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轩奋力的窜下裂缝之中,寻着她身上的香气,共坠窟底。
落至千丈,再抬头已是瞧不见周边光亮。唯有耳旁还能听得冯菍姌拼命挣扎的叫声和那魔物摆动长尾甩在石壁边缘的摩擦之音。
于原地慌乱的走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袖摆中的两手,已是握了紧。
突觉额间疼痛,脑子里混乱成团。恍然于他身后,落下一击,使他瞬间俯身地面。
他需要冷静,手掌支撑片刻,顷刻扬伸两指,甩去四面石壁。
“推移波澜,劈云见月~亮。”慢慢直起身子,渐渐看着那一身黑衣从暗处行来。
声声阴邪的笑,落在白尘轩的耳旁,自是再熟悉不过。
“我就知~冯菍姌终是你的软肋!”
蹙眉望去,他双目的血口已经愈合,只是生生的缺了两只眼睛。
“你把人给我放了!”
靳文奚侧颜勾动嘴角,显了满脸的轻蔑,“小师弟,你此刻还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人!你方才,已是因救冯芷凝消耗了太多功力。而如今,我还有魔族灵兽冷鳞巨蜥,怕是你自己都要死在这里了,还想什么怜香惜玉的事儿。”
白尘轩蹙眉瞧去,眼前缓缓挪进的庞然大物,的确是不好对付。不过,他必然不会放弃,若是不能带她一起出去,那就索性陪她在此长眠。
“看来,你已是早就投靠了魔族,不然,魔尊也不会给你这么好的帮手!”故意分散他的注意,想要寻到机会,先救下被冷鳞巨蜥困住的冯菍姌。
靳文奚转而摇了下指尖,“不然!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师父铺好的路子,可他老人家命不长,等不到成就霸业的那一天!我身为他最器重的徒儿,自然是要帮他完成大业了!”
白尘轩凝眸思索,果然!全全和师兄猜测的一样。但愿,猷青师兄,可以早些通知师尊,亲率凌云门众弟子来此清理门户!
“你现在,不是已经成为魔尊的得力帮手了吗?还需成就什么大业?”
“我要成就的大业~便是收了凌云门,再统领整个人族!成为这天下第一人!”
白尘轩瞧着他,高昂起脑袋,扬动双臂。当真是滑稽可笑!
“你想收凌云门?想要一统天下?这过程倒是长了些~”故意拉久音色,想要击起他的怒火。
学着他当初对付他那般,让其满心愤意的失去思考能力。
“不长~只要先做到两点,便指日可待!”
“……”他已没了眸色,却还是能透出浓浓的邪意。
“一是把这丫头炼成丹药!二是将你的眼睛取来己用。”
白尘轩转而将眸光瞥去,冯菍姌还于冷鳞巨蜥的尾间昏迷。
“你不知道吗?冯菍姌已经嫁给我大哥了!她现在已是失去做药引的资格了!”
“这话,也就只能骗骗无知之人!我是不会信的!若是真为如此,还会是你来救她吗?”
“……”
“听说~她是和白治擎一起来的域栖魔域!白治擎呢?怎么不是他来救冯菍姌?”
“……”事实证明,他错了!这种激怒人心的方法,只会对他有用!
对靳文奚那样一个,无心,无所牵挂的人,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靳文奚!”
“如何?你可是要,先跟我的冷鳞巨蜥过过招?”
袖中掌心紧紧的攥在一起,这一战,势必要打!
脚下行步,直袭灵兽之尾。唇边,不断喊着她的名,撑开掌心幻出三尺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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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治擎同冯芷凝跪地敲打地面,方才明明看到他们两个人坠了下去,可如今却没了丝毫裂口。
“怎么办?小姌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刚刚苏醒的冯芷凝甚是脆弱的掉了眼泪,她已经历过生死的苦痛,不愿看到自己的妹妹也就此应劫。
“不会!”白治擎扬手环过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尘轩定然会护好她!一定会平安无事!”
“菍姌在哪?”
白治擎闻声抬眸,忽见韩枫站于洞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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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尘轩被冷鳞巨蜥击落在地,防御的后退三两步,恍然瞧见了地上的粗布衣衫。
那颜色,他记得,乃是齐藉的两位徒儿,带他进来后,便落荒而逃的两个男人。
方才,他看到灵兽的摆尾之上,应着血色,必是刚刚饱餐了一顿。故此,才将小丫头困在尾部,等待饥饿之时,再吞食。
他必须快些把她救出来,定要想个办法。
“冯菍姌!冯菍姌!”扯着喉咙口,再次喊出她的名。翻动手掌,消去长剑,幻出玉骨莲云扇,情急之下,他欲将招式尽数使出,“零星散落……倾杯抖水……驭骨……”摇摆的身姿,顿时停下。
他晃动着眸光,颤起唇齿。
不可……冯菍姌体内本就落有寒毒!此间魔窟凉风习习,加上巨蜥应属冷血之兽,他若再强行动用阴寒的法咒,定会让她的身躯承受不住。
慌神的停下招数,便让灵兽有了突袭之时。
白尘轩疼痛的呕出血丝,顷刻便溅在了冯菍姌的脸上。
她眉眼略微动起,转瞬,就从眼缝中瞧得了他的模样。
“尘轩~”撕痛的呐喊声传至石窟每一处角落。
冷鳞巨蜥张开血口,正倾去长长的脖颈临近白尘轩所坠落的地面。
冯菍姌奋力的咬紧内唇,转而于他尾部,翻过身姿。指缝摇动,勾起片片灵光丝纹,犹如条条活跃的小虫,顷刻钻至灵兽额中。
只见它疼痛的落了摆动,转而便将冯菍姌从尾部甩了出去。
“菍姌~”他起身迎去,伸长双手。
半空之上,她随风飘动,泪水早已于眶中轻晃。那印在额间的红色花瓣,恍然点缀。
她突觉~自己若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鸟儿该有多好,这样,便可无所顾虑的守在他身旁了。
靳文奚阴阴一笑,消失于黑暗的角落之中。
此关险胜,不代表,他们永远会这么幸运。
他要去石窟另一处,为他们安排好一切。
重重的跌在地上,以自己为铺垫,他将她护的很好。
然,冯菍姌的眼眶中却溢满了泪水,薄唇不停的在抖动。一直盯瞧着,他肩膀处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已是把他的白色衣衫,全全印透。
白尘轩扬动嘴角,轻声道着:“你别哭啊~你知~我是最见不得你哭的!以前~那总是跟我斗嘴的小丫头,跑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