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媛媛怎么也没有想到,赖佐会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尤其在不远的地方还有那个可恨的辛然盯着她呢。
眼角的余光朝辛然的方向看了看,他似好像根本没注意这边,像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手里的香烟忽明忽暗,似乎都忘了吸。
他的视线好像一直盯着哪个地方……
哎呀,不管他,只要没盯着自己就行。
范媛媛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室里才按下了接听键,没等那边说话,就烦躁的吼了过去:
“干什么?不是跟你说过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赖佐严肃地说:
“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不打电话你这次肯定会有麻烦。”
范媛媛一翻白眼,拉下车里的化妆镜,漫不经心的检查口红有没有脱色:
“那你倒是说什么事啊。”
“是我之前开给你的药,那是日本最新研制的,国内根本买不到,刚刚有个同事打电话跟我说有病人服了那种药,是不是你做的?”
范媛媛浑身一僵,从心底往外冒凉气,颤抖着声音低吼: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那现在怎么办?我表哥肯定会查的!我怎么办?要是查到我,我剁了你命根子!”
赖佐沉默,气得她抬手狠狠地拍着方向盘:
“说话啊,哑巴了?废物!”
“只有一个办法……”
良久,赖佐严肃地开口……
***
急救室门口的红灯终于暗下来,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凌震宇第一时间冲过去,直接扯住傅云深的胳膊问:
“她怎么样?”
傅云深把口罩摘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自豪地说:
“有傅云深坐镇,什么样的病人搞不定,我可是能跟阎王……哎……”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男人早就冲到病床旁边,一路跟着护士,还矫情地扯着床上小女人的手柔声叫:
“琪琪,琪琪……”
身旁的医生跟护士都有些适应不过来,明明刚刚这个高大帅的男人还恨不得要吃了傅医生,转眼怎么变成温顺的熊猫了。
这声音——
嘶,真的太酥了,听了心里都能化成水。
以至于推着病床的两个小护士脸都红到了耳根,床上的这个女人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不然怎么会有天神一样的男人呵护呢。
病床重新推回到VIP病房,凌震宇一路都没放开她的手,旁边的两个小护士都抢着想要跟他叮嘱一番,却被傅云深挥手赶了出去。
他把病房的门关好,才面色沉重地朝他走来。
没等他开口,凌震宇的声音传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傅云深深吸气,有些后怕地回答:
“我确定是中毒,但是不是砷中毒意见不统一,症状跟砷中毒比较像,但也可能是硝酸盐中毒,总之抢救及时,她算是逃过一劫。”
凌震宇咬碎钢牙,猛然抬眼问:
“你是说,她在我眼皮底下被人下毒?”
傅云深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低头稍加沉思才慢慢回答:
“可以这么说,只是可能下毒的人并不想这么快要她的命,因为你送来的时候虽然已经毒发,但还不是无药可救,不算是霸道的毒药。”
看他要发飙,傅云深赶紧劝:
“哎,你先别急,听我分析,下毒的人既然有下毒的机会,肯定可以找一击致命的毒药对不对?”
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凌震宇眯起眼睛沉思片刻,沉声问:
“会不会是媛媛?”
傅云深微微挑起眉头,耸着肩膀说:
“这个不好说,谁都有可能,跟你老婆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我只是客观分析,具体还得你去查。”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凌震宇看着床上面如纸色的安离琪,咬着牙问。
傅云深也看向小女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她体质还得继续保养,虽然比之前稍微好点儿,但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推出急救室就该醒了,可她,啧啧……”
凌震宇眉间的褶皱又在加深,烦躁地说:
“出去。”
“喂,你这个家伙过河拆桥——记住她醒了以后最好喝点牛奶或者绿豆水之类的流食,24小时之内都要仔细观察知不知道!”
“滚!”
凌震宇这次直接站起来,一副你不滚就动手的样子。
傅云深双手在胸前不停地摆动,一副“怕了你”的样子,直接倒退着跑:
“以后再找你算账。”
眼睁睁看着病房的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凌震宇慢慢拿起她的手慢慢贴在脸颊上。
她的手上没什么肉肉,但骨头很软,手指修长,记得那次跟她四手联弹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舞,是那么灵动耀眼。
可现在别说手指,就连人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到底是谁干的。
越想越窝火,胸口都要爆炸了,凌震宇深吸气,拿出手机给赵熙打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听,他不耐烦地低吼:
“视频拿到了没有?”
赵熙直接被他说话的气势吓倒,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所以然来。
“回——答——我。”
凌震宇声音又沉了几分,一字一句地低吼。
“少爷,视频拿到了,只是只是……”
凌震宇眉头紧皱,以至于攥着安离琪的手都不由收紧,听到她下意识地轻吟,他马上松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说。”
“少爷,我查了一下,视频是到今天中午,下午以后客厅的摄像头就——就坏了。”
手机直接被砸到病房门口,巨大的声响之后,四分五裂地摔落在地上。
这么凑巧——
都能赶上天上掉馅饼的概率了。
谁有本事弄坏他客厅的摄像头呢?
谁又知道客厅里有摄像头?
黑眸紧紧眯起来,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高大的身形刚要起身,就被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拉住。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干裂的唇瓣动了一下:
“疼——难受。”
凌震宇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刺到,狠狠抽痛,记得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12岁的那年……
一瞬间的迟疑之后,他弯腰靠近她的耳边,柔声说:
“琪琪,等一下,给你喝水。”
慌乱着去饮水机里倒来温水,可是到处找不到吸管,他索性自己喝了一大口,凉薄的唇瓣对准她的——
慢慢用嘴唇帮她把水渡了过去。
她的唇瓣柔软而带着凉意,只要一接触到就不愿意离开。
辗转反侧之间,他怜惜地用吻安慰她。
他喃喃低语:
我在你身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