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萧落魂微微一笑,招呼龙渊跟秦无双道。
这屋子并不宽敞,像是待客用的客厅,却是浑然没有苍茫山“希夷神殿”的气派,只一张圆桌,桌上一盏油灯,桌子旁边,四五把椅子而已。
而且这椅子,同样与中原不同,乃是藤编而成,只是藤蔓粗如拇指,虽是黑如墨玉,却是多有裂纹,显然并非上等。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反倒是透露出几许温馨,反而比充满光明的“希夷神殿”来得要给人以舒服的感觉。
秦无双从未见过这样的光景,十分之好奇,左瞧右看,拉起一张椅子正对着萧落魂坐下,却是望着桌上的那油灯,好奇起来。
“无双,这油灯又叫做‘鬼灯’,里面燃烧的,不是灯油,是人的生魂!”龙渊也拉过一张椅子,见秦无双伸手要去拿那盏油灯,忍不住提醒他道。
秦无双这家伙心底善良,内心之中,一片光明,丝毫不见邪魔妖道的气息,反倒像是个正道之中的谦谦君子。
“啊!”秦无双的手刚刚碰到那盏油灯,听到龙渊的话,吓得连连缩回,再望那油灯之时,竟是多少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天下酷刑之中,便有鬼道之中的生魂祭炼,“点灯”之说。便是将人生魂抽出,通过某种秘法祭炼,封印在油灯之中,神思不灭,点燃千年,煎熬其千年。
这桌上的油灯,却像是一块玉石雕刻而成,造型是一颗粗壮的大树,树叶脱落,而树干之上,缠满古藤,树枝散落,那灯芯便是在树枝末梢,约有近百只,灯火微微,泛着几点猩红,却又蒙上一层幽蓝。
这“鬼灯”虽然用途残忍,但造型却是精美,也难怪秦无双心生爱慕,想要把玩两下了。
“把生魂当灯油来烧,这,这也太残忍了点吧?”秦无双望着那“鬼灯”,咽了口口水道。
“这灯中封印着的,是我武夷派中的大罪人,千死不足以赎回他们犯下的罪恶,是以祭炼起生魂,化作灯油,焚烧千年,以作惩戒!”萧落魂淡淡地道。
“那千年之后呢?”秦无双追问道。
“魂飞魄散!”萧落魂道。
“好残忍!”秦无双望着那鬼灯,不觉可惜起来。
“既然你觉得残忍,那这盏鬼灯,便送给你好了。你是为摘星长老的儿子,必然有办法解开这盏油灯之中的封印,解救出被封印在里面的人。”萧落魂摇头笑道。
堂堂妖魔宗,却觉得这“鬼灯”残忍,非但是萧落魂,即便是龙渊都有些不解。
“此话当真?”秦无双大喜道。
“我萧落魂岂会骗你?”萧落魂反问道。
“嗯,听我妈妈说,你是当时第一高手,自然不会骗我!”秦无双见说,双手将“鬼灯”捧起,上下左右查看起来。
“无双少爷,您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要不要奴婢带您去看看可还满意?”一个身着苗疆服侍的小女孩轻声进来,朝着秦无双躬身行礼道。
“好好好,咱们这便去!”秦无双抱着“鬼灯”,唯恐萧落魂反悔,自然要跑。
那丫鬟带着秦无双出去,屋门自动关上,而桌上鬼灯被秦无双拿走,只墙壁上还点着几盏灯,光线一时黯淡下来,显得昏暗几分。
不过,对于龙渊与萧落魂来说,这昏暗,却是无碍。
“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真正的姓名吗?”萧落魂望着龙渊,微微笑着道。
“萧掌门神通广大,在下的身份,只怕早已被萧掌门看穿,萧掌门又何必多次一问呢?”龙渊不动声色地道。
“无妨!”萧落魂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在你心中,一定会觉得我武夷派在利用你,虽然却也的确如此,但这只是其中之一,你并不知其二!”
萧落魂站起身来,在这狭窄的小屋中渡步道:“我寿元已近两千年,早已到了人的极限,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感召,只怕时日已是不多。只是可惜,这千年来,我一心只求自己道法上的精进,忽略了作为一派掌门的责任所在,致使武夷派根本无力与南疆相抗衡!”
“与南疆抗衡?”龙渊邹眉道:“萧掌门此话何意?”
“天下鬼道,莫不出于南疆,这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可是,南疆自‘洪荒鬼尊’之时便已颁布禁令,不准鬼道外传至中原,但凡偷学者,格杀勿论!”
“当年我萧氏一族本是凡世之人,为躲避仇家追杀,逃自南疆。后来,我的祖先,与一位南疆女子生情之下,无意中学了一些鬼道,以求养生。可谁知,这却是触怒了南疆的族长,非但将那女子活活烧死,更是要将我族人斩尽杀绝。”
“可谁也想不到,那女子肉身被烧作飞灰,魂魄却是逃出生天,带领我祖先逃入南疆更深处的荒林之中,躲过一劫。在这时候,忽然有人站出来,要那女子传授他鬼道法门,返回中原报仇。于是,我萧氏一族不足百人,便在那被南疆称之为‘鬼绝林’的阴魂鬼地,修炼鬼道几百年!”
“几百年后,我萧氏一族不剩下十人。但这十人,无一不是冠绝天下的奇才,放到中原,每一个都足以开山立派!于是,在我祖先带领之下,返回中原……”
“于是,你们将所有的仇人,尽数屠戮?”龙渊道。
“唉,匆匆几百年过去,我萧氏一族的仇人,早已寿终正寝,再无什么仇怨可报!”萧落魂义兴索然地摇了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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