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水也没有再追问,只握住了她的手,“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我曾经有一个朋友,昏迷了五年,最终还是醒过来了。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奇迹发生的。”
景天心的眼睛一时亮了起来。
“如果他能醒来,我也就不用那么愧疚了。我去弹琴,收入至少能保证我和丹丹的生活,我只想安静地把她抚养长大,别再……颠沛流离了。”
可以想见,落在初恋金主手上,丹丹每天都过得有多提心吊胆。因为亲眼见过,所以她十分清楚。
“嗯,我支持你。”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多挣点钱。”景天心朝天空举了举拳头。
两人去了商场。
景天心并没有买特别贵的礼服,只选了一款价格中下的,镜子中的她身材纤长,腰很细,特别漂亮。夏如水悄悄为她付了账。
“怎么可以让你付钱呢?”景天心十分过意不去,要把钱给夏如水,夏如水推了回去,“这算我送给你的礼物。”
“可这……如水,我跟你说那些,只是因为觉得你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好朋友,并不是想得到你的怜悯和帮助。”景天心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夏如水点头,“我知道。我并没有怜悯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跟我曾经的生活经历十分相似,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罢了。更何况,这只是一件礼物,朋友之间送礼物本就是很正常的啊。”
景天心没有再坚持,默默收下。
徐应凡和蔡雪的婚礼,高调奢华,夏如水和宫峻肆到达时,礼已经行完,转战到了宴会现场。里头人来人往,蔡奎满面喜色,徐老爷子也难得地与他并排站立,在门口迎客。看到宫峻肆,二人脸色各异,但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有,皆热情地打着招呼,说着场面话。
夏如水着了一袭保守款礼服,虽然没有露出多少部位,但那衣服裹得她身段玲珑有致,一到会场就引来了无数男人的目光。而宫峻肆也同样引人注目,虽然穿着跟平常差不了多少,但自带发光体,引得女人们纷纷看过来,眼底有着对夏如水的羡慕嫉妒和恨,更有着对宫峻肆赤果果的喜欢。
宫峻肆直接忽然掉这些目光,却有些不悦地倾身过来,宣布主权似地搂上了夏如水。他特意要求夏如水不许露,却没想到不露的衣服也能达到这种效果,着实恼人。宫峻肆一路带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
“宫总。”
宫峻肆这样出色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有人来搭讪,很快二便被围在了人堆中。宫峻肆只是简短地跟人打声招呼,并不想留,却在走到转角处时碰到了蒋方齐。
蒋方齐虽然低调,但在A市还是有些面子的,这样的场合到达也不足为奇。他身边挽了一位亮丽闪眼的女人,仪态万千,妩媚妖娆。她把头贴在蒋方齐的臂间,显尽了二人的亲昵。
宫峻肆的眸子闪了闪,并未说什么。蒋方齐已经走过来,把女人推开,拉住宫峻肆往另一个方向走。显然,二人有机密要事要商量,夏如水不好跟过去,只能停留原地。手里端着一杯饮料,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这种场合她并不喜欢,心里思考着要不要找一处避静的地方呆一会儿,等宫峻肆出来再出去。她这么想着,便继续往人少的地方走。
“喂,你是宫总的女伴啊。”蒋方齐的女伴跟了过来,带着试探性问。
夏如水怔了一下,并不想过于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点头,“嗯。”
那女孩的内心里终于平衡,“没想到啊,我们差不多。”
夏如水不知道所谓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深问。
“你们哪里差不多,事实上差多了。”一道不善的声音响起,惊扰了二人。夏如水转头,看到新娘子蔡雪今天一身极为惹眼又正式的礼服披在身上,火红的颜色,美丽得就像一只孔雀。不过,她眼里的光束却是冷的。
她背后跟着几个人,大概是伴娘,也都各有装扮,争妍斗艳。
听到蔡雪这直白的话,蒋方齐的女伴变了变脸,“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蔡雪重复着,目光懒懒地朝夏如水刺来,“你不过是蒋方齐的一个女伴,认识的最有本事的也只是他一人而已,人家可不同,人家先是跟宫家管家的儿子韩修宇你浓我浓,而后嫁给了一代枭雄允修,如今又和宫峻肆修成正果,你说你能比吗?”
