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但凭帝姬吩咐
“落儿……”北宫陌把她的身子翻过来，正对着自己，不管她眯眼装睡，但与她道：“落儿，你答应过……”低头，看见她的眼睛猛地睁开，弱弱地看向他，像是在恳求什么。
北宫陌再一次占了下风，心软如水，道：“好，我不劝你了，随你，都随你，随你乐意，好吧？”
只有她真心愿意为他生的孩子，才算得上是两个人的孩子，若只是他一厢情愿，最后高兴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事，他还是不与她争下去了。
“如果……”秦言落艰难开口道：“如果我不愿意为你生孩子，你会不会恨我？”
“……”
北宫陌没有预料到秦言落会突然问他这么棘手的问题，他觉得这个问题放在以前，是个问题，但放在此时此刻，应该不成一个问题。
在他心里，秦言落肯定是愿意的。
北宫陌皱眉，肃着一张冷峻的脸，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秦言落自己从他的态度中揣摩出答案，道：“所以，你是会恨我的，对吗？”
北宫陌手掌覆在她眼前，低声道：“我宁愿你问我，你和孩子掉水里了，我会先救哪一个的问题，也不愿意你问我这个问题。”再皱眉道：“这样，我至少知道，你是愿意为我生孩子的。”
被北宫陌这反应吓到了，秦言落忙凑到他唇边去，用亲吻安抚他，怯怯道：“我就随口一问。”又小声嘟哝道：“不是说随我吗？”
北宫陌纠正她，道：“生几个，随你，但生不生，你我是夫妻，不能任由你一个人任性。”
“嗯。”
秦言落搂过他腰身，低声应后，睡着了。
只留下北宫陌一人忐忑地失眠，一夜未曾合眼，偶尔看看秦言落，偶尔用手蹭蹭她的薄唇，偶尔又对她有些生气。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秦言落把昨晚的话忘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了，北宫陌自己一个人还在那里黯然神伤。
“落儿，过来。”
北宫陌用这种严肃的语气说话时，秦言落总有一种被夫子教训的错觉，走到他跟前去的几步路上，想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便想起昨晚的话来。
完了，昨晚试探他到底怎样会恨自己的话，被他牢牢记在心里了，早知道就不问得那么明显了。
像是个犯错的学生，走到他跟前，双手绞在一起，低着头问道：“怎么了？”
北宫陌指了指软塌，示意她坐下，道：“把脉。”
“又把脉？”秦言落欲哭无泪，道：“昨天没把出来的脉象，今天更加不能把出来了？”
“看你身体如何，不是看你有没有身孕。”
北宫陌看她紧张的样子，很不耐道：“这么怕我知道你有身孕啊？”
把手腕放在他放过来的软垫上，秦言落小声道：“昨晚那是突然兴起，才问你的，我没有不愿意。”
北宫陌一边给她把脉，一边淡淡道：“你真是好兴致啊！旁的不问，偏生问这个。”
秦言落默然不语，待他给自己把脉完之后，凑近问道：“怎么样？”
北宫陌点头，道：“身体还算好。”
秦言落笑道：“我身体本来就没什么毛病。”
北宫陌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来癸水时，时常肚子疼？”
秦言落道：“那不是以前的事？现在好多了。”
“我怕你身体会会变虚。”北宫陌把医术一内页摊开，递给她看，指着上面的他标记的字，道：“生孩子对女子身体多有损伤，若你身体本来就虚，很容易落下大病，或是因此丧命……所以我看看你身体如何，若是还不大好，那就再等等，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就不着急。”
又抬头看她，手指敲着桌面，皱眉道：“可……你好像突然没有这个心了……”
秦言落皱眉，着急道：“我说了，昨晚我那只是随口一问的。”
北宫陌再问道：“你愿意吗？”
她点头，十分郑重。
“嗯。”
他得寸进尺，道：“几个？”
秦言落道：“这个你说了，随我的意！”
北宫陌淡淡一笑，他要的，不是孩子，是她愿意为自己生孩子的心，若她身体真不适合，北宫陌也不会强求。
关于孩子这件大事，北宫陌心里有了底，虽然秦言落对此事心中焦虑，但只要她愿意，北宫陌可以慢慢等她的焦虑缓过去。
又过了几日，秦言落总算磨磨蹭蹭地，把自己的血滴在那金色蚕丝上，看着自己的血，沿着金色蚕丝，滑落到蚕蛹之上，再看着自己的血像是火一般，慢慢烫灼那蚕蛹。
北宫陌将秦言落护到身后，等着蚕蛹里面人出来。
骁勇将军，铠甲在身，全身布满霜雪，脸上胡子拉碴还挂着冰碴子，人高马大，长得壮实，踏步走出蚕蛹之后，立刻单膝跪地，拱手对秦言落作揖，道：“末将但凭帝姬吩咐！”
“他这是……”秦言落看了一眼北宫陌，小声道：“他这是把我当成柔懿帝姬了？”
北宫陌侧耳道：“他沉睡很么久，不识得外面早已经风云变化，沧海桑田，可以理解。”
那骁勇将军再道：“但凭帝姬吩咐！”
看来不吩咐他一件事，这句话他便会一直说，秦言落上前问道：“骁勇将军，你可知道甲兵在何处？”
骁勇将军生硬地点头：“末将知道。”
秦言落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找那甲兵？”
骁勇将军的声音很缓慢笨拙，道：“我们是谁？”
“嗯……带……”秦言落看了一眼北宫陌，道：“带我和北宫陌这两人，去找甲兵。”
那骁勇将军迟缓地抬头，看了一眼北宫陌，问道：“是这个人吗？”
秦言落点头道：“是。”
那骁勇将军将北宫陌的模样记下来后，迟缓点头，道：“遵命。”
秦言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带我们去？”
那骁勇将军闭上眼思索一些什么，他连想事情都很慢，瞪了大半天，他才开头，道：“回禀帝姬，九月初十，深秋夜凉，万物清明时可寻甲兵，末将估算路程，九月初一，必得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