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永林想着,先厚着脸皮借住一阵子,等他们在京城站稳了脚,再想办法自立根生。
路上的时光并不枯燥,毛广华毛广云两人一路看书,偶尔还会去骑马放松心情。
毛永林和慧娘生性淡然,也不觉得无聊。
厉天涧则仍旧给小秋念书解闷,或者变戏法儿似的,总能拿出新鲜有趣的玩意来。
他很贪恋跟小秋相处的每一日,并且只要小秋稍稍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反应,厉天涧都能欣喜若狂。
漫长的路程就这样慢慢地过去,终于见到京城那高耸壮观的城墙时,毛家两兄弟都莫名亢奋起来。
“哥,这里就是京城!”
毛广云眼睛里仿佛有光,毛广华微不可查地点头,目光始终凝望在那繁华的城都。
京城啊,或许是每个读书人心中的梦想,毛广华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来到京城,也有实现抱负的可能。
可是京城,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毛广华和毛广云的心里,凝聚了无限憧憬,胸中的抱负呼之欲出。
马车进城之前要经过仔细地盘查,守城那里似乎有什么官员在,放行得缓慢。
等检查到小秋的马车时,帘子被掀开,查看完毕要放行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下令,“慢着,这辆车,再掀开我看看。”
另一辆马车上的毛永林和慧娘赶紧过来,车帘已经被掀开了。
说话的是那位官员,他看到车厢里坐着的小秋,眼睛放出了微妙的光来。
如此绝色,实在解了他燃眉之急!他正愁找不到美人献入宫中,老天便送来了一个?
“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毛永林弯着腰,语气惶恐。
那人舍不得收回赞叹的目光,“这是你的女儿?”
“正是。”
“可曾婚配?”
“这……”
毛永林心头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时候,厉天涧的声音从他身后出现。
“这是我的媳妇,大人,可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瞧向厉天涧,厉天涧器宇轩昂,气势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才能养的出来。
他当即心里一凉,却仍旧不想放弃,“你们确实已经成婚?”
“大人莫非不信?我的岳丈岳母都在这里,大人尽可以问。”
如此,应该是真的了。
那人只好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寻到的美人,却是已经成了婚的,可惜,可惜。
“走吧。”
那人顿时脸色很不好看,却也不敢跟厉天涧为难,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跟京城里的谁沾亲带故?
厉天涧也不多话,手一扬,车队缓缓入城。
毛永林和慧娘的心还在砰砰地跳,谁也不知道城门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没有否认,是因为他们知道厉天涧不会害他们。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问吧。
……
毛永林和慧娘以为,厉天涧所说的落脚的地方,应该跟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差不多。
然而马车一停,他们一下来,顿时就傻眼了。
这是啥?
青瓦白墙,远远地延伸出去,这么大的宅子,光是看着都让毛家人眼晕。
“厉大哥,这里是……你的宅子?”
毛广云没忍住,呆呆地看着门楣上大大的牌匾问到。
厉天涧正将小秋从车上抱下来,很不上心地回答,“是啊,一直都荒废着,如今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毛广云:“……”
合着之前这么大的宅子都是空着的?他再孤陋寡闻,也知道京城寸土寸金,米珠薪桂,而厉天涧却有这么大大大的一座宅子。
他到底什么人?
厉天涧已经牵着小秋往里走了,“赶紧进去吧,赶了这么久的路,小秋一定累坏了,里面事先让人都收拾过,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心意。”
“天、天涧,那啥,我们要不还是找家客栈先……”
慧娘心里十分不安,本以为只是借住一下,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他们怎能安心住下?
厉天涧回头,脸上有着恳切的请求,“婶子,当初我买下这座宅子的时候,只想着有一日,能带着我的家人一起住进来,那么多年,今日总算是要如愿了,你们不愿意吗?”
他清俊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伤感,令慧娘十分不忍,拥有如此大的宅子,厉天涧却宁愿空着它,漂泊在外,他们若是拒绝了,他会难过的吧?
“我们没有不愿意,那就赶紧进去吧,小秋确实很累了。”
厉天涧这才恢复了笑容,牵着小秋走了进去。
这道门,彻底让毛家人的观念有了改变。
他们是一家人,可以荣辱与共的一家人。
……
“哇……”
毛广云从进门之后,惊叹就没有停止过,实在太超出他的想象了。
从前在书院里也听过有钱人家的宅子是什么样的,可是那些没有一个比得过此刻见到的景色。
亭台楼阁,雕栏玉砌,一步一景,五光十色。
厉天涧眼里浮现出不易察觉的伤痛,若是小秋还记得的话,她一定能发现,这里每一处景致,都有着熟悉的感觉。
厉天涧等失去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怀念从前,可那会儿,他却被可笑的胜负心束缚,只一心想要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独一无二。
他浪费了那么多的美丽时光,如今,只能够自己一个人狼狈地追忆。
小秋的院子是位置最好的,毛家夫妇,毛广华,毛广云也都各自有单独的院子,并且早有伺候的丫头等着了。
“这、这不好吧,天涧啊,我们哪里需要人伺候……”
厉天涧微笑着说,“婶子,需要的,这里是京城,赏识广华的贵人所过的日子,只会比这个好,若是相差太大,便是再欣赏他的才华,也是会被人看轻。”
厉天涧对这些地位权势的事情门清,“广华和广云都很有才华,不该因为这些被埋没,等到他们往后在京城站稳了脚便会知道。”
毛广华捏了捏拳头,“多谢厉大哥,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厉天涧笑容加深,他从前就说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