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甚是憋屈啊!
“嗯!”
她疯狂点头,忙坐直身子来,冲他张开纤细的手臂,眉眼耷拉,撒娇道:“我想吃饭。”
北宫陌无视她冲他展开的双臂,没有像往常那样伸手去抱她,而是随意将她的鞋子踢到床边的足踏上,扯了她的一件外衣,往她头上盖去。
她将头上盖下的外衣拉下来,一边笨拙地穿着,一边挤出一丝谄媚的笑意,“我才刚醒来,腿脚不利索,你……抱我起来……”
偷偷爬起来的时候,却没见她说什么腿脚不利索,麻溜得很,这个时候装什么可怜?
北宫陌淡淡睨她一眼,不理会她,转过身往里间外走,一边走一边冷冰冰道:“衣服穿好,鞋子穿好,出来喝粥。”
“我不要喝粥!”
秦言落急急地趿着鞋子,跟上他嚷嚷道,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醒来,不是起来喝粥的,是要吃火锅的。
“你才醒来,不能吃这些,还有……”北宫陌指着一桌子的菜,面无表情道:“按照分量,没有你的份!”
正在夹菜的泠小西抬眼见着秦言落走了出来,立刻挪了挪位置,道:“夫人,我的这份给夫人吃。”
“多谢……”秦言落刚要道谢,笑着上前落座,北宫陌在背后猛地拽住她衣领,将她这个人拎到他身侧去,厉声道:“你,只能喝粥。”
“北宫陌!”
她小脚一跺,气呼呼地鼓着粉腮,怨怨地瞪他。
北宫陌寸步不让,“你才醒,只能喝粥。”径直做到他自己的位置上,舀了一勺粥,递给她,道:“旁的,什么都不能沾。”
她指了指那些菜品,退而求其次,道:“那……酱牛肉呢?”
“不能!”他分毫不退,道:“说了,只有粥。”
“蝶黄糕……”她指着这些糕点,再退一步。
“不行。”他坚定不移,侧了侧脸,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道:“你刚醒,别站着,坐下!”
秦言落看着桌子中间架起来的火锅,若是自己坐在北宫陌对面,有火锅挡着,自己偷偷的悄悄吃一些别的,他应该发现不了
“我还是坐在这边吧!”秦言落绕到泠小西身边的位置去,泠小西挪了挪凳子,给她让了让位置。
北宫陌头也不抬,他自己斟了一杯酒,哆了一口,淡淡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坐那个位置,那今晚你就睡在那位置上吧。”
睡了这么久,今晚她可以不睡觉,哼,谁怕谁!
所以她就要不慌不忙安安稳稳往下坐,啪嗒一声,人还没坐下,凳子却被劈成了两半。
秦言落杵在原地,脚下是突然劈成两半的凳子,对面是悠然喝酒的北宫陌。
她淡淡瞥了一眼劈了凳子,还一脸淡然的北宫陌,再侧过脸看了一眼泠小西。
泠小西在秦言落身侧对她使了使眼色,极其小声道:“夫人,你坐过去吧,我一会儿悄悄的给你留一些。”
秦言落立马冲他绽开笑意,点了点头,道:“好人一生平安!”然后起身走到北宫陌身侧的位置上坐着,盯着眼前毫无一滴油水的白粥,与这一桌子的菜比起来,简直寒碜。
虐待!
这就是虐待!
秦言落颤着手拿起白粥里的瓷勺,兴致缺缺地舀了一勺往嘴里放,抿了几口,再咽下去,完全就是在进食而不是在吃饭。
她得留一些肚子,等着泠小西给她留的美味佳肴。
北宫陌淡淡觑了她一眼,对着对面正悄悄留菜的泠小西道:“泠小西,一会儿吃不完的全都倒掉。”
“倒掉?”秦言落声音尖锐得变了调,扭头瞪着他,道:“你……用不着这么……”
北宫陌偏过头看向她,淡淡道:“你有什么意见吗?”眼神里,藏着未曾爆发的怒火,好似积攒了好多日。
“不敢。”她耷拉着脑袋,将瓷勺往粥里随意哐当一扔,起身道:“我吃饱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屋外。
身子靠在廊下的长椅上,深秋的夜里,冷风习习,她抱着自己瑟瑟发抖,脱了鞋子,双脚往长椅上搭着,裙摆将她玉足堪堪遮盖,整个人蜷缩起来,双臂环抱着膝盖,头埋在腿间。
屋内,泠小西看了看北宫陌,只见他手里拿着酒杯,眼睛一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眼底是坐在廊下的秦言落。
泠小西怯生生探探北宫陌口风,道:“侯爷,夫人这些天挺可怜的,悄悄起来熬粥,又是熬完了,你又回来了,她自己都没吃上呢,要不,就让她进来吃一些吧,我今日采买的时候,买多了,倒掉了也浪费啊!”
“总得让她记住教训,这一次,她能活着回来?下一次呢?”北宫陌哒的一声放下酒杯,冷声道:“我的箭长眼,别人箭可不这么长眼。”
泠小西苦口婆心劝道:“可这么多天了,夫人这么聪明,她肯定记住了,外面冷,夫人身上的伤也不算完全好,吹着冷风,着了风寒可不好了。”
泠小西的话都没说完呢,北宫陌就将自己的一件外袍从屋内,远远地摔到屋外廊下的秦言落身上,冷声道:“冷死你,我还得给你收尸!”
被这一卷外袍砸得一时蒙圈的秦言落眼前一黑,将自己从厚实的外袍里挣扎出来,看着手中的外袍,海棠枯枝暗纹,紫黑色,是北宫陌的外袍,上面还有残留着他的气息。
“你不想给我收尸,那你放我出去啊!”秦言落透过窗户,指着府门后一群群夜巡的护卫,冲里面的人大声嚷嚷道:“你派这么多人守着府门做什么?不就是不让我出去吗?不让我出去,还不让我吃饭,现在连死都不让,怎么会有你这种……”
屋内“啪”的一声,酒杯磕在桌面上,让秦言落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最后抱怨的话,全都往肚子里咽下。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北宫陌端坐在屋内,隔着窗户,冷冰冰道:“我这种人真的是委屈你了,虐待你了,是不是?”
有口不敢言,秦言落何时这样憋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