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挺好的。”小朵意兴阑珊的说了一句，随手拿了一套学生装丢给张彤，“帮我包起来吧。”
这个牌子的衣服不便宜，反正是花李明杨的钱，哪怕就穿一次她也不心疼，张彤见她现在衣着华贵，买起衣服来价都不看，料着她现在境遇很好，态度更加热情。
“我们刚刚进了许多新款，你要不要看看别的？”
要说穷惯了的人忽然变有钱最喜欢干什么，在昔日同伴面前显摆是能排进前三名的，小朵自然也不例外，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张彤一眼，又拿了几件递给她，“就这些，都包起来。”
张彤喜笑颜开，这几件衣服的提成可是不小的一笔呢，笑眯眯的问小朵，“刷卡还是付现？或者您用手机结账？”
小朵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尽量用平缓的语调说：“刷卡吧。”
张彤见她拿出来的是一张副卡，心下更是了然，因为刚才提到被包养让小朵变了脸色，她再不提这些，只是用一种羡慕的语气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小朵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脸上的笑容终于真诚起来，自从跟了李明杨，她日常无事就喜欢打扮好了出来逛街，喝点咖啡吃点小甜品，不就是为了享受被人羡慕的感觉吗？
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对她说，男朋友对她好。
小朵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瞬间就忘了李明杨对她的那些屈辱折磨，也忘了张彤之前说过的话，笑嘻嘻的说：“是呀，他一直都对我挺不错的呢。”
“以前咱们在一起的打工的时候，我们背地里说起来呀，都觉得你命最好，果然如此。”张彤信口胡诌。其实那时候他们说的是，苏小朵长得那么漂亮出来打什么工啊，随便找个男人都比这赚得多呀。
小朵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对张彤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反正我也有你的联系方式，改天我约你吃饭啊。”
“好啊好啊。”张彤自然是热切的答应了。
李明湛正待在重症监护室里，李老爷子的呼吸比起前几天平稳了许多，各项指标也都越来越好，医生们认为这是一个重大好消息，意味着李老爷子很可能可以醒过来。
李明湛握着爷爷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爷爷，悠然生了一个女孩子，很漂亮也很健康，我们之前给她起的小名就叫康康，大名还没起，等着您给起呢，您可得赶紧好起来，不然您重孙女就没名字了。”
顿了顿他又说：“明杨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个男孩，他们给起名叫壮壮，您赶紧好起来去看，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多好啊。”
絮絮叨叨的说话，也是医生吩咐的，医生认为这样有助于提高病人的生存意志，李明湛和李世平都深以为然。然而李明杨既然被免职，公司里还要李世平去坐镇，所以陪李老爷子说话这件事就着落在李明湛头上，他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每天都陪着至少说半个小时，这天等他说完了话，医生又替李老爷子检查过，十分高兴的宣布李老爷子已经可以离开重症监护室，回到普通病房了。
这话一出口，李明湛立刻喜出望外。他马上拿出手机先通知了李世平，想了想又给殷宁打了个电话，顺道又通知了穆悠然，过了没多久，大家都极其兴奋的来到医院。
李世平带着李明杨率先赶到，殷宁和穆悠然随后也来了，李明湛看见妻子过来还没说什么，李世平已经对穆悠然说：“有我们在这里也就够了，你也来了，孩子谁看着？”
“听说爷爷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我当然得来看看，孩子没事，我拜托筱歆帮忙看着呢。”穆悠然赶紧对公公说。
殷宁来这么一趟自然是做表面文章的成分居多，但是她却不主张苏筱歆过来，宝贝孙子没人看可不行，急忙给穆悠然帮腔，同时也替苏筱歆开脱，“是啊，本来筱歆也要过来，是我觉得她们妯娌两个来一个就行了。”
“筱歆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
“没问题，又不用她怎么出力，都有佣人呢，不过就是有个自己家里人看着放心些。”
