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重淮本来就不讨喜,没有几个朋友,现在唯一一个他还给人戴上了绿帽,可真是个大混帐。
“夫人,你说我们就那么的被郡主送走了,大人会不会担忧夫人?大人现在铁定在到处找夫人呢!”
“是啊,现在应该在找着呢。”玉桃伸了伸懒腰,神情一派轻松,韩重淮不找她就怪了。
现在就希望庆平郡主计划周全,把她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让韩重淮千万别找到她。
要是能彻底离了韩重淮,到一个全新地方,有一笔银子和新的身份,她愿意努力搞钱奔小康,多买几个丫鬟婆子,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封建主好日子,不再好吃懒做拖封建主义的后腿。
第六十五章 永远不需要再见韩重淮……
船在两日后停下。
下了船看到外面喧闹的景色, 玉桃不禁觉得庆平郡主是个好人,为了以绝后患,她分明可以直接杀了她。
但她不止没杀人, 还把她送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让她以新的身份开始生活。
特别是这些天船上的侍卫没有把她们当犯人看管,偶尔还让她们上岸休歇, 缓一缓长时间坐船的晕眩。
当然让他们上岸, 也有可能是因为想测试她们,会不会给旁人送信,逃回京城。
“这里是三百两的银子,任你使用,只是你用完之后, 郡主不会再给你。”
把银子扔给了大花, 费祎等着玉桃的选择。
费祎其实不懂,郡主为什么要对一个卑微的丫头施舍怜悯, 既然觉得人碍眼直接杀了便是。
非要他把人送到扬州, 给人一笔银子,在旁边监视着她,一年为期, 若是她花完了银子, 想着回京城再杀了她。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浪费时间,所以路上他还特意把玉桃放上岸几次, 想着她要是在路上传信,他正好就把她给杀了,船只不必到目的地就可以原路返回。
谁知道玉桃跟她那个乡下丫头老实的很,最多就是看到新鲜玩意,打听价钱买了点, 根本没有往京城传信的意思。
他都怀疑是自己抓错人了,这真是韩重淮千娇百宠受不得一点委屈的通房?
“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
看着三百两,玉桃眉头微蹙了蹙,也不知道这里房价多少,够不够买一间住下。
不过幸好能从韩重淮那里大笔弄钱后,她就是在宅子里不出门,身上发簪和玉佩都没少带,荷包里还放了不少张不占重量的银票。
她倒是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把她掳走,给她机会展开新的人生,单纯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带在身上有满足感,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费祎注意到了她的蹙眉:“你现在恐怕十分想返回京城;我听说韩大人甚是宠你,在你身上花了不止万金。”
“几千两可能有,但是万金也太夸张。”玉桃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费祎一愣,他本来以为玉桃听了他的话,就算不露思念京城的眼神,也至少是惊恐他的试探。
但却没想到玉桃却一副跟他是熟人的模样,眉眼含笑地应对他的话。
一双眸子瞧着,像极了等着他开口继续与她闲聊。
费祎咳了声,板起了脸:“你打算如何,不快点找地方投店,今夜恐怕会露宿街头。”
说着,费祎期待玉桃去找镇上最贵的酒楼,三百两对平头百姓不少,但用来住最贵的客栈,加上平日饮食,估计半个月就能消耗干净。
等到玉桃那时没了银子,他就可以杀了人回京城复命。
“多谢费侍卫提醒,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找地方住下。”
话虽那么说,玉桃看了看天色,却跟大花不急不缓地打听起这座小镇的状况。
费祎并不插手这些,只是见玉桃并不打听什么舒适的客栈,而是到处探听靠谱的牙婆,了解镇子东南西北四方房屋的价格,规划三百两银子如何用,之后又要做什么小本生意,他才觉得惊讶起来。
她不止不排斥被扔到这个地方,甚至对住在这里感到兴奋,眼睛都闪着亮光。
说起来从上船开始他就没听她提过一句韩重淮。
这到底是因为怕了郡主的话,还是因为在她心中韩重淮没那么重要?
当初韩重淮抱着她闯温泉庄子他可是在的,亲眼目睹了韩重淮焦急的模样,难不成情分都是做戏?
转念一想,他看到了韩重淮的表情,却没看到过她的,谁知道她跟韩重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屋里庆平郡主的哭声响了片刻,最后被赵胤急促的咳嗽声打断。
赵胤一咳就止不住,杏黄色的帕子捂在唇上,没一会就有殷红透出帕子。
“父王,是女儿错了,不该违背你对女儿的打算……太医,传太医!”
庆平跪坐在赵胤的腿边,见自己的父亲这样,她的所有倔气都没了。
韩重淮一直都以局外人的身份,在旁边安静地站着,太医给赵胤诊脉时,庆平才看向了他:“韩大人你先出宫。”
就算还打算利用韩重淮,现在也不是时候。
“在殿外……稍等。”
庆平让韩重淮走,但赵胤却开口留人,韩重淮行了一礼退至殿外。
“父王还有话与他说?”
