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看过这封信吧?”
李奇忽然瞥了眼高衙内,谨慎的问道。
高衙内一个劲的摇头,道:“没有,本衙内怎会做这等无耻之事。”
“当真?”
“当然是真的!”
“那你为何不问我信中写什么?”
“啊?哦,我差点给忘记了,信中写了啥?我爹爹有没有说我?”
“你爹爹让你一辈子待在外面,永远不要回去了。”
“怎么可能?我爹爹可不会无情的。”
李奇摇摇头,道:“其实你爹爹只是让我看好你,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这么早就休息呢?”
“老大,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明天还有事做啊。”
“哦。”
高衙内翻了翻白眼,而后就走了出去。
高衙内一走,李奇立刻命人叫马桥来。
马桥刚一进屋,李奇就道:“走,跟我去一趟湖边。”
马桥小声道:“步帅,我刚才去外面转悠了一圈,发现四周多了不少暗探,好像是折彦质的人。”
李奇一愣,道:“那可就糟糕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摆脱他们。”
马桥直截了当道:“我一个人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带上你,那就挺难了。”
“我有这么差么?”
马桥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么不给面子?李奇无奈道:“好吧,好吧,你现在就去那里,告诉赵姑娘,就说一切按计划行事。”
“就这一句?”
“你要嫌少,就加一句,让她小心点。”
“嗯,我记下了。”
“哦,把酒鬼也叫来。”
……
马桥走后不久,酒鬼就进来了。李奇开门见山道:“酒鬼,我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只要你办好了,我立刻拿你最爱的天下无双给你喝?”
酒鬼先是一喜,随即道:“你哪来的天下无双?”
李奇笑道:“我是没有,可是高衙内他们带了不少来,不过现在全部被我缴获了。”
“呀呀呀,为何我就没有想到!”酒鬼懊恼的拍了拍脑门,旋即忙道:“啥任务?”
李奇附耳小声交代了几句。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成交。”
……
第二日,晚上,李奇将岳飞兄弟和牛皋唤到房里,道:“你们立刻吩咐弟兄们,如果明日粮食还不到的话,当晚连夜启程回京。”
“什么?”
牛皋惊呼一声,道:“步帅,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岳飞皱眉道:“步帅,如今粮食未到,我们怎能一走了之。”
李奇淡淡道:“执行命令!”
“遵命。”
“快去吧。”
“是。”
正当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奇忽然道:“牛皋,你等下再走,我还有件事吩咐你。”
……
第七日,午时,折彦质与纪闵仁又来到了县衙。
“步帅,七日已到,可是兀自没有见到粮食,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折彦质极其愤怒道。
李奇道:“我说的是七日左右,再说这还中午,明日一定会到的。”
“明日?”
折彦质皱眉瞧了眼李奇,道:“倘若明日不到,又该如何?”
李奇哼道:“那你说该如何?我现在对天发誓,你会信么?既然你都不相信我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折彦质一愣,显得有些词穷。
纪闵仁忙道:“二位请先息怒,步帅,其实折将军这也是出于关心百姓,你是不知道,如今很多百姓的都没饭吃了,哪里还有力气种田啊。”
“这我知道,我也着急啊,我这几天都是在喝粥了,我也饿啊!”
折彦质忽然起身,道:“不用多说了,我就再等一日,若是粮食还不到的话,我折彦质就是闹到京城去,也要讨个明白。”
言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李奇忙道:“纪知府,你快去劝劝他。”
“哎。”
纪闵仁赶紧追了上去,道:“折将军,等等我呀!”
当晚。三更天。
县衙南面的墙角里蹲着三道身影,正是李奇高衙内和洪天九。李奇望着这二人那兴奋的双眸,一阵无语,他终于明白了,这俩蠢货不是不害怕,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忽听得外面传来马桥的声音,“步帅,你们可以出来了。”
“上。”
三人急急忙忙顺着木梯爬了上去。
来到外面,李奇问道:“人都解决了。”
马桥手往路边的一棵树下一指,道:“都躺在那了。”
洪天九兴奋道:“马桥,你真厉害。”
“少废话,快点走吧。”
四人急急忙忙的出了县城,来到了军营。
岳飞等一干将领急忙迎过来。李奇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牛皋道:“回禀步帅,一切都准备妥当。”
岳飞还是显得有些犹豫,道:“步帅,咱们真就这么走呢?”
