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龚薇薇嚷道:“说了我是白衣天使,怎么会见死不救?只不过丑一点的,我就不会嘴对嘴做人工呼吸了,最多就是控控水,压压胸腔,反正也不是必须用嘴对嘴做人工吸吸才能救命。如果实在不行,就请车子送到医院去。”
她得意地说:“所以你得感谢你爹妈给你遗传了一张帅得登峰造极的脸蛋,才能得到本姑娘玉唇亲吻,啧啧,如果你再次昏迷了,我还给你做人工呼吸。”
大漠孤狼有些郁闷,感情这姑娘救他是因为他长了一副好皮囊,她是想吃他的豆腐,才热心地为他做人工呼吸。
龚薇薇臭美了一会儿,忽然回头问:“对了,你还没有交代你的姓名,说吧,姓什么?叫什么?”
大漠孤狼说:“姓佟,名少飞。”
“行不改名?”龚薇薇追问。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佟少飞。”他说完。
他已经认定了自己是佟家的儿子,是冷雅琴嘴里的小飞,也就是佟少澜的双胞胎弟弟,既然哥哥叫佟少澜,他自然就叫佟少飞了。
或者说,他的心里非常希望他是佟家的一份子,所以用了这个名字。
“你家住哪里?”
“家?”他呆了呆,肯定不能说他的家在r国,但除了养母的那个家,他不知道哪里还有他的家。
“不会吧?”龚薇薇不解地看着发呆的他:“你想不起你的家在哪里了?失忆了?”
大漠孤狼顿时觉得,失忆这个借口真好,这样就不必对这个陌生姑娘提到他以前的任何事了。
他摇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妻子儿女?兄弟姐妹?”
龚薇薇一边问,大漠孤狼一边摇头:“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装失忆的感觉真的挺好。
“那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大漠孤狼一脸迷茫地说:“是啊,我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却想不起别的了?”
“哦,看来脑子进水了。”
“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你被水淹了,可能脑袋受伤了,所以失去记忆了。”
“哦。”
“好吧,我记住了,你叫佟少飞,”龚薇薇说:“以后我就叫你飞飞,你就叫我薇薇,咦?你发现没有?我们这名字就是天生一对。”
大漠孤狼再次啼笑皆非,名字都能扯到天生一对去,这姑娘想嫁人的心有多迫切?
龚薇薇说:“飞飞,你的腿骨折了,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一会儿有车来把你接到医院去治疗,只是这里路途遥远,路也不好走,车子迟迟未到,所以你先耐心呆一会儿,别着急哈。”
大漠孤狼的腿的确无法动弹,他只能听从龚薇薇的安排。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进来,端着两个碗,说:“小丽,我给你们煮了两碗醪糟鸡蛋,你和这孩子趁热喝了吧。”
龚薇薇急忙接过来,说:“奶奶,他醒了,他叫小飞,我叫小丽,你以后叫我们就方便了。”
奶奶点头:“好,小飞,小丽,你们快吃吧。”
大漠孤狼欠身说:“谢谢奶奶。”
老奶奶说:“不谢,你需要什么跟小丽说就是了,别客气。”
龚薇薇问:“奶奶,你的呢?”
“我的在厨房里,我在外面吃,要守着麻雀,不然它们老去啄我的玉米。”
老奶奶出去了,大漠孤狼听见她“哟嗬嗬——”地吆喝着麻雀。
龚薇薇把一碗醪糟鸡蛋端到他面前,说:“你自己吃还是我给你喂?”
大漠孤狼忙说:“我自己吃吧,不麻烦你了。”
“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用这么客气?”
大漠孤狼又无语了,他们之间有关系吗?
如果非要说有关系,那也应该是医患关系吧?
是谁说的医患关系紧张,瞧他们相处得多和睦,大漠孤狼不断腹诽着。
吃完醪糟鸡蛋后,大漠孤狼才问:“你怎么发现我的?”
“我小便的时候发现的。”
“什么?”
小便!这姑娘到底是什么物种!
“是小便啊,”龚薇薇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凌晨,我帮我奶奶赶鸭子到河边,尿急了,我懒得往回跑,就想着反正天还没有大亮,河边没有人,就撒在河边吧,又怕万一有别人来看见了,我就往下面走了一段路,然后钻进芦苇里蹲下小便。”
大漠孤狼的脸躁热得厉害,讲的人不害羞,听的人羞得无地自容。
龚薇薇接着说:“我小解完了,走出芦苇,随意抬头往下面看了一眼,看见远处水边黑乎乎一团,以为是上游冲下来的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
“上游涨洪水的时候,常常会冲不少的宝贝下来,比如,皮箱、肥猪……”
大漠孤狼不以为然,这叫什么宝贝?
