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眉头微微一皱,“那你的意思是药太贵了,就不买了吗?”
人命关天,治病的药就算是再贵也得买啊!
看来她和夏文桃的三观真是悬殊太大了,或者说为了钱,夏文桃有可能会看着夏文轩病死而置之不顾。
夏文桃被宫玉犀利反驳,支吾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可以买便宜点的。”
“买药,你以为和买菜一样啊!还可以想买便宜点的就买便宜点的?”
宫玉现在说话一点都不给她面子,既然她都不关心家人的死活,那她接下来会受到宋江河怎样的虐待,也是她自己的事。
“那……”夏文桃咬了咬牙,埋怨道:“那你既然都知道需要很多药钱,你为啥还煮这么一锅肉呢?那不是浪费吗?”
宫玉白她一眼,“吃到肚子里的叫浪费啊?你是怎么想的?再说了,家里都多久没吃过猪肉了,还能不吃一顿啊?”
夏文桃:“……”
吃到肚子里的不叫浪费?那她说提一块肉回去,不也是要吃到肚子里的吗?怎么就浪费了?说来说去,宫玉就是霸占着这个家,不想让她占到一点便宜。
宫玉瞥见她发怒的脸色,鼻中嗤了一声,出门去把石板上的肉提进来。
上午被宋江河一耽误,现在吃了饭都中午了,这会赶到城里去,顶多就只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摆摊,而这么多的肉在短时间内怎么卖出去呢?
时间太短,来来回回的搬运,累不说,还麻烦。
郁闷了一会儿,宫玉叹了一口气,还是觉得要做,到了城里,能卖多少就卖多少了。
“夏文楠,你在家没?”院门外,刘大爷招呼的声音传来。
刚才夏文楠送肉去给里正家时,路过刘大爷家,顺便就给刘大爷说了要用牛车的事,所以刘大爷忙完了手头的活,就赶着牛车上门来了,服务相当的周到。
夏文楠在厨房门口扬声道:“刘大爷,你来了,请你等一下啊!”
得把肉抬出去,他看了看箩筐里堆得满满的肉,一个箩筐里约摸装了一百五六十斤,自己一个人不好弄出去,只好朝夏文轩道:“三哥,你能使得上劲吗?”
夏文轩体会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应该能行。”
他走过去跟夏文楠一起,两人一人抬一边,很艰难的把箩筐抬起来。
但夏文楠担心他的身体,站起身后就基本上用抱的姿势,而只让夏文轩用一点辅助的力道。
夏文桃看二人慢慢地移动出去,眼睛盯着她刚刚瞧中的那块肉,心中有些个不是滋味。
宫玉跟着出去把刘大爷的牛车挪出位置来,让二人一鼓作气地把箩筐搬到牛车上。
夏文轩松了手便气喘吁吁的,在牛车旁边有些站立不住的样子。
夏文楠赶紧搀扶他,“三哥,你要不要紧啊?哎,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跟我一起搬这箩筐的。”
夏文轩摆摆手,想说自己没事,可他确实有些全身发软。
宫玉及时给他把把脉,道:“三哥无大碍,就是不能使劲,还得多休息。”
夏文楠庆幸道:“还好没事,三哥,你去躺着休息吧!剩下那一箩筐我自己慢慢抬。”
就算是抬不动,他拖也能拖出来,就是麻烦一点而已。
夏文楠没办法逞能,只好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可别闪了腰。”说着叹了一气,“都怪三哥不中用,连箩筐都抬不动了。”
宫玉道:“三哥,你别自惭形秽啊!等过几天你体内的——”她想说“毒素清除了”,发现刘大爷在旁边听着,怕村里到时候传出一些对夏文轩不好的言语,遂改口道:“病好了,然后休息个一段时间,你就又能像以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真的吗?”夏文轩眼中冒出一点希冀之光。
的确,像一个废人一样的活着真是没意思,特别是在穷山村,不出点力气,别说是养家人了,就是养自己都艰难。
宫玉肯定地点头,“那肯定啊!我说你能好,你就能好。”
夏文桃不知何时来到了几人的身后,听了二人的谈话,有些阴阳怪调的问道:“三哥这是得的什么病了啊?怎么总是吃药都不好,还都好几年了。”
如果她是关心夏文轩,那宫玉肯定会好好回答,可她这口气听着就让人不舒服,明显有点讽刺的意味。
宫玉冷瞥她一眼,嘲弄道:“得的什么病,告诉了你以后,你给点药钱吗?”
夏文桃一呆,“我没钱。”
“切!没钱?我给你的那几两银子,你都用完了?”
在这穷山沟里,几两银子都不算是小数目,通常一个家里如果没有人生病,还是能用好些时日的。
夏文桃苦涩道:“那个钱被,被我婆婆给拿走了。”
“是吗?”宫玉顿时鄙视她。
这夏文桃还真是有出息,在家里嚣张跋扈的,人人都得让着她,没想到去了宋家,就被宋刘氏吃得死死的了。
夏文桃怕她那眼神,回避似地别开脸。
忽然看到道路那边来的几个人,夏文桃的脸色一变,“我,我婆婆她……她们来了。”
宫玉转过头去,顿时见宋刘氏、宋大全和宋二全三人气势汹汹地赶来。
而这时,夏文楠在她和夏文桃说话的时候,已经请刘大爷跟着进厨房去,把厨房里的另一筐肉给抬出来了。
二人艰难行走,恰巧在宋刘氏三人离得不远时,走出院门到达牛车旁边。
“夏文楠——”
宋刘氏看见夏文楠,也不管夏文楠是不是在干重力活,泼辣地喊了一声,人就迅速地奔过去,死死地拽着夏文楠,还生怕夏文楠跑了。
宋刘氏的眼睛红红的,逮着夏文楠便竭斯底里地喊道:“夏文楠,我问你,你为何要打我家宋江河?”
夏文楠被她拽得一个踉跄,手里抬着一百多斤的东西,整个人都差点扑下去。
幸得刘大爷用力抵着,他踉跄几步后才又站稳了身形。
刘大爷埋怨道:“他婶子,你这是干嘛呀?没看到我们正抬着肉吗?”
“我管你们抬什么肉……”
宋刘氏口沫横飞地斥责,哪怕刘大爷比她长了一辈,她说话也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