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俏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饿醒。
醒来还有些发懵,转了转脑袋,看见周燕生伸着大长腿懒散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她感觉听到顾承川的声音了啊,难道真的是梦?
周燕生拿着本从小护士那儿借来的瑞丽杂志乱翻着,听见有动静才抬眼:“醒了?看见我就这么失望?”
许俏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笑笑呢?”
周燕生放下书,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许俏,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还认我这个哥不?”
许俏点了下头:“一直都是啊。”
周燕生笑了下:“那好,听哥的话,别那么快跟老顾在一起,晾一晾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省得他尾巴翘到天去。”
许俏沉默了下,不是很争气的说:“他那也是有顾虑,不想让我担心啊。”
周燕生看着不争气的许俏,伸手隔空点了点她:“你呀,太不争气了!”
话音落,顾承川拎着饭盒牵着笑笑回来。
许俏看见顾承川眼睛一亮,看来那不是梦啊。
顾承川过去把饭盒放在床头小柜上,然后到床位把病床摇了起来,瞥了眼周燕生:“你还不走?”
周燕生卧槽了一声:“老顾,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过河拆桥你倒是用的好?”
顾承川不理他,又去卫生间拧了个温热的毛巾过来,在许俏错愕的表情下,仔细给她擦脸。
又去端了水盆,拿着牙缸一次性牙刷过来,挤好牙膏递给许俏:“刷牙。”
许俏有些懵,听话的借过牙刷,顾承川已经端着盆子接在她面前。
许俏:“。。。”
她只是体力不支晕倒了,现在睡一觉起来,虽然不是生龙活虎,但是去卫生间洗脸刷牙还是没问题的。怎么感觉顾承川把她伺候的像是生活不能自理?
顾承川等许俏刷完牙,倒了水出来,又看了一眼周燕生:“你可以走了。”
周燕生要被气吐血:“好好好,我算是今天认识你了,以后咱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说着牵着笑笑:“走走走,咱们不在这里当电灯泡。”
笑笑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许俏:“我不走,我要看着姐姐。”
周燕生弯腰直接将人抱起来:“笑笑啊,姐姐现在很忙,没空给你聊天,叔叔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笑笑犹豫了一会儿:“生生,可以吃冰激凌吗?”
“可以。”
“两个?”
“想得美,一个就不错了!”
“生生,你真漂亮。”
“那,就吃两个?”
许俏笑着听两人絮絮叨叨的出了病房门,然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承川。
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顾承川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端起粥:“外面粥铺买的,笑笑吃了两碗。我想味道肯定不错。”
许俏失望的弯了弯嘴角:“你还没吃饭吧?”
顾承川嗯了一声,盛了一勺粥递到许俏嘴边:“应该不烫了,尝尝味道好不好。”
许俏只能专心喝着顾承川喂的粥,眼睛却一直盯着顾承川的脸。
“我的家庭你也了解,有些乱。而我的职业,最近几年不会有什么变动。还将会面临各种重大险情,也会奋不顾身的冲在最前面。也许有一天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不想骗你,不想说我为了你一定活着回来。”
“这样的承诺太假,在无情的大火面前我们没有选择的。所以,许俏,我最近几年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还会让你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中。”
在粥快喝完时,顾承川才缓缓开口,视线落在许俏的脸上,专注灼热。
许俏有些紧张,含在嘴里的粥都不敢使劲咽,轻轻滚动喉咙,慢慢咽下,忍不住接了句:“我不怕的。”
顾承川放下粥碗,伸手握住许俏放在被子上的手:“我怕,在消防队七年,我送走了太多战友。见了太多生离死别,我害怕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
许俏看着顾承川小心的问:“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我们不要来生,今生好好在一起好吗?”
顾承川双手包着许俏的手,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
许俏刚想说好,想起周燕生的话,不能那么快答应顾承川。
滚了滚嗓子,停顿了十几秒:“好。”
心里默默的说:她没有很快答应,她有犹豫的。
心里像是千朵万朵花盛开,愉悦到不行。
周燕生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听着病房里断断续续的声音,忍不住轻笑了下,捂着笑笑的嘴将孩子抱起来。
笑笑瞪圆眼睛惊讶的看着周燕生,直到能开口说话了,才噘嘴:“生生,你不开心吗?”
周燕生腾出一只手,弹了下笑笑的脑门:“你哪儿看出来叔叔不开心?”
笑笑脑门抵着周燕生的脑门,眼睛瞪着他的眼睛:“生生刚才眼睛里不开心。”
周燕生呦呵一声,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笑笑现在越来越聪明了啊,还能看出来叔叔不开心。”
笑笑认真的点头:“生生别不开心,我的冰激凌分给你一个。”
周燕生有些感动:“还是我们笑笑有良心,不像你那个白眼狼姐姐,对她再好都没用。看看,人家还没说什么呢,就巴巴的同意了,一个女孩子家也不知道矜持。以后我们笑笑嫁人可不能这样啊!一定要矜持,小姑娘一定要矜持。懂不懂?”
笑笑懵了一下,有些事情她懂,有些事情她不懂:“什么是嫁人?”
周燕生想了下:“就是和最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啊。”
笑笑哦了一声:“那我嫁给生生,我们永远在一起。”
周燕生扑哧乐了:“小丫头,等你长大,叔叔都是个老头了。”
“生生不老,生生漂亮。”笑笑笑眯眯的夸着周燕生。
周燕生被夸的心情大好,举着笑笑跨坐在自己肩上:“走,带我们笑笑去游乐场了。”
许俏觉得真是做了个梦,一醒来,就莫名其妙的跟顾承川在一起了?
吃着顾承川削的苹果,目不转睛的看着收拾东西的顾承川:“我真的没有做梦?”
顾承川没回答,就听许俏又来了句:“我二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