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只能生下来了
待她再回到魑魅城时，脸色有些复杂，城镇里所有的大夫都说她怀孕了，她不大确定，跑远了一些，结果还是如此。
而且还说已经快三个月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秦言落心中有一种很奇怪又十分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自己也辨析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北宫陌果然医术不精，他天天给自己把脉，居然没看出来自己怀孕了！
她再想想他走的时候，自己才刚刚有身孕，脉象应该没有那么明显，嗯……北宫陌没看出来也是正常的。
她回到魑魅城时已经是次日晌午了，泠小西还没醒过来，秦言落给他下了足量的药，他想也不想，就毫无防备地吃了，睡成一头猪似的。
她路过那大殿，走了进去，没有走到那九州地图旁，而是坐在殿门口，那声音幽幽道：“秦言落，想好了要和我合作了吗？”
她道：“我问你个问题。”
那声音道：“问吧。”
秦言落问道：“你是男的女的？”
那声音淡淡道：“男。”
“哎……”
秦言落叹了一口气。
那声音再道：“怎么？我是男人，你很失望？”
秦言落揉揉眉间，道：“男的不能怀孕生孩子。”
那声音错愕了一会儿，道：“这个……不能怪我吧？”
秦言落惆怅道：“哎……问你也没用。”
那声音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秦言落落寞地走出殿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几日后，北宫陌回到魑魅城，甲兵在魑魅城下的深谷里，这是那声音早就给甲兵留下的练兵之所，骁勇将军在深谷处的一暗洞之内，修生养息。
一回来就看到秦言落闷闷不乐地手撑着腮，坐在窗边，见他回来，也没有什么反应，北宫陌估摸着，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察觉出来她已经怀孕了。
他小心翼翼进了屋内，上前道：“怎么了？”
“没事。”
秦言落惨白惨白的脸，孕吐闹得厉害，又吃不下东西，她现在身体有些虚，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北宫陌担心，拿过她的手腕就要给她号脉，秦言落赶紧把手挣脱，站起来拍拍他的衣服，道：“你才刚回来，去换一身衣裳吧。”
“好。”
北宫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再走出来时，秦言落坐在软塌上，示意他过去。
北宫陌俯身，问道：“怎么了？”
秦言落双手环过他腰身，小脸贴在他小腹之上，愁容满面，也不说话，北宫陌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也不说话。
他在等秦言落说。
他觉得秦言落的脸色不大对劲，心中隐隐不安，但又知道她腹中这个孩子已经稳妥了，心里添了一份安稳，她怀孕已经三个月了，又有夜寒霜护着，她腹中的胎儿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意外了，除非她非要寻死，母子俱亡。
“北宫陌，我……”
她开口后的沉默和迟疑，对北宫陌来说，犹如一生那么漫长。
“我怀孕了。”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一直抱着他，脸埋在他小腹上，没有看他，听得出来她声音里颤抖与害怕，惶恐不安。
比她更加不安的是北宫陌，他听她的语气，心惊胆战道：“那个……落儿……三个月了，不能再……拿掉了，你只能生下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着，话里还带着一些哀求，生怕她说偏不要生。
“我害怕我保护不了他，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我……”秦言落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席卷全身，颤抖着，忽的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来看向北宫陌，讶异道：“你说什么？”
北宫陌捧着她的脸，认真道：“孩子三个月了，你只能生下来了。”
“你怎么知……”秦言落回想起他离开魑魅城前的种种举动，瞬间明白过来了，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怕你像现在这样。”
北宫陌双手扣紧她肩膀，往自己怀中靠。
秦言落又急又气，道：“怕我不要这个孩子？”
北宫陌俯身下来，与坐在软塌上的她平视，双手撑在软塌上，把她圈在自己怀里，道：“落儿，不要害怕，我会一直一直护着你，护着我们的孩子。”
他拇指擦过她眼角，指腹湿润润的，他笑道：“我告诉你，三个月后胎儿无恙，你只能生下来，不是为了逼迫你，是为了让你安心，你不用担心你保护不好胎儿，你也不用战战兢兢的，生怕胎儿没了。”
她捂着心口，道：“我觉得我喘不过气来。”
“小傻瓜！”北宫陌曲指刮了一下她鼻尖，道：“那是因为你平日里散漫惯了，多了一个孩子，对你来说，就多一份责任，你这才觉得心口闷，当初那个……”
谈起“乎安措”小男孩来，北宫陌就有一些不自然，道：“咳咳咳……你带小孩的样子我是看到了……所以我才担心你不想要小孩。”
“……”
秦言落觉得他太了解自己了，说得很有道理且自己无法反驳。
“果然，看你现在这样，一个孩子就郁闷成这样。”
北宫陌与她并肩坐着，拿过她的手揉着，轻声道：“落儿，在所有的未知里，我都陪着你。”
她没看他，低着头，也不说话。
“落儿……”北宫陌的声音柔和，看她不言语，便不再说话，他说再多的话也无用，她那小心脏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担心害怕。
北宫陌能做的，就是陪着她，护着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给她勇气，给她足够的依赖。
秦言落歪在他肩膀上，不知道想了一些什么，最后冷不丁问他：“泠小西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他当然不知道。”北宫陌把她搂到怀里，道：“那天，我只是让她好好看着你，监督你别乱跑乱跳，乱给你吃东西，仅此而已。”又轻笑道：“毕竟，这个消息，你和我必须是最早知道的。”
秦言落别过脸去，不高兴道：“其实我没必要知道，你不是挺厉害的嘛？我就算不知道我怀孕了，最后你肯定也会让我顺利生下来的。”
北宫陌知道她说的是气话，道：“这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