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平静下来的海面就如同一块大镜子,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虽然只是露出小半边脸,但也已经把整个海面照得红彤彤的。
白云在蓝蓝的天空中飘动,海鸥贴近海面快乐地飞翔,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唔——!”
李奇翻转了一个身,又翻转了一个身,随后又面朝上,缓缓睁开眼来,郁闷之色尽显无疑,怎么就睡不着了,我还想回去将那好梦继续做下去啊!看来我太想大被同眠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啧啧,不过那梦还真是过瘾了,可惜——
念及至此,他左右望了望,发现两位美人都不在了。
讨厌!每次起床都不叫我。
李奇没有继续赖床,嘴里哼着小曲披上一件外套就走了出去,伸展了一下,觉得精神气爽,望着海的尽头那半个红脸,猛的深吸一口气,说不出的舒坦,傻呵呵道:“想不到做春梦还有这效果,既不伤身,还能过瘾。”左右望了望,发现赵菁燕坐在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立刻朝那边走了过去。
待走近,他就喊道:“燕福,早啊!”
赵菁燕浑身轻轻抖动了下,只是微微偏过头来,用余光瞥了眼李奇,淡淡道:“你起来了。”
“真聪明。”
李奇呵呵一笑,就往上面爬,这石头可也有一丈来高。
赵菁燕见罢,略带一丝慌张道:“你干什么?”
“陪你看日出啊!”
说话间,李奇爬了上来,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在赵菁燕边上,一眼瞥去,咦了一声,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哦,太阳照的。”
“太阳照的?”
李奇仔细的打量了下赵菁燕,但见赵菁燕双瞳剪水,目光中少了一分锐气,却多了一分柔情,含羞带笑,眉如远黛,娇艳欲滴,宛如仙女下红尘,不禁略带一丝惊讶道:“燕福,你今日好像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哦。”
赵菁燕稍稍偏过头去,目光略显躲闪,嘴上却道:“什么——什么不一样,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说话时,语音微微有些颤抖。
“什么坏主意,我是那种人么?”
李奇又是嘻嘻一笑,道:“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特别漂亮,特别像一个女人。”
赵菁燕眼一瞪,道:“我本就是女人,何谓像一个女人。”
“不,我不是这意思,反正建议你以后少来这里看日出。”
“为何?”
“你想想看啊,就你往这一坐,鬼还看日出啊。”
赵菁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却是更红,嗔道:“大清早的就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我这可是句句肺腑之言。”李奇稍微停顿了下,道:“但也不尽然,其实还是有办法两全其美的。”
赵菁燕狐疑道:“什么意思?”
李奇突然一手揽住赵菁燕,可是当他的手碰到赵菁燕的玉臂时,赵菁燕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慌张道:“你——你想干什么?”
暴汗!又不是没有抱过,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么。李奇非常认真的说道:“你能否别老是带着有色眼光看我,我这只是想告诉你,只有这种姿势,才能让我静下心来欣赏日出的美景,这纯属学术上的探讨。”
要真是如此,谁还当厨师,都当老师去了。
赵菁燕微微挣扎了下,嘴上哼道:“你认为我会信么,快些放开啦。”
李奇紧紧搂住,嘴上赶忙道:“你听我说完先,无数事实已经证明,这人都是有贪欲的,这才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一说,从这方面来分析,当我抱着你的时候,我的潜意识就会觉得我已经拥有你了,那么,这日出的美景都会变得更加吸引我,这个道理简单来说,就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哎呦,你掐我干什么?”
赵菁燕抿着嘴,使劲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这嘴真是太贱了,过了一会儿,她才笑骂道:“你这无耻之人,这等话也说得出口,什么叫做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看吧,看吧,你又误会我了,这句话在我厨师界可是大有哲理哦。”
李奇解释道:“碗里的是饭,锅里的是菜,二者并没有冲突,但是区别却非常大,因为这饭是不可少的,要伴随一辈子,人跟饭,就好比鱼跟水,同样都是相濡以沫,你我的关系不正是如此么,但是菜就不同了,没有哪一种菜会伴随一辈子的,也不是不可缺少得,能够抱着你,日出不过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可有可无,但是少了你,那我就成了没有水的鱼。”
赵菁燕听得都傻了,这分明一句贬义的话,落在李师傅嘴中,反倒成了爱情格言,只觉心头一甜,娇嗔道:“你这张嘴还真是能颠倒乾坤。”
李奇听得有些发愣,神马情况,她——她竟然还会用这种语气说话,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呆呆的望着她,这赵菁燕生来就是容貌无双,但是李奇一直觉得她英气太甚,缺乏女人的柔情,但是此时的赵菁燕玉面红唇,颊染红霞,双眸柔情似水,美丽动人。
赵菁燕见李奇呆呆的望着自己,修长的脖颈都红透了,道:“你看什么?”
“燕福,你真美。”
李奇傻傻的说了一句,手上不自觉的又加了几分力道,将赵菁燕揽到怀里来。
赵菁燕稍稍抗拒了一下,但是见李奇并没有那些下流的动作,目中尽是柔情,不禁芳心怦怦乱跳,不由自主的轻轻将头靠在李奇肩上。
二人相互依偎,望着远处的日出,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也变得浪漫起来。
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是闻着赵菁燕身上那淡淡清香,李奇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昨夜的梦来,这越想就越真实,试探道:“燕福?”