“我走近了一点,看见不是黑乎乎的,而是白晃晃的,以为是上游冲下来的肥猪,就不想理,转身走了。”
“为什么肥猪你就不想理?”
“趴在水边不动的肥猪肯定是死的啊,死肥猪有什么用?如果弄回家吃了会得瘟疫。我走了几步,忽然想,也许不是肥猪,而是一段乌木呢?”
大漠孤狼又不解了:“你不是说白晃晃的吗?乌木那么黑,我怎么会像乌木?”
“这你就不懂了吧?”龚薇薇得意地说:“乌木冲到岸边的时候,有许多水里的泡沫,看起来也是白晃晃的,如果真的是乌木,那就值钱了。于是我又回来,拿出手机打开电筒,一看,妈也,居然是一个死人!”
大漠孤狼听着她夸张的语气和夸张的表情,把他一会儿比作死肥猪,一会儿比作死人,他哭笑不得,说:“看见是一个死人,你吓得跑了?”
“跑什么啊?作为一名白衣天使,救死扶伤是我的神圣职责,救死扶伤,什么叫救死?就是死了也要想办法救活!”
“哦,”大漠孤狼忍俊不禁笑起来:“原来救死扶伤是起死回生的意思。”
“差不多吧,”龚薇薇接着说:“所以,我就跑过来探了探你的脉搏,发现你还有气息,再仔细一看,发现你丫的长得还挺帅气,于是就生气地想,长得这么经典的男人,凭什么要让阎罗王得到?”
“不行,”龚薇薇挥着手说:“这样帅的男人只应该女人享用,绝不能留给男人!于是我下定决心,非把这个帅哥从阎罗王那里抢回来不可!口好渴,我去喝杯水。”
大漠孤狼正听得有劲,龚薇薇突然转身出去了,他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的背影。
龚薇薇很快进来了,端着一杯水,喝了两口,接着说:“我立刻把你往岸上拖,你丫的挺沉,本姑娘没差点把腰累折了才把死猪一样的你拖上岸。说起我忘了问你,你喝不喝水?”
她又岔开了话题。
大漠孤狼看了她的杯子一眼,问:“纯净水?”
“纯净水有什么好?没一点营养价值,”龚薇薇出去另外端了一杯递给他:“我奶奶这里是正宗的山泉水,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有一股天然的清甜味,你喝一口感受一下。”
大漠孤狼喝了一口,认真地品尝了一会儿,点头:“比纯净水喝着舒服。”
“废话!纯净水和这水没有可比性,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哦。”
龚薇薇突然就把话题拉回去了:“把你拖到岸边后,我马上对你展开急救,忙了好一会儿你都不醒。我奶奶见我很久没回家,就来找我,看见我在救你,她急忙跑去找人来帮忙,把你弄回家后,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救活了。”
大漠孤狼总算明白他得救的经过了,他目光深遂地看着龚薇薇,沉声说:“大恩不言谢,龚小姐以后有用得上佟某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龚薇薇突然大笑:“你以为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
大漠孤狼呆了呆,他是不习惯和人开玩笑的,也想不到这个姑娘骗他有什么意义。
龚薇薇看见他一脸傻相,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地说:“你还真以为我是解小便的时候发现你的?怎么可能啊,我是早上出去抓田鸡发现你的。”
“抓田鸡?”大漠孤狼不解地问,一个女孩子抓田鸡,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龚薇薇说:“我奶奶的家就在河边,我每次回来了,晚上都要到河边抓田鸡,我跟你讲,田鸡可好吃了,而且大补哦。”
大漠孤狼问:“为什么要晚上抓田鸡?”
“笨,因为田鸡只有晚上才出来,不晚上抓,白天到哪里抓?”
“那个好抓吗?它一跳就跳很远……”
“很好抓啊,拿一个大电筒,看见田鸡了,就把电筒对着它的眼睛照射,它就一动也不动了。”
“哦,”大漠孤狼不解:“你是晚上抓田鸡的时候发现我的?”
“不是,早上,我昨天晚上回来得晚,有点累,就早早睡了,今天早上天不亮的时候才去抓田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