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啊,看好的是大秦而非大燕。
姜嬛低头开始盘算,好一会儿才坐直了身子问道:“你说,他们去找到拓跋无意会如何?”
玉祁倒也不急:“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说着,他略一停顿,“若是你,你会如何?”
“我?”姜嬛反手指了指自己,用手托着下颌,想了想,“大概是会劝降吧。”
“拓跋无意,一向与大秦,与你们沈家接触,你觉得他会被劝降吗?如果他真的被劝降,你觉得大秦或者你们沈家会采取什么手段吗?”玉祁又道。
这次姜嬛倒是没在犹豫:“杀了他。”
玉祁若有所指的说道:“或许,这就是姬以羡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姜嬛下了决心:“你去准备,明儿我们天一亮便走,如果时间充足,我们就绕路去草原一趟。”
“你还真是……”玉祁已经跳上了窗台,“操心的命。”
事实证明,玉祁是个很靠得住的,准备也是万分的充分。
姜嬛瞧着面前的人儿,朝着玉祁点点头,只要广陵王和姬以羡不在府中,就算是随便糊弄一下都可以,难为玉祁还这般用心。
将这里的事宜交待完后,姜嬛便跟着玉祁从后墙翻出了府。
当马鞭握在她手中的时候,她倒是难得的生出了几分跃马扬鞭的少年意气来。
玉祁清秀的面容在烈日下依旧苍白如雪:“走吧。”
将近五天没日没夜的赶路,途径了敦煌之后,这才到了西域三十六国的边陲之地——鄯善国。而要从鄯善到玉家,最起码还有七日的路程。
玉家是坐落在莎车国,位于昆仑山北麓的地儿,也算得上人杰地灵的一块好地方。
两人进了鄯善之后,便下了马,寻了一个僻静的地儿喝茶解解热。
姜嬛将黑袍又拉低了些:“我从不曾来过西域,这儿好热啊。”
“习惯就好,我初次来的时候,也不怎么习惯,后来慢慢的也就这样。”玉祁笑着,熟练用着的一种她听不懂的话和店家交流着,没一会儿便送上了一壶凉茶来。
他给她倒了一碗凉茶:“你知道鄯善以前叫什么吗?它以前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楼兰。”姜嬛倒是极快的就答了出来,“以前我父亲给我说过。”
“我倒是忘了,你是沈安的女儿。”玉祁低头自嘲的笑了笑,“你又如何会不知道了?”
“今儿我们便先在这里将就一夜,养足一下精神,我在置办一些东西,明早就又要开始赶路了。”玉祁说道。
姜嬛耸肩:“随你怎么安排,我只关心,我该关心的事情。”
等着喝完茶,姜嬛稍微平复了一下烦躁的心情,玉祁便带她去了镇子上一处可以住人的客栈,但也勉强只能住人罢了。
“鄯善缺水,所以你那些娇贵的性子稍稍收敛些。”将姜嬛送进屋的时候,玉祁笑着叮嘱了一句,“等着我们到了莎车之后,你想如何都随便你。”
“那这几日要怎么办?”姜嬛低头往自己的身上嗅了嗅,极其厌恶的蹙着眉。
“忍着吧,这里可没这么多的讲究。”玉祁笑了笑,将人推进去后,便啪的直接关了门。
姜嬛盯着被关得严严实实房门,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可偏偏又无可奈何的紧,只能闷闷的坐回了床上,一低头,感觉床上都有一股子的味蔓延出来。
偏生她还什么都不能做。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还真是举步维艰。
坐了一会儿,姜嬛便觉得自己热的受不住,干脆走到窗边去,将窗子支起来,好让有风的时候,稍微凉快些。
没一会儿,姜嬛便又无聊的将头从窗子口支出去,还没瞧上几眼,突然眉眼一凝,赶忙将从窗子口收了回来,过了片刻,姜嬛觉得自己的呼吸平复了之后,这才敢有支着头去看。
原本还算是宽敞的接道,突然被许多凭空冒出来的,穿着黑袍的黑衣人占据。
姜嬛一眼扫过去,人数也就大概出来了,不多不少正好十一个人。
恰时,玉祁推门进来,他将买来的东西放在破旧的桌子上,问道:“你再瞧什么?”
“下面。”姜嬛凝重了伸手指了指,“可我总觉得好像瞧见姬以羡了。”
“他不是去草原了吗?”姜嬛皱着眉头又问,“这里总共有几家客栈?”
玉祁也走了过去,伸手撑在了窗台上,神色蓦然严肃起来:“一家,便是这儿。我得到的消息,的确是他们要去找拓跋无意,可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真的不太明白。”
“我们是不是忽略掉了什么。”姜嬛喃喃自语,放在窗棂上的手,狠狠地握住,“不管如何,今晚去探一探虚实吧。”
“别去,他身边的这几人,只有一人不会武功,其余的几个都是高手,到时候你很难全身而退。”玉祁抿着嘴角,“要不,我们今夜便走,不管如何,必须要和姬以羡错开。”
“好。”姜嬛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的,她是最希望不要和姬以羡碰见的那人。
玉祁安抚住她:“你先别动,我去楼下打探打探。”
“你要多加小心。”姜嬛目送玉祁离开后,便又撑着头继续去看楼下的那一群人,他们已经慢慢地走进了客栈之中,只有少数人仍然遗留在外面。
玉祁弄不清这些人的来路,可她却知道。
这些便是大燕开国建立的那一支铁骑。
姜嬛抬手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外头的日光。
没一会儿,玉祁便从楼下上来,他推门而入:“我退了一间房,我守着你,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天黑我们便走,耽误不得。”
“确认他们的身份了吗?”
“姬以羡那家伙,虽然体弱,但武功的确不错,可不好近身。”玉祁淡淡道,“我确认的是傅燕然的身份,不管是他还是姬以羡,反正碰着都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