“嗯?”
“昨晚——咦?你抖什么?”
赵菁燕突然坐起,道:“我只是感觉有些冷。”说着她又带有一丝惧怕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哦。我就是想问下,昨晚我有没有吵到你们。”
“什么——什么意思?”
我可不能告诉她,我昨天做了一个春梦。李奇讪讪道:“是这样的,我这人有说梦话的习惯,我怕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赵菁燕眼眸闪动了一下,轻轻松了口气,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昨晚睡的很沉。这里太冷了,我——我先回去了。”
“哦。”
李奇还在思考昨晚的事,随口应了一声,忽听赵菁燕闷哼一声,一怔,见赵菁燕身体晃动了几下,急忙扶着她,关切道:“你怎么呢?”
赵菁燕脸上的渗出香汗来,咬着牙道:“我没事,只是方才上来的时候扭到脚了。”
“你怎么不早说,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不碍事的,十娘已经帮我找药去了。”
从石头上下来后,赵菁燕就挣脱了李奇的搀扶,一瘸一拐的往帐篷内走去。
李奇望着赵菁燕的背影,喃喃道:“这——这走路的姿势好像似曾相识呀。难道——难道昨夜那梦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我费劲脑筋,用尽心思,甚至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可别说双飞了,一个都没有得逞,屡屡失败,她们怎么可能会自动送上门来,这完全没有道理吗,小李同志,你想得有些多了。”
想到这里,他摇头一笑,看来我都快要走火入魔了,不行,不行,我得让自己冷静一下,这大白天的可不能让下本身主导。将外套一脱随后扔在沙滩上面,面朝大海喊道:“大海,小弟来也。”
说着就撒开脚丫子踩着浪花投入到大海的怀抱当中。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李奇的状态非常好,在海里面游了很久才上岸来,这刚一上岸,恰好见到刘云熙背着一个小竹楼走向帐篷,急忙捡起自己的外套,跑了过去,喊道:“十娘,十娘。”
刘云熙停了下来,转头望向李奇,道:“你——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别说的我跟懒猪似得好不,容易让人误会。”
李奇郁闷的瞧了刘云熙一眼,就望向刘云熙背上的竹篓,道:“你帮燕福采药去了?”
刘云熙嗯了一声。
李奇关心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
刘云熙那小麦的肤色突然透出一丝红晕,低声道:“这还不都怪你。”
“怪我?”李奇纳闷道:“这怎么能怪我,又不是我害她扭伤脚的?”
“扭伤脚?”
“难道她还有别的伤?”
就在这时,帐篷内忽听赵菁燕喊道:“十娘,你回来了啊。”
“哦。”
刘云熙又朝着李奇道:“我得去帮燕福医伤了。”
“我帮你。”
“不用了。”
刘云熙立刻道。
这么大反应?李奇双目透着一丝狐疑的目光。
刘云熙迟疑片刻,又道:“哦,燕福的月事快要来了,我得帮她好好检查一下,你还是快去做早餐吧。”
是啊!燕福还有病在身,可别饿坏我老婆了。这李奇非常谅解,毕竟燕福的病比较奇特,男人还真是不便进去,于是点头道:“也好,我先去做早餐了,做好就给你们送来,要是需要什么就叫我。”
“嗯。”
李奇见天色也不早了,于是换上衣服就往海滩厨房走去,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皱了下眉头,不对呀,我记得燕福的月事应该还有些日子,难道是提前了,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待会可得叮嘱她少出来吹海风。
……
这一连三天过去了,在这三天内,赵菁燕刘云熙几乎都待在帐篷里面,少有与李奇碰面,不过李奇也知道这病非常麻烦,又得喝药,又得施针,于是还让人再搭一个帐篷,怕打扰到她们,毕竟没有什么比赵菁燕的病更重要。
但是李奇从未提过何时离开,看这情形似乎真的要在这里长住,每天傍晚就跑去码头选海鲜,一连几天,除了粥以外,就没有一道重复的菜式,海鲜的种类可是非常多的,就说那基围虾吧,李奇都能做出二三十种菜式来。
而且他不说,酒鬼他们肯定不会问,住在这里天天吃海鲜,日子过的真是太爽了。
倒是莱州知府陈平有些好奇,担心李奇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这官衙不住住这里,于是隔两天就往这里跑一趟,但是李奇执意要住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
另外,牛皋自从来了一趟后,几乎一有空就往这边跑,大饱口福呀。
这一日傍晚时分,李奇兀自带着马桥和几个护卫来到码头选取海鲜,过了一会儿,一艘船靠岸来,船上下来几人,都是商人打扮,这几人一下船就行路非常匆忙,可是刚刚下了码头,一人忽然定住了,呆呆的望着旁边,他身边一人好奇道:“你在看什么?”说话间,这人又转头一看,登时傻了,道:“我——我没有看错吧。”
那就没有错了。那人突然喊道:“前面那位莫——莫不是枢——枢密使?”
李奇抬头一看,心中暗喜,你丫总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