李世平点点头，立刻转脸问医生，“转到普通病房，是不是意味着我父亲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
医生推推眼镜，斟酌着说：“这个还不好说，转到普通病房，只是说明病人的身体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需要再进行特别的护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能清醒，这个时间并不好说，快则几天，慢的话昏睡几年也是有的。”
那不就是个植物人？殷宁在心底暗暗说了一句。
李明湛也十分紧张，“医生，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吗？”
医生点点头，“实际上老爷子本来的情况是十分危险的，能够脱离危险期，也是多亏了你们经常来看他跟他说话，以后希望你们还能这么做，这样老爷子清醒过来的把握会大一些。”
“好，您放心，我一定每天过来。”李明湛连连点头，殷宁给儿子使了个眼色，李明杨也忙跟着表态，“爸，大哥，我也可以每天过来。”
李明湛拍拍李明杨的肩膀，“好，以后咱们哥儿俩一起来。”
苏筱歆终于盼到这么个机会，可以跟康康单独相处，等殷宁和穆悠然一走，她立刻把康康抱进自己房间，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怎么看也看不够。
一会儿陪她说话，一会儿又拿玩具给她玩，忙得不亦乐乎。
母性真的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东西，苏筱歆怀着女儿的时候，对这个小生命半点都喜欢不起来，一天到晚埋怨她为什么不是个儿子，结果等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跟穆悠然互换了孩子之后，她对这个女儿忽然又有些舍不得了。
“康康——”她亲亲女儿粉嘟嘟的小脸，康康不高兴的皱皱眉头，把脸转到一边，苏筱歆不但不生气，反而急忙给女儿道歉，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
“宝贝，你生妈妈的气了吗？对不起，妈妈也不想的，但是如果妈妈不把你跟壮壮换过来，你奶奶和你爸爸说不定就不要妈妈了，到时候你爸爸再娶个后妈，你可怎么办呢？”
她低沉着声音喃喃自语，“宝贝，你别怪妈妈，等妈妈顺利继承了李家的产业，一定把你认回来！到时候这家里所有的钱都是你的，你开不开心啊？”
苏筱歆才不想把钱给穆悠然的儿子呢，那怕是利用壮壮拿到产业，她也不打算给壮壮一分，这些钱可是自己受尽苦楚才得到的呢，凭什么要交给穆悠然生的贱种？
壮壮正在睡觉，忽然打了个喷嚏，苏筱歆冷不防给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壮壮发出的声音又松了口气，看着这个假儿子说：“你这个小东西倒是挺敏感的嘛，合着我心里想点什么你都知道啊？”
这时康康忽然发现了壮壮，居然咧嘴笑了一下，又伸出小手指了指，苏筱歆见了，就对女儿说：“你想让他陪你玩吗？他是个傻子，没什么好玩的。”
她怀里抱着女儿，越看壮壮越觉得讨厌，一时也忘了壮壮是她处心积虑换过来的，只觉得他占了自己女儿的位子，忽然就伸出手去打了壮壮一下，恶狠狠的说：“睡，就知道睡！看你那个蠢样，真是什么样的妈就生什么样的孩子！”
壮壮睡觉很沉，虽然被打扰了，也不过是轻轻动动手脚就继续睡了，苏筱歆又升起一股无名火，先把女儿放在床上，接着两只手掐住壮壮肋下，把他提了起来，“有什么好睡的，给我睁眼！”
康康并不懂事，只以为眼前这两人是在做游戏，越发笑得开心，苏筱歆见女儿高兴，也跟着高兴起来，看着康康说：“你喜欢看妈妈折磨这个小贱种是不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忽然把壮壮倒了过来，两手拎着壮壮的脚一晃一晃的，一边还跟女儿说：“你看好不好玩啊？”
壮壮哪里经得住这种折腾，立刻就醒了过来，哇哇大哭起来，康康冷不防给吓了一跳，扁扁嘴也跟着想哭，苏筱歆也不去哄女儿，只是把壮壮提起来，对着他耳朵大吼，“你哭什么？你把我女儿都吓着了！”
这时康康已经放声大哭起来。
苏筱歆急忙把壮壮扔在一边，赶紧抱起康康来哄，“宝贝不哭，宝贝最乖了。”也或许是母女连心，康康给亲生母亲抱在怀里，小小身体贴着她的胸脯，听着里面熟悉的心跳声，渐渐的就安静了下来。
苏筱歆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要知道壮壮哭起来没完没了，她可是从来没哄好过，要么是殷宁李姐帮着哄，要么就是壮壮哭累了自己睡了。
她越发把康康搂得紧了，“果然是妈妈的小宝贝，真是乖。”转头又嫌恶的看了还在哭泣不止的壮壮一眼，“你就是个贱种，贱人夫妻生的贱种！”
康康听了，手里指着壮壮，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