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珩自是清楚,若非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浣慕芸必然不会来这『清恒殿』找他。
“王爷,慕芸有话要同您说!情况紧急,还请王爷随慕芸去一趟『愫心小筑』!”
“……”听得这四个字,他的眉间越发蹙起。
“有什么话,非要这个时候来说,王爷可还没用早膳呢!”话语顷刻溜出了嘴,自是想收回都难。
君玉珩只觉耳畔不适,转瞬起身走去了浣慕芸身旁。
“出去说!”
端木采苓咬着嘴唇,心头自然愤怒!她在这站了许久,也未见王爷抬头。浣慕芸才刚刚踏进殿内,就将王爷勾了去。
这件事,她必记在心里!
随着浣慕芸来了『愫心小筑』后,他才得知,某个丫头是连夜走的。
或许,就在他离去之后。
轻推房门,再次跨步迈入。
屋子里一如平日般整洁,只是,再没了那个活泼俏皮的影子。
竟没有带走丝毫物件,还将两个丫鬟留给了浣慕芸,她这是要做什么?
“王爷!听紫荆和花烛说,昨夜~您来找过她。你们可是……”
“本王给了她一纸休书!”
“王爷~”浣慕芸一瞬低去眸光,静静地又将事情捋了一遍。“王爷是因为,昨日听到了皇甫妹妹所说的事情,故此决意放她离开吗?”
“我可还有别的选择?”不仅仅是因她的心中没有他,还因他~已经连争取的机会都没了。
事情已至此,再多说也无意义。浣慕芸将薄唇轻轻抖起,“不知~她会去哪里?”
“自然是回了国师府!”
“会吗?”
君玉珩原说出国师府三个字,本就不易。恰逢一瞬听了她落下二字,便更加慌神的转回了眸子。
“她不回国师府?还能去哪里?”
浣慕芸低垂去眸子,咬住薄唇,不再出声。
君玉珩总觉,浣慕芸是知道什么的,却非要避着他不说。
一瞬怒意涌出喉,自是再难平复收回。可那眼神中的失落却多过了对她们的愤。
“你们都有事情瞒着本王!本王是有多不值得你们信任!为何不能对本王事事坦言?”
他已是在原处站不住了,浣慕芸不告诉他,他便要亲自去查个清楚!
詹高黎于中院徘徊,瞧着主子从『愫心小筑』出来,自是立刻跑到了身旁。
一面同主子迈步,一面撩着眼皮的忽起忽落,静静观察那脸上的复杂情绪。
皇甫卿姬离开的事情,他刚听花烛丫头说过了,忽而就一直站在这,等王爷吩咐。
“高黎!”
“属下在!”
“备马车!”
“是!”
短短的两句话,便听出了王爷对皇甫卿姬的关系!
詹高黎感叹情之难懂,主子们就是会整出一些事情来自扰,何必那么较真,非要看看对方在不在意!
马车缓缓离了王府小巷,如今,他知道她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国师府,他希望她无事,哪怕心间存了对他的气。
倘若,她未归国师府,他该去哪里寻她呢?
为了将此事情弄个明白,他特意让齐安扮作农夫去国师府打探。
齐安于府门前拜礼,坦言说是受过皇甫小姐的恩惠,特来谢恩。
国师府的奴才倒是和气,没有出手轰离他,只是告诉他去诺霆王府找。
但这句话,足以让他的心间恐慌。君玉珩一瞬落去手中的布帘,又再次陷入了沉思。
詹高黎迎回齐安,自是叹息的侧了侧眸,对着轿中主子问道,“王爷,皇甫卿姬没有回王府,那我们该去哪里找?”
他也想知道!
原本以为,他给了她休书是放了她,但却从没忘记要帮她找寻医治眼睛的方法,可她现在不在国师府,他又要去哪里找她?
君玉珩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他从没有过那么怕,怕将此事落成遗憾。
————分割线————
既然,他已经写了休书!那她便走给他看!此后,不论她做什么,都跟某王爷没什么关系!
深夜离府,她没有带任何东西,唯将他还来的折扇和休书放在了身侧的背包中。
她不是皇甫寞,被休出了王府,也回不得国师府!带着两个丫头终是不大方便!索性,还是决定留给了浣慕芸。
选择连夜离开,就是不愿逢送别之景。
一路晃悠的走在山间,静看两侧柳枝摇曳,恍然想起了百柳林,这次是真的要回去了吗?
轻轻拍打腰间背包,一瞬慌神,一瞬难舍。再抬眸时,惊见四个麻衣小厮正围着一个红衣小姑娘!
居然还将她来了个五花大绑!
“你们放开我!”
“少废话,既然我们公子已经从醉红楼买了你,你就得跟我们老老实实的回府!”
夙绾心眼神不大好,但那女子的声音,她是听得出的。
刚烈,不屈服!
红衣,醉红楼!
“你们把人给我放了!”上前小跑了几步,此刻便是真真的看清了。
芷鸢正被他们按紧肩膀的往轿子里塞,那力度定然很重!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些小厮当真是被自家主子教坏了!
“小姑娘别不是自己的事儿,就往自己身上揽!”
其中一名小厮过分嚣张,居然朝她迈了几步,还仰着鼻孔的出音。
“我若非要揽呢?”
“你若非要揽……”小厮止于原地,不禁细瞧了她一阵。
……
结果不是她想的这个样子!
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已经没了法力!
被人五花大绑了不说,还瞬时扔进了轿子里!
夙绾心左右摆动,欲要崩开绳索,奈何被人拴了个紧!
气愤难忍,齿间痒痒!
尤其是听了轿外小厮那找死的谈话!
“大哥,我们今日本是替公子带回芷鸢姑娘的,结果路上又抓了一个!瞧这姿色不赖,你说公子会怎么犒劳我们!”
“定然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往我们身上撒了!”
夙绾心使劲的咬扯嘴边白布,于心间暗自怒骂:一旁没教好的小屁孩!
她最讨厌的便是坐马车,晃晃悠悠,晃的她脑袋都疼!
眼眸处恍然挤入一个人影。她侧眸瞧去,不禁支吾落音,然而~他却似被什么牵去了思绪,愣是半点未移过。
明明马车间距那么近,若是她能伸手,定要在他的脸上揪出红印!
她探出脸颊,不死心的唔唔:君玉珩,你这冷冰块!转头!转头!
然而,却只盼得,他将布帘垂落!
夙绾心绝望的倚在轿中,闭去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