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一场相互设计的大戏正在展开, 唐家竟然收到了谢家的请柬,还是邀请唐梨花去参加谢渊和林菀的成亲大典。
唐梨花收到请柬的时候, 有一瞬间的沉默, 谢家到底是谁这么想不开,竟敢还敢来邀请自己。
最后知道这封请柬的来处,竟然是谢安。
这叉烧包这是要干什么, 他不是成功的设计了林菀吗, 难道这次还想在成亲宴上闹什么幺蛾子?
唐梨花也想看看,谢安能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
日子很快过去, 谢家那边说是成亲大典, 就看谢渊现在在京城的名声, 又和唐家成了仇。
谢渊无权无势, 没了依靠。
有的不想得罪唐家, 也都以家中有事推拒了。
纵使谢渊早就预料到这情况, 心情还是十分阴郁,只是在林菀面前不会表露就是。
林菀怎么能猜不到,也只是装傻。
“莞儿的身体可有好转, 不然还是迟些成亲, 我怕你的身子吃不消。”谢渊脸上全是担忧。
林菀笑笑, 她现在的气色比之前要好上一些了, “老爷不必担心, 大夫说了, 我现在已经大好, 这是你和我的亲事,我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再说请柬都已经散出去,若是推迟, 怕是不好。”
谢渊听到请柬, 就想到那些传到他面前的信,都是推脱不来的,谢渊搂着林菀的手有些僵硬的停顿一瞬。
林菀故作不觉,依赖在谢渊怀里,说着对以后日子的计划。
谢渊听着也入了神,忘了其他,嘴角不自觉的勾上一抹笑。
林菀见总算打消谢渊这个念头,眼底闪过一样的神情。
这场婚宴必须继续,这可是她给那个老太婆和谢安准备的大礼,就是老太婆在当着众人的面,知道自己的孙子以后再也不能生育时,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
谢安的院子里,谢安独自在书房中自酌自饮,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
自己花费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将方立曙那个傻子哄骗的相信了自己。
又带他去斗蛐蛐,请了那么多人帮着自己做戏,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眼看这日子将近,父亲将外室纳为正室,竟还敢大摆筵席,还嫌谢家不够丢脸吗。
还有那个林菀还当真是厚脸皮,就算她做了主母又如何,还不是再不能再生育。
京城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她怎么还有脸出来丢人显眼。
不过没关系,林菀既然还要蹦踏,那自己就让他继续蹦踏。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再宴席之上,方立曙的债主追过来讨债,林菀该是怎样的反应,亦或者直接羞愧至死。
隔着几面墙,林菀的想法和谢安的达成了一直,都想要让对方不好过。
唐梨花只不过煽动了一下剧情,就让剧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自己一次次刺激,让谢渊失去了分寸。
而林菀这次出现在谢家的方式不同,直接勾起了谢老太最坏的回忆,没有小说中的循序渐进。
两方对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谢老太这边,其实狠的还是谢安,只不过这个叉烧是躲在后面耍阴招。
林菀被设计伤了身体,也没有小说中掌控掌家权,对谢府没有绝对的控制,所以对谢安的威胁也不大。
小说里两边是相互试探,谢安也不知道林菀和谢渊是早相识的,只以为母亲被关进去,父亲又看上了别人。
这也是很正常的。
而现在,因为唐梨花将事情闹大,在谢安心里,就是因为父亲偏疼这个外室,所以母亲才会休了他。
而且她还是怀有身孕进府的,谢安见到父亲对林菀的重视态度,心中起了深深的忌惮,再从谢老太那里听到许多,之前谢渊和林菀的事情。
为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谢安发了狠,先是在祖母面前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让祖母动了去掉林菀肚里孩子的心思,再自己把那药掉了包。
既然动了手,谢安就要将林菀母子三人打到泥底。
不过是各自算计,谁的手段更高一层,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当然也不排除两败俱伤,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发生。
在成亲的日子近了,林菀也能正常下地行走了,她没有注意到儿子的不对劲,只一心准备着成亲当日的事情。
终于到了日子,谢家里里外外一片喜色,上下都已经准备妥当。
谢老太虽拉着个脸,但是到了关头也不想落了儿子的面子,她是高堂,坐在上座,硬生生的挤出满脸的笑。
不过这笑实在太牵强了,惹得其他人不住的往她这边看。
心里面都开始嘀咕起来,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这谢家里面都不平静。
谢家此时外援现在已经被里里外外挤的满满的,这还是谢渊怕到时候没几个人来,所以特意开放了,没有请柬也能来参礼,而且不用随份子送礼。
那周边的人听了,有不要钱的饭菜,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所以现在谢家才有这么热闹,不过太过热闹也不是好事,这吵吵嚷嚷的声音,让谢渊后悔了自己之前的决定。
没有人也比被这些人看热闹来的好。
只是谢渊再是后悔也是无用的,人都来了,他总不能赶人。
因着林菀就住在谢家,都省了接亲的那一步骤,直接寻了吉时,拜堂成亲就行。
谢渊和林菀一人一手拿着红色的绸带走到屋里的正中央,等着唱和。
“一拜天地。”一声有些尖利的声音,顿时将屋中吵闹的声音压下了不少。
谢渊此时冷着的那张脸,才稍缓。
到底是他一直心心念念和林菀成亲的日子,总冷着脸也是不好,谢渊整理了心情,脸上挂上笑。
两人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却是在第三环节出了差错。
在人喊过‘夫妻对拜’时,就从外面闯进来身体强装,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一众人。
这些人穿着统一的打手短褂,胸前还印着大大的‘钱’字,凶神恶煞,看着就不是善茬。
那些来凑热闹的百姓,见状连忙退开,空出了一片地方,以免自己被波及到。
谢渊的脸色难看起来,为什么这样大喜的日子,都让他不好过。
自从上次唐梨花回娘家之后,谢府就没有安宁过,就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般,总回发生不好的事情。
就像现在这样。
谢渊冷着脸上前,和带头的那个壮实汉子对峙,“你们是何人,这般强闯进来,是要做什么?!”
