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我们的孩子没了?
盛珩的手按着安达坐下来,“冷静一会儿吧,可人还在里面抢救,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安达,你信吗?”
安达没有说话,蜷缩在长椅上,痛苦至极。
医生这边鉴定了夏玲死亡,“先生,麻烦你签一个字,然后走正常程序,让死者安息吧。”
安达看着那张死亡通知书,一切都来得太快太快。他刚刚找到妹妹,转眼就死在自己的跟前。是不是他不解开她的记忆,她就不用死亡?
盛珩拿过死亡通知书,“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告诉我。只有找到这个杀人凶手,我们才可以替她报仇。”
安达一把抢过死亡通知书,慢慢地抬起头看向盛珩,眼里全是憎恨,“你觉得死得还不够多吗?你继续追查下去,有意思吗?盛珩。”
“不管他是谁,他都没有资格草菅人命!”
“如果法律都制裁不了,你还能做什么?”安达岂会不知道这个人的强大,哪里是他想要动手,便可以动手阻止的?
盛珩的手僵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你休息一会儿吧,我让人过来处理夏玲的后事。”
“不需要。”安达冷冷的拒绝,站起身,抛开了他的手。
盛珩第一次对自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夏玲死了,安达恨上自己。可人的孩子没了……
他如果选择退一步,对夏玲仁慈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把孩子搭进去,她就不会死亡。他不信人,他从来只信自己。
也坚信自己的选择,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怎么逃,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叮。
急救室的门打开,盛珩蓦地回眸,医生推开门来,脸色沉重,“孩子流产,病人因为大出血,暂时昏迷。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大碍,别太担心。”
盛珩垂下脑袋,淡淡的应一声,脸上的表情波动不大,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却让人不由得打寒颤。
他亲自推着夏可人去了病房,坐在她的跟前,握紧了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对不起……兴许我听你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可人……”
他悔恨,懊恼,可惜都没有一点的用处。
夏玲终究是死了,孩子还是没了。他不管怎么后悔,都没用,更不能挽救,手重击在床的一侧,痛不欲生。
眼眶微红,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淌下来。
盛小熠和夏忠赶过来的时候,夏可人还没有苏醒,盛珩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前,一句话也没有说。
盛小熠看着床上的夏可人,脸色苍白得吓人,“爸爸,妈妈怎么呢?为什么又躺在那里?”
迟念拉过盛小熠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问。
盛小熠却一把抛开了迟念的手,“爸爸,你不出声是什么意思?妈妈是和你一起出去的,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她,她怎么会躺在这里,而且又是昏迷不醒。”
夏忠察觉到盛小熠这孩子说话有些过了,立即拽过他的手,“小熠,在这里陪下妈妈。阿珩,我们出去聊一聊吧。”
盛珩慢慢地转身随了夏忠离开病房,两人到医院的休息室。只有夏忠发现盛珩的眼眶是腥红的,拿了一支烟给他,“天塌下来,咱还是得扛着,我们是男人。”
“可我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夏玲死了,可人流产了。”盛珩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催眠室的画面。
夏忠闻声,长吐了一口气,脸上全是悲伤,“说明这个孩子和你们无缘,那么这个夏玲又是怎么死的?”
“被人枪杀死的,这些年她的目标一直是可人,所以我怀疑和蔚蓝有关。她应该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盛珩要揪出这个人的心还是没有动摇,他虽然知道现在蔚蓝是化解了这个危机,可是保不准有一天还是会被人揭开来……
夏可人的生命依旧不安。
夏忠痛楚的闭上双眼,“别胡来!现在蔚蓝已经处理好这件事,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夏玲的命都赔进去了,别再瞎折腾了。就这样吧。”
“可仍旧要提心吊胆的活着,说不定哪天,那把枪就会对准了夏可人的脑门心。这样被动的局面,不是你我想要看到的。”
盛珩非常的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掌握的感觉。
“那么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让他下马。”夏忠知道,如果盛珩愿意,他要去做,也不是什么难事。
盛珩闻声,眸光潋滟,似乎懂了这其中的道理,这虽然是一个比较慢,而且会有些漫长的方式,却也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可他也只是一个走狗而已,真正背后的人是……”他知道,那个人高高在上,眼里容不得沙子。
夏忠拍了拍他的手背,“去看看可人,兴许她要醒了。”
盛珩嗯一声,随即慢慢地起身。
夏可人醒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和夏忠已经回去了。盛珩一直站在落地大窗前,挡了光线,让她醒过来不那么难睁开眼。
“阿珩……”
盛珩闻声,转过身看着她,“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可人看着紧张的盛珩,他的眼眶微红,她知道他一定是哭了。手指颤抖的抚过他的五官,“对不起,又让你伤心。”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跟在我的身边,我却从来没有保护好你。”他家族带给她的伤害,还有其他的伤害。
他什么也没有做到,让她受尽了苦难。
夏可人细密纤长的睫毛微颤,抿唇一笑,摇头,“人的一生哪有没有苦难的。阿珩,你告诉我,孩子还在吗?我们的孩子?”
盛珩的眼里有过躲闪,不敢看她的双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又不是傻子,当时流血的时候,她还是清醒的。
他现在的表情,一切就说明了,无力的侧过头,“我知道了,夏玲了?她好吗?”
盛珩仍旧没有出声,夏可人感觉到非常的不妙,猛地坐起身,看着他,“她……她到底怎么呢?”
“走了,死在她哥哥的怀里,走的时候很安详。”
一句简短的话,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