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病房内翻看手机内容,希望能找到点记忆的时喻薇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苏溪将自己手机举给时喻薇看图片,“我紧张地把帽子墨镜都弄好才上来的,谁知道原来不是发现宴临隐婚了,是个叫杜若的女明星住院。”
“你头发剪短了。”时喻薇从果盘中挑了颗草莓喂给苏溪,转而又问,“你知道我和他为什么隐婚么?”
苏溪会知道就是宴临告诉的,他怕时喻薇在医院待的无聊。
时喻薇和苏溪两个人高中相识,后来被国外同所大学录取,时喻薇记着自己回国时,苏溪是齐腰的长卷发,剪短后加上略显英气的五官,又a又飒。
“你回国没多久和我去理发店剪的,怎么就失忆了呢?”
苏溪坐在床尾和时喻薇目光对上,“隐婚是你提议的,结婚那年正好是宴临最后一部影片上映期间,你说本来就已经息影转幕后了,怕闪婚的事情传出去,让他人气继续下滑。”
“他说的一见钟情我倒是不怀疑,可我为什么会闪婚呢。”时喻薇垂眸试图去回想,可脑海里的碎片根本没办法拼凑完整,再继续只觉得头疼。
“你为什么不怀疑?”
时喻薇:“我醒来见到他,就觉得宴临的长相比荧幕中的还要好看,如果初见时场景浪漫的话,一见钟情是有可能的。”
但是闪婚不是她的性格。
“……”
苏溪想槽时喻薇贪图美色,可思及她是病人,到底没张嘴,转而问起别的,“就宴临和家里阿姨在?没跟小钦说住院的事情?”
“没说,他最近要忙期末考试和公司实习,而且我身体检查后都没有大碍。”
时喻薇醒来后就从联系人和平日聊天中了解清楚自己失忆期间结交的新朋友以及感情深浅,时钦的朋友圈一如既往的精彩缤纷,可见生活的不错。
想到朋友圈,她不自在地垂下眼睑,绵密微卷的睫毛颤了颤。宴临的朋友圈自然也有去看,这才知道原来傅家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外孙,那位将傅明修狠狠地压了一头的人。
真的就是息影的宴临,而非单单的同名同姓。
苏溪偏头看了下外面的暖阳,伸了个懒腰,“房间内有点闷,咱们俩去外面花园散散心?”
“好,我加件衣服。”
蓝白条纹的病服,外面搭了件粉橘的呢子大衣,齐肩地茶色卷发被松散地扎在脑后,哪怕素颜也难掩容色的清丽温婉,只是偏白的唇色容易显的娇弱,时喻薇又上了个水红色的唇釉。
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盈盈微笑的人,苏溪捂住心脏摇头,“你这样的淑女闺秀范我要是能学到一半,不,三分,我妈得喜极而泣。”
这样的话时喻薇几年间听的耳朵起茧,反正苏溪只是说说而已。
其实曾经有段时间,她也想叛逆,想恣意,心中却明白,自己没有任何资本,没办法做到不顾后果。再后来,看开了,其实怎么活着都很好。
“你能平平安安的,伯母就会很欣慰。”
时喻薇高中偶尔会去苏家吃饭,和苏母很熟悉,自然看的出她有多爱苏溪这个唯一的女儿。
住院部的顶楼十分清净,配有一部专门的直升电梯,因为时喻薇和苏溪等电梯的时候没碰到其他人,中间又不停,所以全程倒是顺利。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站在外面的一男一女出现在她们视线内。
“宴老师,我们学校的教授课上给我们分析了数部您的作品,微表情和细节都让我受益良多,我真的很钦佩您,您现在有时间么?我们可以找个地方——”
宴临穿着v领毛衣搭墨绿色机车服,戴着顶鸭舌帽,他也没想到这么一副扮相还能被从电梯中出来的姑娘给认出来。
原本以为是粉丝,谁知道是个演员。
他在娱乐圈和商场形形色色的人见的不少,真钦佩假钦佩一眼就能看出来。
宴临的眼皮本就偏薄,不笑的时候,眼尾都蕴着凉薄冷淡。
“你能受益,说明教授分析的好,和我没关系。”
“况且,我没有时间。”
听到对话内容的苏溪用胳膊肘碰了碰时喻薇,挤眉弄眼地笑,“你家这位可以吧,你会闪婚不奇怪。”
言简意赅的拒绝完,宴临就转身准备去坐电梯,恰好和时喻薇的目光撞上,他面上顿时雪消春浓,快步上前,“是打算去花园么?”
时喻薇的记忆中,她是头回看到宴临像方才那般冷淡的模样,脸上倒是以往常有的笑,“嗯,一块去么?”
“当然去。”
他来医院不就是为了陪老婆么?
被三言两语打发的杜若咬唇看去,那个穿着粉橘大衣的漂亮女人,眉眼弯着,温婉优雅,就像是在对她宣示着主权一样。
自觉不想当电灯泡的苏溪,刚出拐角就以自己约了小鲜肉唱歌的借口麻溜离开,给宴临和时喻薇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苏溪觉得宴临之所以叫自己而不是时钦,就是因为她比时钦那臭小子有眼力见儿!
到了花园后,宴临伸手到上衣口袋中翻了翻,取出来个物件,时喻薇顺势看过去,是枚白玉质地的平安扣,串着红金细线编织的扣绳。
平安扣有点眼熟,可她没能想起来。
见时喻薇面露疑惑,宴临垂眸,珍重而耐心帮她系好,同时轻声解释着,“三个月前,我们回傅家老宅,外婆给的。你昏迷的时候,它刚好线断了掉到地上,于是我又找人换了新的扣绳。”
上午刚接到电话,他就迫不及待地取了回来。
——往日他不信神佛,可现在…他想信。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杜:你他妈在宣示主权!
