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温瞳踌躇不前的时候,那一小团黄色已经欢快的跑到门前,踮着小脚儿,白嫩的小手扣着着门上的铁环儿。
“外公,外婆,丁丁和妈妈来看你们了。”
温瞳急忙跑过来,将儿子拉进怀里。
宝贝儿子,为妈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怎么就开始冲锋陷阵了。
小家伙自然不懂得她的复杂心情,一门心思只想见到外公外婆。
温瞳站在那里,头皮有些发麻,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大门在她的犹豫不决中缓缓的向两边开启,随着视野的扩大,一张带着岁月沧桑的脸孔印入眼底。
温母穿着普通的小短褂,腰上系着围裙,手里还在摘一棵大葱。
六年过去了,她早就不再年轻,脸庞被刻上了时光的痕迹,皱纹在眼睛周围一圈一圈的堆积着。
本来还是一头的黑发,此时夹杂了许多白色的银丝,被风一吹,更显得苍老。
温瞳的泪水一下子就决了堤。
浓浓的心酸和心疼一齐涌上心头,很不是滋味。
自己真是一个不孝的女儿,这些年,不但没能尽到孝道,只会让她操心上火。
温母看见温瞳,仿佛是做梦一样。
手里的半根葱叭的一声掉在地上。
时光荏苒,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女,脸上多了一丝成熟与稳重,自然是比以前更加的美丽夺目,只是,无论她再怎么变化,也改变不了她是自己女儿的事实。
温母激动的颤抖着,眼里的泪花翻涌。
温瞳目光一偏,看到温父正从屋里走出来。
他也苍老了许多,连背都有些驼了,这是长年做豆花劳累的结果,老人一手扶着门框,激动的抿着唇,那泪水顺着粗糙的皮肤滚滚而下。
“爸,妈。”温瞳小跑过来,将温母搂进怀里,再也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放声大哭。
“小瞳,妈妈的小瞳啊。”温母拍着温瞳的背,用干枯的手背抹着停不住的眼泪。
温父瞧着这一幕,心酸的低下头。
“姐。。姐。。”小乐正在厨房里帮忙,听到声音,他连跑带颠的冲出来。
少年已经有二十岁的年纪,当年跟温瞳并肩的个头儿,此时已经长到一米七八,继承了温家人的秀气与大眼睛,出落的英俊帅气。
看到哭抱在一起的母亲和姐姐,小乐鼻子一酸,走过去将两人抱在怀里。
少年的泪水在眼中越积越多,终于落了下来。
一家人团聚的场面在哭声中开始,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
然而,他们似乎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小不点儿。
小家伙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观察着四个哭成一团的大人。
他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只以为是他们因为彼此想念才会哭。
于是,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走过去,拉了拉妈咪的衣角。
“妈妈。。妈妈。”
这一声妈妈让温父温母立刻止了哭声,同时将目光落在小家伙的身上。
小家伙昂起小脑袋,笑眯眯的自我介绍,“外公,外婆,我叫丁丁,今年五岁了。”
小家伙的软声细语,十分好听。
温父和温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是他们的外孙。
当年温瞳离开家,已经偷偷的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小家伙也长大了。
心里虽然有些别扭,可往事不堪回首,他们没必要在一个孩子身上较劲,更何况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
温母擦了把眼泪,笑着将丁丁抱起来,仔细端详着他俊俏的眉眼,喜爱的说:“丁丁,你上学了吗?”
“外婆,我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他有些小小的自豪,“我没有上幼儿园,直接就上小学啦。”
丁丁很聪明,直接省略了幼儿园,被一所小学顺利录取,所以,他的年龄在班上也是最小的。
温父也欣喜的走过来,摸着孩子细软的小手,一个劲儿的笑着,那眼中的泪花还没干呢。
“外公,我会唱歌哦,你想不想听?”
温瞳抹了把眼睛,看着小家伙卖力讨好的样子,心里既酸又安慰。
小家伙一定是怕外公外婆不喜欢自己,会惹妈咪难过,所以他才这样主动献宝。
“来,丁丁,舅舅抱抱。”小乐接过小家伙,捏捏他的脸,捏捏他的鼻子,喜欢的不得了。
丁丁拧了拧小眉头,有些不解的看向温瞳,“妈妈,林东舅舅也是舅舅,这个小哥哥也是舅舅,到底哪个才是丁丁的舅舅啊?”
“有两个舅舅一起疼丁丁,难道不好吗?”温瞳摸摸孩子微红的脸蛋儿,笑着说。
“当然好了。”丁丁有自己的小主意,林东对他已经非常好非常好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小乐舅舅,那么自己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吃更多的芒果布丁了。
于是,乖巧的搂住小乐的脖子,甜甜的说:“舅舅,你长得真帅,可以做汽车王子了。”
小乐哈哈的笑起来,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大口,“小坏蛋,嘴还真甜。”
“小瞳,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来。”温母将母子俩让进屋。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全都是温瞳喜欢吃的菜肴。
看来她昨天晚上发的邮件,小乐今天收到了,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温父温母后,两个老人就立刻去市场买菜准备,。
在他们的心里,其实早就原谅了温瞳,这些年,小乐一直没有跟温瞳断过联系,他们时常会间接直接地问起她的消息,知道她平安,便就安心了。
一家人欢欢乐乐的吃着饭。
六年来,温家第一次传出欢快的笑声。
小家伙在一边表演魔术,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吃过饭,丁丁跟小乐一起玩游戏,温瞳出门继续收集资料。
听温父温母说,虽然搬迁的政策很诱人,但是仍然有人不愿意搬走,这毕竟是古街老巷,住着很多守旧固根的老人,就算给再多的钱,他们也不想离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温家的小院住得习惯了,也不想沾染那些高楼大厦。
但是北臣哲瀚这次是誓在必得,所以他一边是怀柔政策,一边是强硬手段。
有几户居民因为抗拆已经私下里遭到了暴打,警察也介入了,却始终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温瞳在这附近转着转着,忽然就转到了一所熟悉的别墅前。
门前的小木箱已经年久失修,生出了许多青苔。
赌物思人,心中不由涌起浓浓的酸楚。
她伸出手,轻轻的拉开了小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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