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音瞧见她那沮丧的模样,微微一抿唇,丢下一本书册与她:“这里面有一些简单的法术,若是无聊,你可自己参研参研。”
这回的事他已听说,徒弟也该学些傍身之术了,否则下回再遇险,未必他次次都能赶得及去救她。
一听有法术学,离草自是开心,于是乐呵呵地接过了书:“多谢师父,徒儿一定会好好学的。”
慕流音轻轻一颔首,伸手抚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道:“小草,为师希望你能保持这份纯朴之心,切莫受他人蛊惑误入岐途,你可知道?”
离草不知他怎会突然说起这个,不由愣了一愣,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师父放心,徒儿不会的。”
慕流音点点头,他相信徒弟的本性。
虽说魔君在她体内,但终究被打毁了肉身,以他此刻虚弱的元神之力暂且也做不出什么来。
待他寻得不必伤徒弟也能将魔君逼出的法子,再治他也不迟。
这样打定了主意,他便也不与离草提起此事,以免她多心。
待慕流音离去后,离草摸了摸已经消肿的额头,颇有些郁结道:“大叔,你叫我撞晕了究竟是做什么?”
苍绯若无其事地懒懒道:“没什么,不过是随口说着玩玩罢了。”
离草小脸一垮,纵然是她这般好脾气,也耐不住要恼怒了:“我还以为大叔你真会有法子救我我,却不想你竟是耍着我玩,枉我这般相信你,真是叫人失望!”
早该知道,兔师兄都不可靠,何况他这只是一直在利用她的魔君?
亏她还傻楞楞地听他的话去撞墙,真真是笨到极点!
她愤愤然地继续道:“幸得这回又有师父在,救了我,否则靠你我便真要死定了。”
苍绯冷哼一声,不屑地轻笑:“你怎就知道是他救了你?”
“除了师父还能有谁会救我?”现如今,也就只有师父待她是真心的好了。
苍绯只轻轻一声嗤笑,不再说话,只是那不快的感觉却愈来愈深重。
离草便也赌气地不再搭理他,躺在床上,想起方才师父摸着她额头的感觉,心里才觉着又舒坦了许多。
不过,为何她总觉得忘了些什么事?
距离昆仑十几里远的山下城中,某只摔晕的兔子终于悠悠转醒,方一睁眼,便瞧见头顶一只涎着舌头恶心狠狠盯着它的狼狗。
兔子全身毛一竖,爬起身便跳着逃跑,一面被身后的狼狗追,一面凄怨尤深地哀嚎:“草师妹,你怎么可以丢下为兄独自逃走?忒不厚道了啊啊啊——!!!”
*** ***
离草禁闭了三日,连琳琅来找她都不能见,幸得有师父给她的书册。
其中的法术虽然都是些不算高深的,但种类确实极多,离草一时看得入了迷,连小腾蛇都丢弃在一边置之不理,更别说是屡屡害她的苍绯了。
像什么分身之术,可以通过灵力分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幻象。
不过虽说是幻象,但却与大叔凝的那种虚无的幻象不同,而是灵力所制造出的实体。
而分出的个数则由自身的灵力来决定。
离草觉得这法术颇为不错,下次若是再遇上危险,她只要分身出来,让对方分不清哪个是她真身。
同时再以分身拖住对方,真身则可趁机逃走,实是妙哉!
还有那寄魂术,可将自己的神识寄宿在其他生物之身,加以控制,也极之有趣的很!
离草当下便练习了起来。
没一会儿,她便进入了入定状态,神识钻入了一只黄雀的身上。
她操控着黄雀飞到了夙璃落的琉璃宫准备去找琳琅,偷偷看看她在做什么。
她在宫内绕了一圈,终于瞧见了琳琅,正待飞上前去,却又瞅见与她在一起的人。
那位让她十分不喜欢的夙长老。
琳琅似是在学剑术,夙璃落悠然地坐在一旁,不时地指点几句。
琉璃宫内弟子虽不算多,但也不只琳琅一人,夙长老竟亲自指点她,可见对她非同一般。
离草飞落在他们旁边的一棵老树上,静静看着。
正艳羡中,忽见夙璃落转眸睨向了这边,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眸中隐隐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心下不由一抖。
“琅儿,你且试着御剑刺中那只黄雀。”他手中折扇一扬,正指向停在树上的她。
琳琅也望了过来,当下应道:“是,师尊。”
但见她双手一并,指向自己的佩剑,便见那长剑浮空而起,转动剑身,对准了离草寄身的黄雀便直刺了过来。
离草惊得忙扑腾着翅膀躲闪,剑身擦过她,带落几根鸟毛。
琳琅见一剑未中,也有些急了,似是急于在师尊面前表现,当下又舞动手指,操控着长剑再追了过去。
可叹离草现在寄身的鸟儿不能说话,只能乱扑腾翅膀堪堪躲避,一面暗骂这夙长老做什偏要挑她做靶子?
她试着想将神识给脱离,回到本身,然而到底是初练,情急之下竟是怎么也回不去。
眼见那剑又朝自己飞来,即将要穿透她小小的鸟身,她吓得连翅膀也忘了扑腾,就这么从空中直直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