芋圆儿:我只是个吃瓜群众[微笑.jpg]
谢谢大家的评论,我爱你们!
第4章 【蜜桃】
夜色浓稠,天际乌压压地,云层厚重似是裹挟着狂风暴雨。
囿乾传媒的会议室里灯火明亮,小组会议开到现在不算罕见,有时忙碌到凌晨一两点都是常态。
但如果有人经过看清里面的参会人,就会惊讶的发现,囿乾传媒的老板邹明轩和名导林浩居然都坐在这,并且看着全以视频中的人意见为准。
办公桌前方的视频投影中,西装革履的宴临正坐在一面没有任何装饰的白墙前,依稀间会议室众人听到了淅沥的水流声。
像、像是有人在沐浴。
“视效可以,预告片重新做。”宴临眉宇微皱,给出了定论。
邹明轩摸着自己微凸的肚子,脑海里不由闪过香脆炸鸡、麻辣烧烤等宵夜,他其实就是明面上的老板,实际做事抉择都需要和宴临汇报。
会议正在讨论的战争片是宴临和林浩共同导演的,一个对工作持有完美主义的人,碰到自己转幕后的第一部 影片,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希望可以尽快结束会议的邹明轩看向林浩,“咱们公司的预告片不是一直和蓝鲸合作的么?”
蓝鲸传媒是一家专门做预告片剪辑的工作室,出品了国内外百部作品,其中获得国内外重量级奖项的影片也不少。
林浩辨别出视频中的确是淋浴声后,正想打趣宴临,见邹明轩把战火移交到自己身上后,无奈的耸肩,“蓝鲸工作室唯二负责战争类型预告片的芋圆儿前不久也离职了,他们目前没能录到合适的人。”
闻言,宴临看向林浩,他记得自己上映的影片中有两部都是芋圆儿剪辑的。
他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就发现浴室内的水声停下了,目光飞快地掠过门口,再次转到平板的屏幕上,冷静迅速地开口。
“联系芋圆儿和她谈条件,审核其他合作工作室的反馈,两方面同时进行。”
时喻薇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宴临刚好掐断视频,只是桌上的平板没来得及收。“就猜到你工作没完成,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医院里有阿姨在。”
她在医院住了五天,宴临就陪床了五天,眉眼间的倦色掩都掩不住。
宴临无所谓地笑了笑,屋子里的空调开着暖风,他随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沙发上,又将柜子上放着的吹风机拿起来,“早到半个小时原来是有福利看的。”
说话间,他大大方方地将目光放在时喻薇身上,耐心端详。
蓝白相间的病服被她挽了袖子,露出半截纤细匀称的手臂,腕骨微微凸出极为精致,细腻白皙地皮肤泛着淡淡地粉红,像是飘落在皑皑白雪上的桃花瓣,潋滟醉人。
最上的一颗扣子没有系,松垮衣领下半掩着漂亮平直的锁骨。
他知道,如果再往下拉上些微,就可以看到那颗小小的绯红色的桃心胎记。
以往夜深情动时,他最喜欢亲吻的位置。
时喻薇望进宴临深邃漆黑的眼底,不自在地抿住有了点血色的唇。明明他什么动作都没做,怎么偏能用撩拨的眼神让人有了开车的错觉?
贴身的细致菱格衬衫,线条利落的西裤衬得腰线窄紧,自然而然地展示着随性雅痞的一面。
她有点想把坑掉的那本民国文给填上,男主原型都有了。
“宝宝,你别这么看我。”
叫宝宝时,宴临语气亲昵暧昧,声音也是倦懒沙哑的,他单手揽住时喻薇的肩膀往病床走,同时低头凑近,如同情人般的低喃,“再看下去,我容易犯罪。”
老婆车祸没几天,身体正在恢复中,他就想做,可就不是犯罪么。
时喻薇:“……”
所以你刚才那个眼神真的在开车吧?
“坐下,我给你吹头发。”宴临左右环顾了下,“精油放在哪?我去拿。”
时喻薇已经盘腿坐到了床上,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的精油,是她从高中就喜欢的牌子,“你平时也抹精油么?”
不然应该很难注意到。
“毕竟我以前是个演员,经常染发和带头套,头发需要好好养护。”
冷白的手指和茶色发丝交织,有种奇异的美感,宴临撩动发丝时,鼻翼间萦绕着带有淡淡蜜桃味的水汽,他按吹风机的手顿了下,哑笑问:“蜜桃味的洗发露?”
先前宴临都是在临近医院的酒店内洗漱后再来的,早上也只是简单的洗漱,倒是没仔细关注过卫生间内架子上摆放的瓶瓶罐罐。
“……是沐浴露。”
沐浴露?
宴临微垂着眼眸看去,滴水的发丝被撩开,露出下面白皙优美的后颈,他眸色渐深,喉结滚动,而后顺心俯身,在脖颈上落下细碎的吻。
时喻薇倏地绷紧后背,周身的感官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那吻转瞬即逝,留下的轻软湿热却像是有意识似的顺着脊背流向四肢百骸。
本想转身推拒,可思及两个人的身份,时喻薇僵硬的没有任何动作。
宴临直起腰后才发现脖颈处白皙的皮肤已然重新染上淡粉色,一直蔓延往下,遗憾的是被衣衫遮挡,不能观到全貌。
抬手轻轻摩挲着刚才亲吻的地方,他唇角含笑,意有所指地,“的确是颗很甜的水蜜桃。”
让人舍不得一口吃完。
时喻薇刚洗完澡,可现在却觉得全身都在痒。她咬住下唇,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夫妻情趣而已,她应该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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