她嘴里口口声声在说蒋方齐的女伴比不上夏如水,实则是在揭夏如水的短。果然,背后的那些女人们皆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把夏如水当成一个靠男人上位人皆可夫的女人。
夏如水怎么会不知道蔡雪的意图,她恨自己,自然会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来贬损自己。她也不恼,更没有觉得难堪,反而笑起来,“蔡小姐是不是还忘了一位?今天的新郎是徐应凡徐少吧,他也曾是我裙下之臣哦。”
不是要她丢脸吗?她索性不怕丢脸,脸皮更厚一些。这话一出,蔡雪的脸彻底僵白,“你……不要脸!”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蔡小姐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带大家去问问徐少。”夏如水扯着唇角毫无惧意地看着蔡雪。谁比谁更丢脸,早已分明。
蔡雪虽然对徐应凡没有爱意,但在结婚当天被人公开说出这样的话来,面子真的丢尽了。她狠狠掐了指头,更恨不得的是把夏如水掐死。
“哦,对了,韩修宇对于我来说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曾勾引过他,请蔡小姐搞清楚了。”夏如水抬头,看到了倚在远处脸色同样惨白的宫峻雅,补充道。她这话是说给宫峻雅听的。
蔡雪咬了咬牙,终究不能说什么,狠狠踩着高跟鞋离去。
因为蔡雪的一搅和,夏如水更觉得宴会索然无味,便一直留在外头懒得进去。蒋方齐的女伴本想追着夏如水再套近乎,但看她爱理不理自己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跟出去,转回身去找蒋方齐。
蒋方齐和宫峻肆刚好一起走出来。
“蒋少。”女人温柔地依了过去,勾起了蒋方齐的臂,眼睛却忍不住往宫峻肆身上落。刚刚听了蔡雪的话,她难免好奇。宫峻肆是整个A市的领军人物,怎么会看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个女人都嫁过一回了啊。
当然,这话,她不敢当着宫峻肆的面问回来。
对于女人直白的打量目光,宫峻肆视而不见,只低头去给夏如水打电话,“在哪儿?别乱跑,我马上过来,乖。”
这声音,好温柔啊,不都说宫峻肆是个极为冷情的人吗?为什么独独对那个女人这么温和啊。女人不知道两人之间经历过什么,虽然觉得夏如水也够美,但知道她的情况后始终觉得她配不上宫峻肆。
宫峻肆迈步离开,蒋方齐并不关心女伴的目光,大步往大厅里走。女伴这才收住心性跟上他的步伐。虽然不能接近全A市最有本事的男人,但蒋少也不错啊,他虽然低调,但跺一跺脚A市也会晃的。
大厅此时已经响起了美妙的钢琴声,低柔婉转又高雅精致,连蒋方齐这样从小在艺术氛围里熏染长大的人都忍不住朝那里看去一眼。
只这一眼,他的整个人就变了,立时僵硬了身体,脸阴沉了下去。
“蒋少,怎么了?”女伴感觉到了不对劲,轻问。
蒋方齐的脸色再也没有恢复,有如盯着猎物般盯上了那个弹琴的女孩。
此时,宴会厅略高的台子上,一束灯光圈住了一架钢琴,钢琴前,一名女子都奏着轻灵而不失格调的音乐,身子随着节奏轻轻晃动,两手在键盘间舞动,全然沉浸在了音乐当中。那女孩穿了一袭水蓝色的礼服,露出一段美背,那背上的皮肤在光下一照,又白又耀眼,镀了一层光华美不胜收。
而她的脸,虽然只露出个侧面,但尖细的下巴,柔和的线条,处处显露出精致婉约,美丽怡人。不仅蒋方齐,很多男人都往那个方向瞟,猜测着这是哪里来的名媛淑女。
“那个女人的钢琴弹得还不错呢。”女伴能攀上蒋方齐,自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而钢琴也是她的特长。她试探着评论,试图把蒋方齐的注意力拉回来。只是,对方根本不给她任何回应,目光依然紧锁在女人身上。女伴发现,他的目光并不似别的男人那般露骨直接,是要把她剥了一亲芳泽的意思,而是……愤怒。
“蒋……少?”她不安起来,将他的臂勾得更紧。蒋方齐却突然推开她大步朝那个方向而去。
景天心弹得正起劲,却突兀地感觉到了阵冷,她的指一僵,错了一个音。马上,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她更深地感觉到了冷意猛然抬头。
面前出现的这张男人的脸让她彻底乱了节拍,琴声一阵零乱。
蒋方齐!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做个琴师而已,却会与蒋方齐碰上。
“我……”她记得蒋方齐说过,他在的地方她不能出现,她特意找过他的助理问过,他不会来的……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