庆平捏着帕子伺候了赵胤喝药,眼睛通红地看着自己的爹,“父王心中也觉得韩重淮比魏锦阳好吧?”
说魏锦阳几个字,庆平嗓音稍底,毁了婚事她本就愧疚,如今又用韩重淮来否定他。
“你竟然还在想这事!”
赵胤眉头紧皱,他不愿把所有事告诉女儿,是不想她卷入纷争之中,可她却非要往纷争上靠:“你觉得锦阳有哪处不好?”
“他要是好你就该把以后担子交给他,而不是让韩重淮一步步到权利的中心。”
庆平噗通一声跪下,“父王庆平已经不小了,庆平能为你为皇爷爷分担很多事情,庆平知道父皇你有计划,庆平不想只享受父王你铺平的路!”
“刚刚你说得话全忘了?”
赵胤看着女儿不由头疼,刚刚还答应他不在胡闹,如今他才喝下药,她又变回了原样。
庆平理亏,跪着不发一言。
“韩重淮那个通房是你弄走的?”
韩重淮最近在全城找人他有所耳闻,想来韩重淮怎么都没想到人是庆平弄走的。
“爹爹知道你的性子,那个丫头现在应该还是好生生的活着吧?”
庆平不言,她既然会把人弄走,就不会几句话又把人弄回来,她怎么也得达到自己的目的。
“爹爹给你暗卫是用来保护你的安全,不是让你用来劫人,你若是想让爹爹安心,就该乖乖的嫁给自己心仪的人,过上幸福平安的日子……”
“韩重淮年少英才,如今朝中老将还因为国公爷卖他面子,更别提那些曾在边疆受他差遣的士兵……庆平怎么就不能心仪他!?”
这次韩重淮翻案是为了成千上万被不公平对待的兵,他现在的声望前所未有的高。
“当然不能!你可知道——”
想了想,赵胤还是没开口说出韩重淮的身份,从韩重淮的选择看来,他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庆平不知道什么?”
“反正不可是韩重淮,今日宫中发生的事,父王会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父王会为你请旨,你只用等待嫁给锦阳即可。”
赵胤精力不济,喉咙痒的厉害,说完不管女儿的排斥,让身边宫人送她出了殿。
韩重淮进殿后,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药味,才等来了赵胤的开口。
“沁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与沁儿怎么可能结亲!”
赵胤坐起看向韩重淮。
从以前他便觉得韩重淮跟韩家人不像,知道了他兄弟的私生子之后,倒是慢慢从他轮廓看出几分赵家人的影子。
审视地看着韩重淮,到现在他也不确定韩重淮的话有几分真假,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在为他做事。
谁又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福王设得局。
人之将死,想法也变多了起来。
“孤最放不下的就是沁儿,她如今做得这些不过是想为孤,你该知道孤的余力都用来给沁儿一个安稳的生活……”
赵胤的话音不重,但韩重淮知晓赵胤在威胁他。
轻抿唇瓣,韩重淮低眸:“一个通房而已。”
“呵,之前你可为了这个通房连命都不要……你不必跟孤说这些,沁儿没动你通房分毫,只是她现在不愿说人藏在了哪里,孤查出会传话与你。”
对着韩重淮,赵胤不像是对着女儿那么顾忌,说话期间又咳了几次,挥手让他走是时,脸上都是虚汗,眼下青黑一片。
韩重淮踏出殿门,便迅速嘱咐属下去查庆平这段日子的动作,不是他不信任太子,而是他觉着太子这状况,说不定没告诉他玉桃在哪的那日了。
*
福王世子露面,不过一日建王世子也在京城出现。
不过比起福王世子的被逼出现,建王世子大方得多,从城门口不疾不徐地到了宫门外头。
两位世子具到,朝臣们不由等待着陛下的旨意。
在世人看来陛下把世子叫到京城,定是为了过继之事,太子寿命快到尽头,陛下铁了心让赵胤成他的唯一继承人,也只有为赵胤过继儿子。
只是两人到了京城,陛下除了第一日见了他们,之后便未曾把他们召到跟前。
过继之事更是未曾提起。
朝臣提起,反而被陛下重罚。
一切都那么僵持着,京城的风都带着压抑。
过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感觉到滋味的年,一切终于有了破口,大年初二,太子薨与寝宫。
*
玉桃在小镇里,京城的大事传到她耳里都要晚几日,等到她知道太子死了的时候,离他死那日已经过了三天。
早觉得太子命不久矣,如今人真没了,又觉得突然。
这大过年的京城的大臣可都要忙了。
特别是韩重淮应该忙得特别厉害,也不知道庆平郡主成了没,有没有成功跟韩重淮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