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没有启程南下,而是在补充了不少优良马匹实现整个队伍的全骑兵化机动之后选择走草原的道路向并不算太远的张家口方向前进。再由那里入北直隶,最终抵达京杭运河。
就在张海率领独立近卫部队及紧随其后的近卫第一旅接连不断的启程之后,范永斗的面色却是沉了下来。在外出同同行们聚餐与娱乐时的一个私下场合,范永斗才终于找到了同江峰见面的机会。
那是在大同府北门附近的一处酒楼后院的私娼之地。这处私娼之地怎么看怎么格调有些不高,特征是很隐蔽,甚至很像是一处民宅中寻常的“半掩门”,圈子内的人们却都知道:这却是大同府比较有名的一处高级娼妓之地。
新朝没有教坊司一说,在法律上也禁止娼赌。即便如此,口内外有钱有势的人在经历了新朝早年的谨慎之后也都并不缺乏做为****发泄的对象,因此不同于为底层民众服务的那些“半掩门”,总有旧式高端妓院的市场需求。
为了安全上的需求或感染什么疾病,这新朝大同内最有名一处私娼内的不少红娘也都被人包了下来。
夏季旺季的范永斗可没有心情再听这里的“才女”们讲故事了,而是包了几间房屋并让这些姑娘们全都退入其中的一间房,说有客人要见。
这种情况在新朝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因此这处地方的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江旅长,这次我想再郑重的询问一些事情:这新朝眼前的政策,会不会有变?我听说新朝的最终目标是要实现无处不均的大同社会,天下为公,人人平等?据说五十年后这中华之地就会有大变?”一处粉红色床前的桌子边,范永斗恭敬且郑重其是的像江峰询问道。
“我新朝圣主对揣摩上意并不是很顾忌,可是这种事情也难说的很:说不定几年以后圣主兴致来了,利用新军军力优势远征四方,获得了更为充足的资源,那十年以后不少政策可能就有变化了。可是有一点,圣主却曾经在仅仅是当年弟子范围之内的内部文件中透露过: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进行真正的社会革新,甚至在整个中华实现大同之后,必然还会允许一个相当的地域范围内的自由经济存在并做为特区。哦,就是说现有秩序下的经济客观存在,这是做为一个反衬。否则,远香近臭乃是人之常情。理想社会中的人们如果没有一个资源被局限下的异己社会最为对比。那么恐怕日子久了还是会有民众会受到野心家的忽悠。哦,忽悠的意思就是煽动与欺骗。”对此江峰也并不隐瞒。
“这所谓的‘自由特区’会是在哪里?是在政策与宣传上永远存在的么?“范永斗又耐心的询问道。
“这个圣主倒是没有明说,不过也是有一些暗示。这自由特区不能太小,否则很容易因为一些政策上的变动或外力因素就不能长久存在了。这‘自由特区’还不能是人文基础太好并且人均资源和发展潜力上太强的地方,比如泰西或北美。那样就是养虎为患,人文基础太好的日韩很可能也排除在外。这‘自由特区’还不能是距离中土太远的地方。否则从监管上就有巨大的难度不说,还会在某些情况下形成‘远香近臭’的效应。依我看:被划为自由特区的地方大致可能是从天竺东部到缅甸再到苏禄、暹罗、爪哇一带。十年之后我们或许可以趁着大军西征的时候大捞一笔,但在这之后,积累了足够的本钱之后就要考虑南下,并到广东一带谋求发展了。“江峰大致说道。
范永斗当然不会因为江峰这样说就听信之。可范永斗在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消息来源,并也有着自己的大致分析,这才大致能够确定江峰所说的并非虚言。
范永斗不是愚笨的人,也听出了江峰话里的一些意思:这北疆边贸,顶多再做上少则七年多则十年。当新朝将整个西域都拿下甚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天下共主的时候,恐怕自己这行当的意义也就不大了。七到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事情显然需要从现在开始就有所筹划了。
而且明白了这些事情,范永斗对一些问题的担心也就不像过去那样强烈了。圣主那边派来了几个看似精明能干的少年人,这无需多么在意。反正北边这些同官方联系十分紧密的生意迟早要被公私合营后转交。另某些出路才是应该早做打算的。
商量完一些事情之后,在这大同烟花之地范永斗也没有多少久留之心。反正家中并不缺乏做为******的下人,至于情调一类的,在他看来更无需专门在这里寻求。在这里包下的红娘之不过是做为私下里应酬需要的一个人物罢了。离开的时候,范永斗甚至懒得同那女人去打招呼。
范永斗回到家中的时候,长子范三拔就诉起了这些天的苦来:“父亲,这天家来的二楞子们可果然都是不好惹的大爷啊。把我们族里的一些人都当成大头兵来要求了。很多人情事故都不通,竟然连宽厚为人的道理都不懂。再这样下去我咱们干脆走人,把着家业让出去得了。”
“你明白什么?人家有这样做的权力和本钱。那可是圣主身边的钦差,就知足吧。当然一些事情我也早已经想好了。我们也需要利用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本钱早做打算。过一段时间,你要准备南下广东,去你三姨那里一趟吧。当然,这十年,我们可要认真的做好这北边儿的生意,可不能给那些人有任何撩挑子的印象。”范永斗对范三拔郑重的叮嘱道。
晚上同对自己十分温顺的夫人一起入眠的时候,范永斗的心情却没有平静下来。远走他乡做个富家翁决不是他的所求。他明白要保持范家走向真正的显赫之路,就必须利用其他的手段更进一步的同拉近关系。他听说过有关新朝圣主的一些风闻,可却终究不敢下定决心。因为走那条路毕竟是一条十分危险的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