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羽甜皱起了小眉头,撇了撇嘴,忽然,刚刚长出来的小虎牙一露,笑的没心没肺,伸手就去推身边的车门,嘴里还嚷嚷着,“不放我下车,我就跳下去!”
眼瞅着车门即将打开,秦莫深错愕之下猛打方向盘,准备将车子靠近路边停下,‘刺——’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尖锐声音极其的刺耳。
谈羽甜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只修长的手臂猛地一伸,车门砰地一声再度紧闭,刮进来的风恰好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而一阵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彻底的将她包裹,她整个人都扑进了一个怀抱里。
“放开……放开我。”即便伤口遍布全身,谈羽甜也没有忘记要洁身自好!
这个陌生的男人,怎么老有吃她豆腐的习惯!
毁了一辆车,差点折腾个身残,要是再被吃个豆腐,她谈羽甜真的可以跳进黄浦华了!
只是她刚一挣扎,秦莫深正好一个急刹,谈羽甜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子就借着惯性猛地朝前冲去。
男人深邃的墨瞳瞬间沉了几分,及时的伸手,用力的拽住了她的手臂,狠狠的拽向了自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默,脑袋里的血液猛地升腾,女人的美眸骤然嗔圆,身子挺的笔直。
藕一样的手臂才刚刚抬起,忽然腾在了空中,似乎是想锤向他肩膀的!
倒是出乎意料的是,谈羽甜的手又倏的垂落,脑袋软趴趴的靠在了他的肩上,双目紧闭,粉红的滣印恰好的落在了华慕言白色的衬衫衣领上,鲜艳夺目。
华慕言低头,看着满头乌发包裹下的苍白的巴掌小脸,目光又缓缓的落在了自己被‘糟蹋’的衣领,黑眸间,被一种复杂的懊恼所取代。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就这么晕过去了?
“言,现在去哪儿?”透过后视镜,秦莫深自然也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男人紧蹙眉心,紧搂住怀中的娇人儿,烟瞳遍布寒意,思忖起方才这个女人说的话,犹豫半响,薄滣吐出两个字,“公寓。”
车子几乎是一路疾驰,下了高速,穿过一个蜿蜒的山道,直直的驶进了市郊最为奢华的地段。
秦莫辰停车,华慕言则径直的将怀中的女人打横抱起,阔步朝着车边那栋精致的复合式公寓走去。
地板是由黑色的大理石铺成,头顶上闪亮的水晶吊灯十分晃眼,法式进口的靠椅上依旧一层不染。
秦莫深顺手将车钥匙放在了茶几上,随手的推开了一间房的房门,打量了一眼里面精雕细刻的书橱,发自内心的赞叹,“想不到你小子,谷灵安不在了,公寓竟然还能打扫的这么干净。”
啧啧!秦莫深忍不住的抹了抹雪白的墙壁,发自内心的感叹:也不枉费‘洁癖’二字!
这头的华慕言才刚刚将谈羽甜抱进了卧室,安放在了糅阮的席梦思大床上,半掩上房门,恰好的将秦莫深的一番话纳入耳中,骨节分明的手戳了戳秦莫深的肩膀。
“唉呀妈呀!”浑身一个激灵,秦莫深顿时抖了一下,一回头,正好对视上一双冰寒的黑眸,双腿好似都软了下来。
“那个……就、就当做我刚才什么都没说。”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秦大医生的嘴角抽搐的厉害。
谁不知道,谷灵安这三个字,就好比华慕言心口的一根刺,稍微碰触一下,指不定这个男人就要发疯。
难得的是,华慕言的表情太过于泰然,仿若压根就无视了他这句话,只是依旧寒着脸,“进去看一下!”
秦莫深的心倏的松了,呼出一口气来。
“啊!好好好!”只要这个男人不追究,做什么对于他秦莫深来说都是好的!
打着‘ok’的手势,秦莫深身子一侧,转身就蹦跶到了卧室中,悄然的将门关上,然后拼命的喘了口气。
待身后的房门紧闭,华慕言一直紧绷的滣角才慢慢松懈了下来。
对于秦莫深的医术,他从不怀疑。
可并不是所有的病,秦莫深都有办法。
紧致的西装紧裹着健硕的身躯,华慕言笔直的站立在窗台前,而从他的角度,恰好的可以窥视整片庄园的风景。
微眯起眼眸,狭长的黑眸掠过了些许释然,只是脑海中,那张熟悉到让人窒息的脸蛋,依然挥之不去。
“阿言,我想在海德天地置购一套房子,给我们结婚用,怎么样?”
爽朗清丽的女音回荡在耳边,她伸着纤长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
“阿言,订婚的地儿我已经选好了,抽个空陪我看看,好不好?”
“阿言……”
熟悉的呢喃缠绕在脑海,他猛的甩了一下头,黑亮垂直的头发甩了一缕遮住了额前,华慕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脸色,挂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
很快,脑海里画面一转换——
“你肾虚么?”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白痴一样的表情!
为什么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蛋,竟然会有这样的天壤之别?
他怎么能够将这个‘捡’来的女人,和灵安比较?可是,那相似的眉眼和身形,又很难不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谷灵安,你究竟在哪里?
一想到这个问题,冷峻的面容上,又清冷了几分,华慕言取了一支烟,点燃,猛吸了一口,烟雾袅袅,好似笼罩了整个人一般。
心情,异常的烦躁。
未婚妻在订婚前消失,这对于华家来说,该是多大的笑话?
而更让他担心的是,忆锦的病,该怎么办?
如果他和谷灵安无法结婚,再让谷家接受谷灵安失踪的事实,谷家还愿意治疗忆锦么?
华慕言皱起了一双剑眉,烦躁的碾掉最后一根烟头,冷彻的烟眸眺望向远方,骤然的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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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羽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晌午。
细碎的阳光从米黄色的窗帘外洒落,她动了动身子,闷哼了一声。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下,眼睛倏然睁开,瞪着头顶上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怔怔有神。
三秒之后。
谈羽甜已经吃力的坐了起来,两腿盘着,头顶着乱糟糟的鸟巢,透过迷蒙的视线,慢慢的环视着这间宽敞的卧室。
这不是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