“咳咳咳。”
饭菜在嘴里,宫玉一下被呛着。
皇上点明要见她,这貌似不是啥好事啊!
她是女扮男装进宫来的,若是被人察觉,岂不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夏文桦摆摆手让小凳子出去。
“是。”小凳子退出去,精明的眼睛盯着宫玉的背影看了看。
这厢,怕宫玉呛得难受,夏文桦忙给宫玉倒上一杯茶。
茶水递过去时,他还殷勤地给宫玉拍拍背。
“咋办?”宫玉侧目看他。
夏文桦道:“你若是不想去,那我便想办法给你推掉。”
宫玉摇头,“不好,你爹是皇上,咱不去见他,他对你的印象也不会好的。”
“有没有好的印象也无所谓。”
“算了,咱去见吧!也没啥大不了的。”
宫玉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就不怕欺君了,谁还能没有一个逼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
二人商量好,吃饱了饭,便准备起身。
夏文棠临走前给宫人吩咐过熬药的事,声明宫玉吃了饭还得喝药。
于是,宫玉才把红绸蒙在眼睛上,得到薛岳派来保护夏文桦的护卫的准许下,一个太监就把放着药碗的托盘给端进来了。
“公子,这是亲王爷吩咐给你熬的药。”
到了宫玉的面前,那人弯腰送上托盘。
夏文桦诧异地看着那碗药,“你怎么了?怎的要吃药?”
“呃。”宫玉原本是想保密的,却没想到夏文棠在吩咐宫人做事时,竟没想着要避开夏文桦。
宫玉胡乱地找一个借口,“就是我这才来不久,有些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吗?”夏文桦明显没有多想,他一直都认为宫玉不会骗他。
宫玉端起那碗药欲喝。
但她嗅了嗅那药液里面掺合着的某种味道,眉头便皱了起来。
宫玉将碗放到托盘里,朝那太监道:“这药是谁熬的?”
那太监一怔,眼中有些慌乱,“怎么了?”
宫玉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熬的火候不够,药效都差上许多,这种药我不喝,拿下去重新熬。”
这听着就是在为难人。
那太监心中不爽,奈何瑞王爷就在旁边,他也不敢发作。
犹豫了一下,他才不情不愿地端着托盘下去。
夏文桦道:“玉儿,你还真是神了,光闻一下,就能知道那药熬的火候够不够。”
宫玉面色凝重地盯着那太监离去的方向,“闻一下,不只是知道熬的火候够不够,还能知道我开的药方里面另外添加了一味药。”
夏文桦抽了一口凉气,“另外加药?”
宫玉补充道:“能够让人慢性中毒的药物。”
夏文桦惊了,“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些人把手都伸到你这里来了吗?”
这让他非常的气愤,控制他就是了,还妄想控制宫玉,真当他是泥捏的吗?
五指成拳,怒气一点一滴地蔓延出来。
宫玉察觉到他的怒气,安抚道:“文桦,咱先不动声色,且让人去查一查是谁在暗中捣鬼。”
夏文桦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怒气,“你还居然能忍得住。”
宫玉自然是忍不住的,刚刚她就想把那碗药给摔了。
敢在她的药里面动手脚,对方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她之所以忍住了,不是想要放过谁,而是想把潜伏在夏文桦身边的人给一锅端了。
薛岳的属下能力都强,她相信那些人做得到。
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夏文桦,夏文桦果然就配合她了。
命令传达下去,二人便朝皇上的乾清宫走去。
有宫人领路。
皇上要见神医并不在他夜间批改奏折的书房,而是在他的寝宫里面,显得像是要话家常似的。
夏文桦走在前面,保护宫玉的心思直接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
第一次见皇上是要行礼的,而这行礼的方式一般是下跪。
可宫玉实在是跪不下去,最后只好双手抱拳给坐在榻上的皇上作四十五度鞠躬。
“草民王一点拜见皇上。”
嘴不甜,她也不想多说。
景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五六十岁的样子,刻满皱纹的脸上尽显疲态。
不过,他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倒是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俊美容颜。
和宫玉想象的不一样,他没有寻常帝王的凌厉气势,眉眼间倒是嵌着几分和蔼。
反而是他身边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看了她行礼的方式后,面色一沉,便不悦地想要开口训人。
好在,景帝在那妇人开口之前摆手阻止,然后对宫玉说道:“神医不必拘礼。”
宫玉嘴角一抽,汗颜道:“皇上折煞草民了,草民并非神医,只是懂一点医术而已。”
“外面传言……”
“传言不可听信啊!”
背负着神医的称号,压力很大的,宫玉只想活得轻松一点,好吧?
景帝微微点头,“无论如何,只要你的治疗方法对瑞王有效就好。”
宫玉暗中松了一口气,撑起身,安静地立在夏文桦的旁边。
景帝将目光转到夏文桦的身上,欣慰道:“文桦今天看起来精神了许多,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夏文桦抱拳道:“多谢父皇关心,这都是王大夫的功劳。”
和小时候相比,他对面前的父亲已经找不到那种亲密的感觉了,有的只是尊敬和某种让人不舒服的隔阂。
也许,这便是帝王与儿子之间的距离。
宫玉苦笑道:“可惜草民还未把瑞王爷给治好,实在是不敢居功。”
景帝摆手,道:“不急,不是才治疗了几天吗?往后还有时间,这总比御医给瑞王治疗了两个月都没效的好啊!”
目光转到宫玉的脸上,他狐疑地问:“王大夫何以蒙着眼睛?”
虽然这样问,他却是听人说给瑞王治病的神医是一个瞎子。
宫玉还未回答,夏文桦便开口道:“回父皇,王大夫的视力弱,见不得光。”
这可比直接说眼睛瞎了的好,否则宫玉某一天摘下了绸带,岂不要被说欺君。
那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坐塌的另一边冷嘲热讽道:“莫不成是瞎了?”
宫玉的蓝眸透过红绸冷睬她一眼,相当的不喜欢这人,长得一副刻薄相不说,说话还那么难听。
但宫玉和夏文桦还未说话,寝殿里就又走进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