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恍惚
比起寻常百姓家，她们才是更可笑的。
在家中，听从家族的摆布，出嫁之后，亦是要听从嫁人之后的人的摆布。
她娘是这样。上辈子，她也是这样。
“程漓月，你这话说的％……不会是希望我去鱼死网破，然后你们都作收渔翁之利吧？”杨雪宁警惕的看着程漓月。
程漓月懒得搭理她。
就知道，这话说出来了，对方也不会信任自己的。
“我不知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都是快做五皇子妃的女人了。什么事情都有一个自己的判断。
何必来问别人？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而你的选择，未必是我喜欢的。我的选择，也不会是你想要的。”程漓月说道。
“我知道……我就是忽然之间很茫然。若是五皇子的心中有我，我一切都不害怕。可是五皇子他并不喜欢我。而我也不能退亲。”
杨雪宁越发的觉得委屈了。
程漓月看着杨雪宁，半晌才道：“既然不能退了，那就让对方主动的推掉。或者是……你让对方爱慕你。”
“怎么可能？你……大概不知道吧。”
“啊？”
程漓月不解。
话说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的心中，早就有了别的女人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他一直都藏在他府上的别院里。那个别院，是不准其他人入内的。
我每次去他的皇子府时，也都是被拦在外面。
一直到某一次，我见到了他和那个女人走在一起。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比你，比顾月容，都要好看。五皇子看着她的时候，那敷眼神里，充满了爱意。
我想着……那大概就是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吧。
而我，不过是一个不该出现的。对他来说……”
杨雪宁说到这里，眼中泪水落下。
程漓月愣住，这事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那你……”
“我不知道该如何，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等着他与那个女人的感情淡了吧。或者是，等着有一日，他主动坦白。
将那个女人留在府上，给个名分。
从此……他们相亲相爱，而我，便和我娘一样，做一个明面上的夫人。”
杨雪宁说到这里，眼中只有无奈。
程漓月沉默了。
杨雪宁在很多方面，都是与她相似的。
一样的不幸的家族，一样的尊贵身份，一样的要嫁给皇子，又一样的，没得到夫君的爱慕。只不过，自己有幸重新活过了一次。
而杨雪宁没有。
“你知道之前你对我动手的时候，我爹在说什么吗？”杨雪宁笑着问道。
程漓月摇摇头。
“呵！我爹说了，你对我动手，那就动手，反正你是太子妃。我要是想要报仇的话，就什么时候我能身份压过你。
每日里，我爹……都在对我管束这些。
我娘成日里的以泪洗面。
很多时候我都是羡慕你的。”
杨雪宁委屈的望着程漓月。
程漓月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了。
只能小声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看着我好就好像是过的不错，其实也不然的。”
“怎么？”
“在家中，程氏的事情，天下间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我爹喜欢妾室，喜欢庶女。而我这个嫡出女儿，只靠着张氏过活。
张氏……虽然对我好。可到底不是我的母族。
就算是有真心，又能有多少？
一旦等到外公外婆百年之后。我便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程漓月叹息道。
杨雪宁垂眸：“要是这么说起来的话，你我倒是一样的同病相怜。”
程漓月可不想和这姑娘同病相怜。奈何，她们真的就是这样的。
“你说……要是我能有机会离开的话，该有多好。我可以去很多我想要去的地方，再也不用管什么皇妃，不用管什么家族。”
杨雪宁期待的问道。
程漓月闻言，摇摇头：“你这份心思，便是反骨。有了这个心思，日后你的日子会更难过的。
我都不知道今日带你来，到底是对你好，还是在害你。”
“要是害我的话，那不是正好吗？我与你本来就是死对头，你害我是再正常不过的。我也就不用对你有感激之心了。”
女子笑着说道。
程漓月闻言，一阵无语。
见过有毒的，她就没见过这么毒的姑娘。
“你啊……”
“程漓月，日后我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报答你的。但是……是在不损害我杨家的利益上。”杨雪宁忽然说道。
“你若是真的重视你的杨家。便信我一句话。”
程漓月轻声说道。
“什么？”杨雪宁一愣。
“别太信任五皇子了。就算是有朝一日，你有了他的子嗣，也不要太自信他了。不然的话，等待着你的，便只有绝望。
你们杨家的身份，名声，都算是得天独厚。
只要你们不作死，什么都好。
更上一层楼，真的很重要吗？”
程漓月不解的问道。
女子闻言，沉默了。
重要吗？当然是重要的，至少对于家里的人来说，更上一层很重要。
“我……我会按照你说的去看的。若是那个人当真是有辜负我杨家的意思，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他好过的。”杨雪宁说道。
程漓月闻言，沉默了。
这话是不假。
可惜……
俩人很快的，便到了锦兰园。
程漓月在到了锦兰园的时候，因为她之前已经通过了这个小测试，所以十分镇定的跟进去就可以。等着到了锦兰园之前她们见到萧漠的地方的时候。
只听到这院子里，琴音传出。
程漓月觉得奇怪，这人未免也太喜欢听琴了吧？虽然说她也喜欢。
可是这个人听的琴音，太过悲凉了一些。
程漓月走入了院子中。
琴音戛然而止。琴师看着忽然造访的程漓月。忽然的就想到了那天他们家的公子说的话。
似乎是……对这位太子妃娘娘很感兴趣。所以，太子妃是为什么过来的？疯了不成？
男子很想问一句。
不过这会儿程漓月只走上前来。
“怎么停下了？”萧漠不满的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便是女子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景象。神色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