为首的汉子根本就没有怎么在意谢渊此人,而是目光在屋里圈巡,好像在找什么人。
谢渊被他这无视的态度,给弄得心头火气,若是他还有官职在身,对上这群人,肯定就是直接将人扔出去。
只是现在不行,他已经是白身,而在京城中敢这么放肆的,背后肯定有靠山。
不管他们的靠山是谁,都不是谢渊能得罪的起的。
这便是现在的情况。
所以谢渊被人扰了亲事,也只能忍耐下来。
那大汉没找到人,对上谢渊的脸,不屑的冷哼一声,“我是来找方立曙的,他欠了我们钱宝庄五千两银子,今日已经到了期限,我等便是来讨要银两的。”
“方立曙在哪里,还不快让他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大汉的脾气显然不是很好,几句话如同雷鸣,更是将堂上众人震得不敢出声。
本来热闹的礼堂,顿时落针可闻。
意料之外的声音,让谢渊一愣,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你们可有说错了,立曙怎么可能欠你们钱庄银子,莫不是在骗人。”
大汉对于谢渊这种怀疑明显很是不愿,他冷哼一声,“白纸黑字,都是方立曙自己亲手签字画押,若是不信,你叫他出来与我当面对峙就是。”
他说的如此信誓旦旦,谢渊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真如此人说的那样,方立曙真和这钱庄借银子了,还是五千两银子。
就算谢渊再不知,也是知道五千两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谢渊顿时脸色有些发黑。
而本来被盖着红色盖头的林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听到大汉的话,林菀心下就是一个咯噔,她和谢渊不同。
因为林菀的可以塑造,所以在谢渊眼里,方静茹安静乖巧,很会讨巧卖乖,方立曙就更稳重些,只不过两个孩子都不知世事,懂得东西少。
谢渊又不时常关注方立曙和方静茹,所以对于林菀的刻意塑造,完全没有察觉。
直到现在,谢渊开始起了怀疑。
而谢渊环顾一周,的确没见到方立曙,方才他还明明见到人了,怎么现在一转眼,就没了影。
“方公子呢?”谢渊这是问谢府里的下人。
一时间没有人作答,片刻之后,才有一个小厮犹犹豫豫道,“小的看见方公子好像有什么急事,方才往后院里去了。”
谢渊一听脸色更加不好了,看来这壮汉所言多半是真的,方立曙为何在见到这些人后,就偷跑。
肯定是心虚了。
谢渊心下有了想法,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而且也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这可是他和莞儿一生一次的拜堂时辰,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容后再说。
“这位大哥,今天家里有喜,不若坐下来喝杯喜酒,有什么事情,等吃完喜酒之后,我们再慢慢谈。”谢渊不熟练的想要拉近乎。
只是他的话明显没用,大汉一点都不吃这一套。
一脚踹翻了离自己不远的桌子,大汉怒声道,“老子今天是来讨债的,老子管你有什么喜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最不想发生的状况发生了,谢渊也是从来没碰到这种场面,在对方十分强势的情况下,他不知该如何办了。
“拿不出银子就交人,若是连人都交不出,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大汉又是恐吓道。
随着他的话,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同样壮实的汉子,都是蠢蠢欲动起来。
“去将方公子叫来。”都已经是这样的情况,谢渊还能如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喜宴给砸了吧。
谢渊的此话一出,下人还没有行动,林菀激动的掀开了盖头。
此时她也不顾什么忌讳了,林菀掀开盖头看到离自己不远的这个壮汉,心下一惊。
同时更加急了,她匆匆几步上前,拉住谢渊的袖子,低声道,“老爷这些人来者不善,若是将立曙叫出来,万一他们将立曙如何了,那可怎么办。”
林菀脸上都是焦急担心之色。
谢渊知晓她的意思,身为母亲,她不想让儿子对上这些人,谢渊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理解归理解,看看现在的情形,这些人要是在谢家闹起来,根本就没有人能拦住他们。
“莞儿别怕,大庭广众之下,谅他们也不能将立曙在这,再说有我在,不必怕。”谢渊抓住林菀的手,温声安慰。
林菀的脸色白了一分,知晓谢渊这态度,肯定好似要立曙出来了。在大汉的瞪视下,林菀也不能过多阻拦,只期望一切都是误会,立曙不会欠下这么多银子。
再说他哪来的本事能欠下这么多银子,那钱庄为何会借给他这么多。
那可是整整五千两,方家贪污受贿,把大部分身家都交给自己,也不过是两千两。
虽说陵县是个小城,但是京城的钱庄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借一个少年五千两银子。
而且立曙在京中又没有相熟的人,就更是不可能了,定是这群人认错了,林菀在心底安慰自己。
没过多久,谢府的下人就找到偷跑到后院的方立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