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沫，“……”
黑白分明的大眸子像是藏着什么情绪，看了他一眼，低低嗯了一声，抬步走了出去。
门轻轻被带上。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会不会蹲在门口听着，转身，单手抄入西服裤子口袋，言简意赅的道：“顾遥，我不希望提醒你一些事情。”
男人语气很淡，没什么感情，也听不出什么喜怒。
但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两人心里都已经清楚明了。
顾遥维持了很久的泰然自若，终于绷不住的倾塌了，目光极为受伤的看着他，“傅司年，你觉得我比她聪明，比她功于心计，就觉得我该会对她做些什么，是吗？”
男人静静看着她，抿了一下唇，“没有最好。有些话我懒得再重复一遍，顾遥，做朋友，你会跟容风他们一样，做情人，你跟外面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做妻子，我现在不需要。”
“……”
还真是一点毫不留情。
顾遥心脏像是被刺入了一根针，四分五裂的痛，痛入骨髓。
她不想跟他做朋友，做情人她也不屑，但她想要的，他却说不需要。
五指缓缓嵌入，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色变化，“是因为这个孩子，让你觉得需要负责，还是……你真的爱上她了？”
爱？
傅司年唇角的弧度透着些许深意，看不出什么态度，望着美丽的女人，淡漠的开口，“如果你觉得这种理由可以让你死心，那就随便你怎么想。顾遥，不要在我身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即便没有乔以沫在，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
“为什么不能？”顾遥神色骤然变得有些激动，眼神急迫的看着他，“如果乔以沫不存在，如果我可以治好你爷爷，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你不是一直因为七年前我的死耿耿于怀吗？现在我回来了，该继续的是我们，乔以沫算什么？”
傅司年情绪没多少变化，甚至可以说是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激动，深眸幽暗，嗓音低沉平缓，“她不算什么，但是，顾遥，你能保证你现在对我的感情还是像当初那么存粹吗？”
顾遥眼神一变，瞬间被噎住。
男人勾唇低低嘲笑，“乔以沫是傻是笨，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没一点可取之处，脑子一根筋，里里外外蠢得让人一眼就能看透，跟你实在没法比，只要脑子没坏的男人都知道选择你，但是顾遥，你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说真的，我至今都还没猜到。”
为了他吗？
既然很爱，是怎么做到七年一声不吭的？
知道他结婚了，还能这么理智，看着他带着老婆过来孕检还能维持着笑容，他是该说她很坚强还是该说她根本就不爱他？
顾遥整个人瞬间绷紧，眼底细微的变化很快被伤心淹没，情绪激动，眼眶泛红的看着他，“你怀疑我？我是不是此时应该把乔以沫推到楼下，让她们母子双亡，才是正常的反应？我的克制和隐忍你看到了吗？我的嫉妒和恨意你又感受到了吗？我在这里无亲无故，我难过不憋在心里该找谁诉说？你不想管我，我一个忍气吞声也有错？”
男人盯着她有些激动的眼神，微微皱起了眉头，眸光也渐渐变得复杂晦暗，“你没必要忍气吞声，不是还有齐大小姐在吗？或者你那个义弟，虽然感情不深，但名义上总归还是一家人。”
“……”
顾遥面色骤然一变，血色一下褪尽，脚步都跟着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半晌，眼神不可思议的质问道：“你查我？傅司年，从一开始你就觉得我回来的目的不纯是吗？”
她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自信他不会查自己还是自信他查不到，此时心里竟然出现一丝恐慌。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没太多变化，“我没怀疑，只是有些事凑在一起太巧合了而已，即便两件事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遥眸子微闪。
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是指去梨州那一次，乔以沫和顾臻的风波，或者齐晴和乔以沫之间的恩怨。
傅司年淡淡垂下眸子，嗓音染上一丝凉薄，“你很贴心，只是针对乔以沫而已，并没有给我惹出什么麻烦事，所以我懒得管，也当做没发生，但很显然你不想那么简单就放弃。”
顾遥攥紧手指，脸色有些冷。
男人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直言，“这个孩子要平安的生出来，所以，她不能有事。”
寥寥一句话，算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顾遥脸色煞白的厉害，心脏几乎拧在了一起，在他抬步要走的时候，脱口询问，“所以……你看重的只是这个孩子？”
短发清冷的俏脸紧紧盯着男人，眼底还残留着一丝希望，她的睫毛微不可觉的轻颤着。
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女人眼神急切，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的大喊了一声，“傅司年……”
只是她并没追出去。
饶是房间的隔音再好，这一声喊，坐在走廊长椅上的乔以沫也听见了。
她下意识的扭头朝着房间门口看了看，恰好看到傅司年推门出来。
心中疑惑，两人是吵架了？
她还从没见过那个精致高傲的女人这么失态过，光听着声音都能感到歇斯底里的情绪。
她坐着没动，等着男人走过来，正好顺便打量着他的神色。
但结果很失望，跟她离开前的神色无差，俊美矜贵，气息冷沉。
男人走到跟前，见她还没起身的打算，蹙眉，“你打算在这坐到明天？”
女人仰着小脸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展开双臂，甜腻一笑，“不想走了……你抱着我吧。”
“……”
男人捏着她的脸蛋，冷嗤，“你是在得意吗？”
女人撇嘴，撅着粉唇道：“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又不知道你们关上门在里面干了什么。”
“孤男寡女，你觉得能做什么？”
“……”
乔以沫微微咬唇，没说话。
男人皱眉，不耐的瞪着她，“你是屁股粘住了？还不起来。”
乔以沫还是没动，眼神不满的看着他，语气却很弱弱，“你打算把在里面受到的气都撒到我身上？我可是孕妇。”
男人偏头冷笑了一声，“要不是因为你是孕妇我就直接把你从这楼上丢下去了。”
虽然态度恶劣，但他还是弯腰把手伸到她后背，将人横抱了起来。
女人在他伸手的时候就自然的环住了他的后颈，得意的笑眯了眼睛，五官明艳，“孕妇的特权果然好用。”
男人看也没看她，边走边轻描淡写的道：“我刚从里面出来，你再继续用你的傻去衬托她的好，我会忍不住把你丢下去再返回去。”
“……”
乔以沫面上的笑一瞬间消失，倏然抱紧他的脖子，“我知道我比不上她，但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你还是好马中的极品，再回去，得多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