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们既然做出这种事来,她也没有必要留着她们,正好借着这机会,把两个人撵回宫中去,不过胆敢在汉成王府惹事,即便是撵出去,也不能轻饶了她们,所以晚清冷冷的瞪视了清荷和碧水二人一眼,然后沉声命令。
“住口,你们两个刁钻的东西,整日惹事生非,我们汉成王府留不得你们两个,回雪,给我拉下去每人打二十板子,然后把她们撵回宫里去。”
既是襄妃娘娘送的,自然还回去,而且她这一打,就是给襄妃娘娘一个警告,若是胆敢惹到她们,她们可没有脸面子可讲。
回雪早就讨厌这两个丫头了,先时还收敛一些,现在动不动就摆上宫里人的架势,当真是讨厌之极。
从门外唤了两个婆子进来,拉了两个丫头出去打板子,清荷和碧草二婢听说要挨打,脸都白了,哀求着叫:“世子妃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世子妃饶过奴婢吧,别撵了奴婢回宝瑟殿了,娘娘会打死奴婢们的。”
可惜正厅内的人冷着脸,谁也不理会那两个丫头,本来就想找机会撵了她们回去。
这种时候,谁敢把危险留在身边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不理会门外两个宫女的叫唤,望向一直跪在后面不做声的罗青衣。
这丫头倒是一直没有告状也没有争辩,见晚清望向她,满脸的愧疚,逶迤的道谦。
“世子妃,奴婢该死不该给世子妃惹麻烦,奴婢不敢再留在世子妃身边给主子添麻烦了,奴婢自行离开王府。”
罗青衣说着哭了起来,本就生得出色,再如此一哭,当真是梨花带雨。
晚清看着这样子的她,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是不落忍,叹口气:“你别离开了,现在她们两个走了,以后没事了,别人不会找你麻烦的。”
“世子妃?”
罗青衣抬眸,那眸中如碧泉一样清明,此时却泛起微微的涟漪,令人看人心疼。
“谢世子妃疼爱,奴婢做牛做马的报答世子妃。”
她说完便规矩的起身退了下去。
正厅内,夏候墨炎从头到尾没说话,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眉头微微的拧起。
“这女人倒是可怜,只是我们自当留心些。”
“我知道,不过青衣我们已经查过了,她可是焦峰城的人,本来也是个小家碧玉的千金小姐,谁知道会沦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她生得出色,又没有人收养她,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便毁了她一生,我们暂时收留着她,等看到有条件不错的人家,把她许了出去,也不枉她担着县令千金小姐的名声了。”
“嗯,随便你。”
夏候墨炎由着晚清,看看天色晚了,二人用膳然后休息。
第二日,两个人还未起来,便听到有下人来禀报,皇上要见他们。
经过一夜的痛苦绝望,皇帝总算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墨炎原来竟是他和甘蓝的儿子夏候洛凮。
想到他和甘蓝的儿子,夏候东宸绝望的心柔软了一些,这大概是眼前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
想到甘蓝曾经活着,却远离了自已,他恨不得立刻死过去,去九泉之下问她,为何要这样做,为何如此对待他,她不是说了吗?不管将来他们彼此走得多远,也要相扶相持,难道她就是这样相扶相持的吗?
夏候江宸的心一刹那有些恨,不知道是恨自已多一些,还是恨甘蓝多一些。
早朝皇帝都没有上,太监宣布,皇上病了。
众大臣纷纷退朝,暗自猜测着,四皇子夏候洛冰进宫了,又住进了太子府,皇上不是该高兴才是吗?怎么竟然病了,难道说是高兴得病了,这其中的细节没人猜想得到。
虽然夏候东宸由昨天的事件中,猜测到了墨炎的师傅便是司马甘蓝,但这些朝臣可没有往这方面想。
瑞龙宫的大殿上,跪着一人,正是下了早朝的汉成王夏候臻,夏候臻一听说皇上病了,便心里愧疚,前来瑞龙宫求见皇上,不过皇上不见他,所以他便跪在这里了,因为皇上在生气。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跟着太监走进大殿的时候,便看到父王直忤忏的跪着,心内了然,忙走过去劝夏候臻先回去,等皇上气消了便没事了。
夏候臻摇头,他只想让皇兄好过一些。
自已当年瞒着他接了墨炎进府,这可是欺君之罪,皇兄现在没有下旨抄他的家就是好事了,只是生气而已。
他就跪了又何防?所以夏候臻不理会墨炎和晚清二人,反倒劝他们去看看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不再说什么,跟着大太监江寒的身后一路过大殿,往寝宫而去。
华丽的寝宫,门口一块水晶屏风,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鸟虫图案,还有美丽的仕女,远远望去,好似活了一般。
绕过屏风,只见层层维幄垂挂,看不清内里的情况。
不过他们两个一出现,立刻有守在屏风边的小太监走过去,掀起维幄请了他们进去。
穿过一道道的纱幔,总算看到一张镀金镶玉的乌木琅琊床,天青色的纱帐垂挂着,隐约可见内里的人影绰绰。
大太监江寒走过去,小声的禀报:“皇上,世子爷和世子妃过来了。”
说着轻轻的打起了青色纱帐,露出里面霞光碧色的风景,华丽的绸缎锦被中,卧着一个苍老的人,满头雪白的银丝,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瞳中此刻布着绝望。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看得呆了,皇上竟然一夜白发,他的心究竟有多么的绝望呢,才能一夜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