李奇点点头道:“岳飞,我们离开只是为了减少与折家军的冲突,而且我还得回京弄粮食过来。”
岳飞点了点头。
李奇道:“好了,动身吧。”
“是。”
李奇等人骑上马,全军立刻朝着京城那边快速前进。
可是刚走了四五里路,忽然火光骤起,把天都照亮了,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脚步声。
只见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如潮水般的向他们涌来,少说也有五千人。
岳飞牛皋等人临危不乱,立刻列阵准备迎敌。
而马桥则是赶紧护住李奇。
洪天九高衙内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不禁都吓愣住了。
这时,一位白袍将军手指红缨枪缓缓上前来,冷笑道:“步帅,这么晚,你准备上哪呢?”
来人正是折彦质。
李奇挤出一丝笑容,道:“哦,是这样的,我见粮食还未来,正准备去找粮食呢。”
“是吗?”折彦质岂会相信这么荒诞的借口,道:“找粮食还需要步帅亲自出马,还带这么多人去。”
李奇呵呵道:“人多好办事吗。”
折彦质忽然面色一冷,长枪一指,道:“你休想瞒我,我瞧你与那些贪官是一丘之貉,亏我以前还十分相信你,如今看来我是信错人了,还有我凤翔的百姓也信错人。”
李奇不悦道:“折彦质,我可是奉皇命而来,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识相就快让开。”
折彦质冷笑道:“你们若不把粮食还来,休想离开。”
李奇皱眉道:“好你一个折彦质,竟敢围攻钦差大臣,难道你们折家军是想造反么?”
“你少把事情扯到折家军身上去,折家军从尔等口中说出,都是对我们折家军侮辱。”折彦质哼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想造反,但是你们若是逼急我了,就休怪我翻脸无情,我劝尔等还是放下武器,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将贪污的粮食吐出来。”
李奇淡淡道:“我若不放呢?我还就不信你敢动手。”
折彦质道:“这可是你逼我的。”他说着一举红缨枪,那些士兵们开始缓缓朝着李奇等人围了过来,显然折彦质还是不想靠武力解决,不然一拥而上,李奇他们是毫无办法。
气氛越发变得紧张起来了,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牛皋急道:“步帅,我们保护你突围出去吧。”
李奇摇头道:“再等等看。”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后面忽然隐隐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折彦质面色一惊,转头望去。
过了一会儿,马蹄声越发响亮,仿佛震得地动山摇。
李奇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喃喃念道:“MD,赵菁燕,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真是吓死俺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
只见一队一百来人的骑兵奔将过来,为首一人是一位三十来岁,身穿皮甲,手持狼牙棒,倒也称得上是英武不凡。
“种家军?”
折彦质见到那面刺有“种”字的大旗,不禁惊呼道。
那将军上前来,就嚷道:“在下种洌,步帅可在,能否出来一见。”
李奇忙喊道:“种将军,本帅在里面了。”
种洌头一转,朝着折彦质道:“彦质,你为何围住步帅,还不快快命你的人让开。”
折彦质皱了皱眉头,道:“种兄,我也是被逼无奈。不过,你们怎地跑这里来了,我可没有接到你们的通报。”
种洌愠道:“闲话休说,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快放了步帅。”
折彦质毕竟年轻气盛,听得他盛气凌人倚老卖老的语气,心中不爽,道:“种兄,这是我们凤翔府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种家军来管吧。”
他话音刚落,后面忽然响起一个苍老却威严十足的声音,“贤侄,多日不见,想不到你都长这般大了,语气似乎也大了许多啊!”
折彦质大惊失色,颤声道:“种——种伯父?”
只见后面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为首一人乃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不是种师道是谁。
折彦质见到种师道,急忙跳下马来,单膝跪地道:“侄儿拜见种伯父。”
种师道叹道:“贤侄,老夫怎么也想不到,时隔八年,竟然会以这种方式与你见面,你真是令老夫失望透了。”
“种伯父,是他——”
种师道喝道:“尔还想着狡辩,难道你父亲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你可知你现在在干什么吗?围攻钦差大臣,你这是在造反啊!你真是太糊涂了。你乃忠良之后,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应当做出恁地大逆不道之事来,你们折家一世英名就要尽毁于你身上。”
折彦质可不敢跟种师道顶嘴,满脸大汗,道:“种伯父教育的是,侄儿知错了。”
“哎,种公,种公,你别光顾着聊天啊,快点救本帅出去啊!”
折彦质听到李奇的声音,胸口是怒火中烧,暗骂,我真是看错人,这厮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贪官。
这小子!种师道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又颇为失望的望了折彦质一眼,沉声道:“众将士听令,立刻将这一群叛逆贼子擒拿归案,谁若敢反抗,杀无赦。”
折彦质大惊失色,忙道:“种伯父——”
种师道手一抬,道:“多说无益,你若不想让你的人无辜牺牲,就让他们快点放下武器投降。”
“这——”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种师道举目望去,只见一拨人朝着这边冲来,不禁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