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立马瞪了宫娥一眼:“听见没?我家郡主今儿不想与你计较,你还不快走吗?”
宫娥听后,立马感激的磕头,白净的额头磕在粗糙的地面上,没几下隐隐有了些血迹:“奴婢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本来还有些气愤的阑珊,见着她这般倒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趁着沈梨还没走,她又多嘴的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儿?”
“奴婢瑶华。”宫娥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的抬头,艳羡的瞧着阑珊。
她们虽然都为奴为婢,可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沈梨正要迈出去的脚一顿,她回身,低头凝视着那张娇媚的小脸:“你叫瑶华?”
瑶华虽不太明白好端端的这位贵人怎么就问了她的名,不过她还是恭敬有加的回了句:“是,奴婢叫瑶华。”
沈梨目光微闪:“你先起来说话吧。”
瑶华虽不太明白沈梨这葫芦中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却还是起了身,垂着头站在沈梨的面前:“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虽不曾见过沈梨,可她已然从阑珊的口中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
能自由出入东宫的,想必出了那位宜姜郡主外,也不会再有其他什么人了吧。
沈梨伸手将阑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去站着,而她则往前走了一步,与她挨得极近。
瑶华不太适应的正要退一步,同沈梨保持一个距离,突然就感觉自己手腕一痛,耳边有热气呼出。
可这些之万一,都比不得沈梨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她说——
莫许初是谁?
那是她深埋在心中的一个名字,这些年月她从不肯轻易地想起,更别说同人提起,如今却被眼前的这位姑娘轻巧的说出口来,她在听见名字的刹那,只觉得心肝俱裂,好像要命丧当场般。
也如那年,她被深埋在雪地,绝望无时无刻的不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身子是止不住的颤抖。
沈梨瞧着她脸色的变动,便知自己没有找错人。
莫许初曾经的……妻。
只不过,她不应该是被太子纳为侍妾了吗?怎么反而做着下人的活计?
沈梨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莫夫人,咱们下次有缘再见。”
听见久违的称呼,瑶华神色悲戚的抬头看她,有悲恸也有绝望。
浓重的如同一滩化不开的墨。
出了东宫后,阑珊才敢问道:“郡主同那宫人认识?”
沈梨弯着眸子一笑:“算不上认识,只隐隐的知道这么一个人罢了。”
阑珊疑惑的看着她,心中有一团的疑问,可最后却在顷刻间如云烟一般,飘飘摇的便没了。
她想,她只需要服侍好郡主就够了,其他的又与她有什么关系了?
032进金陵
年关近了。
雪落满了金陵城。
沈梨捧着暖炉缩在床榻上,屋内的地龙烧得旺盛。
阑珊拿着各府邸送来的折子礼单进进出出的,小脸都跑出了汗来,乖巧的顺着脸颊流下,她抱着礼单,嘟囔:“今年送礼上门拜访的人也太多了吧。”
闻末从阑珊手中接过折子,打开,将礼单和名单一个个的念了出来。
沈梨垂眸听着,等着闻末念完之后,才说道:“今非昔比。”
阑珊皱眉,不太明白,怎么今年就今非昔比了?难道景阳候府的昌盛不是一如既往吗?
“傻子。”沈澈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他今儿穿着狐裘,将他面容衬得更加温雅,就连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也收敛了几分。
沈梨眨眼,清淡的眉眼间倏然就涌出了笑来:“二哥,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沈澈进来,将狐裘随手递给了一旁的丫鬟,“名满大秦的宜姜郡主如今还未婚配,这些人拜访是假,打探虚实是真。”
沈澈往阑珊手中的礼单看过去:“全都退回去,今年我们侯府闭门谢客,让那些人别送来了。”
听着沈澈不太好的语气,沈梨摇了摇手中的礼单:“这可是姑姑送来的,难不成你也要将苏家拒之门外吗?”
“哦,对了。”沈梨眯着眼睛笑,“除了苏家还有云家穆家崔家,难不成你也要全都推了?二哥哥,你以前做事可没这般心急毛躁的。”
他这么做可都是为了谁?
沈澈没忍住伸手拧住了她脸,骂了句:“小白眼狼。”
“这又与我有何关系?”沈梨只是笑,“明明是二哥太过敏感了些。”
沈澈过去一把将她手中的礼单给抓了起来,没好气道:“你别给我打什么马虎眼,别的不知道你什么心思,难不成我这个当哥哥的还不知道。”
沈梨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许些,她将脸稍稍往另一边偏了些:“哥哥说话真的是越来越会故弄玄乎了。我能有什么心思?”
“没有吗?”沈澈眯着眼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