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衣服要自己换哦
他大掌一把抹去她满脸的泪痕，嫌弃她道：“看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衣服都被你蹭湿了，你又懒帮我换，你知道我现在连穿衣服都很困难吗？”
他不是废人，穿衣服这种小事倒是可以轻易做到的，他不过是想让她少哭一点，。
“湿了便湿了，又不是死了！”她别过脸去，没有正脸看他。
他把她的小脸掰正，道：“乖，不要多想，我这不还没死吗？你就哭成这样，我要是真的死了，你岂不是要把我哭活了？”
她埋头在他颈窝处，小声道：“要是可以把你哭活，我倒是能……大发慈悲，勉强救一救你。”
他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那省点力气，省点眼泪，到时候再哭，好不好？”
秦言落猛地想起了什么，抬头直视他，欲言又止，最后咬唇道：“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和谁生的？那旨意上写的是不是他的名字？”
北宫陌其实知道她原本是想要责怪自己，但是她却找不出什么缘由来责怪他，索性就胡乱扯了一个由头出来，只是为了泄气罢了。
“没有。”他摇头，认真道：“我说过，我只和你生孩子。”
她暂时从适才突然坠入的悲伤之中抽离出来，道：“那你圣旨上写的什么？”
他浅浅一笑，眼眸无限温柔，“等我死了，你自然知道。”
“我不想知道。”她又皱眉，揣测道：“难不成是你的侄子之类的？”
“不是。”他无奈往她前额一敲去，让她不要再陷入对那圣旨的猜测，道：“好奇心不要这么重，反正无需多少时日，我就死了，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她低声呜咽着，拽着他的袖子抹泪，一边抹泪一边道：“你答应过我，要长命百岁的……你没有做到。”
北宫陌沉沉叹一口气，把她拥入怀中，这个时候，他连枕头都觉得沉手，抱着她却不觉得，只觉得暖意融融，贴在心口，反而给他注入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是怕是要对她食言了。
她想要得到什么，他都能给她，全部都给她，就算平日里紧盯着她，不让她多吃冰酪，那也是给她尝几口解馋了的，这个承诺，她看得这么认真，这么郑重，自己却食言了。
她小声喃喃着什么，大约是责怪他，又说了几句责怪她自己的话，“要是我能自己冲破那时空维度就好了……要是我可以自己……”
原本责怪他的话，已经没了，全都是自责的。
北宫陌捂着她的唇，薄唇细细抚过她的耳廓，侧脸，颈脖，鼻尖，前额，还有她那一双红通通的眼。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落儿。”他安抚她，手掌轻轻拍她后背，在她耳边小声呢喃，只让她听，不让她再自言自语自责下去。
“落儿，不要离开这个世界好不好？就这么守着我，守着我的皇陵……那也不要去……”
北宫陌顿了顿，艰难咽了咽，道：“我知道对你来说，太残忍了，但落儿，我怕你离开这个世界走远了，我死后，我的魂魄就找不着你了。”
怀中之人没有说话，她闭上双眼，不知道是哭泪了，还是自言自语得耗费了体力，倚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眼角还挂着泪痕，红肿的眼睛，像是桃儿似的，她紧抿着唇，秀眉紧蹙。
北宫陌拢起她的发丝，把她抱到床上休息，盖起被褥来，俯身低吻去她眼角，锁骨处的泪痕，咸咸的，却也很甜。
若是在以前，他从未将生死放在心上，是死是活，都无甚所谓，现在，他好像觉得，死，成了一件难事。
在死之前，他还有许多事要去做。
他给秦言落盖完被子之后，就满身大汗，好像做了一件大事，他侧坐在床边，静静盯着秦言落的小脸，手放在她脸上，反复抚摸，爱不释手。
他不是没有想过，把她带走，他想过，且这个想法越来越严重，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告诉他，若是他死了，就把秦言落一起带走，把她留在这个世上，她会遇到更多的人，她会喜欢别人……她会忘了自己。
极力克制自己的阴暗，他才能正常地思考，落儿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就算她今后会喜欢上别人，就算她会忘了自己……想到此处，他紧咬后槽牙，往秦言落小脸上捏了一把，小声斥她，“没良心的小东西！”好像她真的就在他面前，另寻新欢去了。
被捏脸捏疼了的秦言落稍稍转醒，见是北宫陌，习惯性地往他手上狠狠咬去，最后却又担心他的身体，只能闭了嘴，忍着任凭他捏脸，嘟哝道：“你放手，别仗着现在我不敢咬你，你就总是欺负我！”
他看着她笑，“以前你敢咬我的时候，我也欺负你啊！”
秦言落看着他身上那一件被自己濡湿的中衣，坐起身来，道：“你把衣服脱下来。”
“嗯？落儿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北宫陌略有惊诧，更多的是欣喜。
她爬到他身边去，道：“脱下来，换一件干净的。”
他张开双臂，“你替我换。”
秦言落蹭蹭蹭爬下床来，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干净的中衣，塞到他手上，道：“你自己换，陆逸之说了，你恢复体力时，需要不断的练习……所以，这点小事，你还是自己做吧。”
“哎……我都这样了，娘子还不想替我更衣……可怜我……”他盯着手里的中衣，哀哀怨怨起来。
她听不下去他这哀怨的腔调，一把扯过那干净的中衣，警告他道：“我可以替你换，但是你……你不能……动手动脚，哪也不能动，特别是……你那蠢蠢欲动，燥热的心！”
现在这种时候，她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碰他，不去打他伤他，但是她控制不了北宫陌啊！他要是一时冲动，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想想平日里他二话不说就把她往床上一带……她觉得这床很是危险，忙上手扶着他，道：“下来。”
他看她那小眼神，就知道她心里顾忌什么，挑眉笑道：“换衣服，不需要下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