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永远不会让她知道,她也不能知道
天地间回归了死寂。
拓跋九歌将那扇‘门’关上之后就昏死了过去,倒在地上七窍不断出血。
木头和黑风已然力竭,看到这一幕后都大骇不已。
虎奴抱起拓跋九歌就往外冲,他们二人跟上,到了外院后恰好看到鲛魅化为灰烬的全过程。
拓跋渊抬起头,木头和黑风看到他眼中的金纹之后,脑中一震,口鼻齐齐喷血,倒头就昏死了过去。
拓跋渊从虎奴手上接过拓跋九歌,睨了眼昏过去的二人,对虎奴道:“他们交给你。”言罢,他已抱着拓跋九歌消失在了院子里。
虎奴看着到底不醒的木头和黑风,眉头一皱,“这两个不要命的臭小子!”
……
拓跋九歌昏迷不醒,神魂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可即便如此,痛觉仍未消散。
她从未体会过此等痛苦,像是灵魂从身体里被抽离了出来,用刀分割成一片又一片,虽睁不开眼,身体无法动弹,但她的神智却又是清楚的。
“歌儿……歌儿……”男人的声音从远方飘来。
拓跋九歌身体颤动了一下,仍未醒来。
拓跋渊试图掰开她的嘴,但她昏迷前夕死死咬住唇,愣是撬不开一点缝。
他眉头皱紧,将蓝血含在嘴里,俯身吻了下去。
小女孩的唇很软,沾染着血味的腥甜,不知是否因为太过痛苦的缘故,她腮帮子咬的格外用力。拓跋渊脸上有几许挣扎,眸光变为坚定,以舌慢慢撬开她的贝齿,将蓝血喂了进去。
蓝血入喉后,拓跋九歌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但却只有眼白,看着无比诡异。
她身体顺时变得滚烫,像是只煮熟了的虾子,通红骇人。
虎奴已安置好木头和黑风,赶来之后看到拓跋九歌身上的惊变,面色一变,“主上,王族之血太过霸道,小小姐会不会承受不住?!”
“这两年我一直以自身精血温养她的筋脉不会受不了王族之血。”只是这过程还是免不了会漫长和痛苦!
拓跋渊皱紧眉头,看着怀中小人儿难受煎熬的样子,他心里隐隐作痛,喉头忽然一痒,拓跋渊偏头呕出大口鲜血出来,血里还混杂有不少脏器的碎末。
他的肩胛与脖子处还在潺潺流血,被重伤之地的伤口并未愈合,还有淡淡的黑气在不断缭绕。
“这一次你动用太多荒力了!再这样下去,你还能撑多久!”虎奴忍不住道:“小小姐手掌日月,乃是天选继任者,这一切本就是她注定要经历的,你过多干预,反噬都会还到你身上!!”
“你几时也这么婆妈了。”拓跋渊将唇畔的血揩去,浑不在意的笑起来,“我便是改不了她的命数,也要助她这条路走得平顺一点,也许日后她恨我也能少一点。”
虎奴牙关紧咬,心道你何苦为自己的不忍心找借口!
小小姐这条路艰难万险,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履薄冰,“两年前在萧山院的时候你就算好了今日吧?所以当时你才会将千机锁送给小小姐。”虎奴低声道:“杀拓跋黎,灭萧山院是为了让清楚小小姐过往的人都消失,避免有人怀疑她的身世,从中找出蛛丝马迹,这是为护她!
回本家的路上你去阴风谷取出那根骨钥,是知道封印不稳,怕里面的邪物跑出来伤害到她,所以事先就给她了一道保命符!
你日日为她放血,除了防止她星力紊乱,何尝不是为了她日后融合门钥封印时少担一些风险?
六星贯月、星辉耀世,你为抹去她的星辉,防止她的星轨被有心人查到,又操了多少心血?
你为她所做的所谋划的何止眼前这一桩桩一件件!”
虎奴看着他身上的两个血洞,“以你之力,纵使在秘境内会压制你身上的封印,但也不至于被鲛魅弄得如此凄惨?你绕了一大圈,引鲛魅来攻击自己,为的就是以伤换伤,让小小姐所受的伤害减到最小,给她谋划了一条最顺遂的路,去继承第一道封印,自己把所有的恶果一并承下……”
眼看虎奴越说越要停不下来,拓跋渊长长叹了口气,“你真是在庖厨里呆太久了,啰嗦的让人头疼。”
“主上!”虎奴一咬牙,“你不让我说这些我不说便是,但总有一天小小姐会知道的,你舍得让她难受?”
“不,我永远不会让她知道,她也不能知道。”拓跋渊一字一句沉声道。
虎奴呼吸又是一沉,心情复杂:你做的这一切从不愿让她知道,是打定主意让她以后恨绝了你啊?
那你之前说的,希望她日后能少恨一点你,不是自欺欺人为自己的付出找借口是什么?!
“多说无益,歌儿继承第一道封印需要的时间会比较漫长,你下去打点一下吧。”拓跋渊将喉头的腥甜压了回去,“鲛魅已死,这秘境中的邪物也跟着消亡,勉强也能算个风光秀美,适合闭关。”
虎奴看着黑漆漆的苍穹,鲜血遍地宛若炼狱的三清院,实在接受不了自己主子此刻的冷幽默。
他转身离开之后,拓跋渊将怀中小女孩的身躯抱紧了一点,眼中俱是疼惜。
“歌儿,你家虎叔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比你平时叽叽喳喳的还要吵人。”
“封印的过程会很痛,很漫长。但你别怕,小叔叔会一直陪着你,这些痛我帮你一起受着。”
拓跋渊眼中的金纹再度浮现。
虎奴走出院子,猛地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急忙忙冲了回去,但他终是晚了一步。
红雪于天际悠悠落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紧紧相拥,白霜爬满他们周身,转瞬冻结成冰。
虎奴看着这一幕,久久难言。
木头和黑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看着冰封中的两人,惊疑不定。
“师尊,九爷和渊少爷怎么被冰封住了?”
“难道又有什么邪物还没被灭掉?”
虎奴扯了扯嘴角,“他们没事。”
没事?!木头急的头发都快烧着了,“都给冻成冰棍了还没事?难道他们是在里面睡觉不成?”
虎奴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嗯,就是在睡觉。”
黑风:“……”
“……”木头:“那也有个醒来的时候吧?”
“不知道,短则三年,长则五载吧。”
木头:“??!”
……
秘境之外,武原镇的旧址已是一片焦土。
少年跪在地上,不断在地上挖掘着什么,十指已经流血却浑然不觉,状如疯魔。
“少主!你别挖了!出口已经关闭,他们……没救了!”青松拦住自家少主。
“滚!”厉寒衣眼中紫意如魔,“她不会死!祸害留千年,谁死了那个小畜生也不会死!!”
他们两人还有约定没有达成,对!还有帝王卵!那小畜生不能死,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他手上,绝不能就这样给埋在地下!
“拓跋九歌!你给我活着!”
“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