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可这是醉生楼,幕后之主是他一直想拉拢的人,竹颜。
醉生楼有规定,但凡破坏拍卖会规矩的人,皆不可再踏入拍卖会半步。
所以慕玄凌就算有再大的憋气,也只能忍着。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件药物的宝贝,诸位可瞧好了。”蓝袖一开口,就又婢女捧上来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
在蓝袖的示意下,婢女打开了锦盒,里面赫然是一颗金色的丹药。
若是细看,便能看到,那丹药其实并非是金色的,而是赤金血色的。
丹药其中,蕴含了金血,如同浑然天然的碧玺一般。
众人一看到,便是一阵惊呼。
“此乃赤血果凝聚而成的赤血丹,想必诸位都知道,赤血果可解百毒,是万金难求的宝药,这赤血丹,则无异于是阎王口中吐出的续命丹,但凡还有一口气的,服下赤血丹便可延续寿命,哪怕是我们醉生楼,今年也只得了这么一株赤血果,底价一百万两,黄金。”
蓝袖对这颗赤血丹解释的很清楚。
并且底价都高的吓人,一百万两……
还不是白银,是黄金。
要知道一百万两黄金,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即便是一些商贾富贵人家,轻易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真真是阎王口中吐出的续命丹啊,不是一般的值钱!
裴卿卿都不禁啧啧称奇。
而在看到赤血丹第一眼的时候,白子墨便和北宫琉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他们要的东西,来了。
只是底价,也确实够高的。
许是裴卿卿被新奇吸引,是以事先并未注意到白子墨和北宫琉两人互通的眼色。
对这个拍卖会,她都很新奇。
她想,之前拍卖的东西,慕玄凌都叫价了,现在这么个宝药,慕玄凌想必也眼红吧?
“夫人,赤血丹贵重,夫人不可捣乱了。”
就在裴卿卿刚想着要继续跟慕玄凌做对的时候,白子墨像哄小孩儿一样的把她拉了回来。
裴卿卿这才注意到他俩的神色,透着凝重,且,志在必得。
她这才想起,白子墨来这里,也是来买东西的。
眼珠子一转,裴卿卿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夫君想买的,就是那颗药丸?”
白子墨也不隐瞒,点头道,“赤血丹乃极其珍贵的药引,于我有大作用。”
裴卿卿闻言默然了。
若说刚才,她还挺兴致勃勃的。
那么现在,她便面露优思皱了皱眉头。
暗自懊恼了一顿。
她竟一时高兴,险些忘了白子墨的正事。
若非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他又怎会亲自来重金购买。
那颗药,必然对他很重要。
下意识的,裴卿卿心疼的看了一眼他的腿。
他的腿,是他的禁忌,虽然他平时从未提及过,但她能想象的到,腿残带给他的伤痛有多大。
如果说他要那颗药,是为了自己,那么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来医治他的腿了。
裴卿卿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也帮不上他。
不仅懊恼,还很自责。
“夫君,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什么。
裴卿卿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嘀喃着。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白子墨还是听见了。
他温润一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你我是夫妻。”
简单的一句话,裴卿卿却明白他的意思。
你我是夫妻,不需要说抱歉。
“你只需陪在为夫身边便好。”白子墨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握紧她的手。
有时候不需要多说,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更何况他的腿,本就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从她不嫌弃他,认定要嫁给他的那时起,白子墨头一次感觉到,难得有人不嫌弃他这一双残腿。
他们夫妻俩甜蜜,可把北宫琉膈应死了。
“哎哎哎!我说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这还有个大活人呢!要恩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
当他不存在啊?!这么秀恩爱,秀甜蜜的。
牙都快被她们给酸掉了!
北宫琉脸上活生生的就写着嫌弃二字,那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差拍桌走人了!
别忘了他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那赤血丹,还买不买了?
“两百万两!”
“三百万两!”
“四百万两!”
“……”
外头已经纷纷开始对赤血丹喊价了。
北宫琉悠悠的瞟上一眼,“我说侯爷,再不下手,赤血丹可就花落别家了,我们可要白跑一趟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赤血果是白子墨所需要的药引。
那小老头寻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新鲜的赤血果。
能遇到这么一个炼制出的赤血丹,已经是不容易了。
再不买,可就没了。
就在白子墨刚要举牌出价的时候,不妨裴卿卿却突然拦住了他。
白子墨一阵狐疑的瞅着她。
就连北宫琉,都疑惑的瞧着她,干什么拦着白子墨出价?
她不知道那颗赤血丹对白子墨有多重要吗?!
对于白子墨和北宫琉疑惑的脸色,裴卿卿都看的明白。
但她却勾唇一笑,透着丝丝狡黠与神秘,“夫君,我可替你省了一大笔钱,你要怎么谢我啊?”
“夫人这是……”这回白子墨倒真是没明白过来。
这是何意?
什么叫替他省了一大笔钱?
裴卿卿眉心轻挑,往桌上捡了个茶杯,又在白子墨的注视之下,掏出把匕首。
一刀,就划在了自己手掌上。
“夫人!”白子墨略为一惊,他都来不及阻止,她便划破了手心。
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滴落在她拿起的茶杯里。
裴卿卿微微蹙眉,还真有些疼。
可怜她这只手心啊,被划破了几次。
北宫琉亦是诧异,她没事放自己的血做什么?
只怕裴卿卿不说,北宫琉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血,能替他们省一大笔钱。
直到放满了一杯血,裴卿卿就收手。
白子墨当即就撕下一缕衣角,动作娴熟的给她包扎伤口,眉眼间的疼惜不言于表。
“夫君,我没事的,不疼。”放了血,她脸色顿时就虚白了几分,却还不忘安抚白子墨一声儿。
白子墨温润的面色有些冷峻,但她扯着他的衣袖安抚,他又不忍责怪她,“下回不可如此。”
最后,还是白子墨妥协了。
见她放血,他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还记得玖月曾说过,他毒发昏迷之时,竹颜曾用她的血喂予他。
如今看来,压制他毒发的,不是北宫琉熬的药,而是她的血。
只是他却不知,她的血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