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她声音小到不能再小的说。
“你说什么?”
“证据。”她抬起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这么轻易就相信她的话,“这单子证明你流过产,但无法证明孩子是他的。”
杨欣仪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当我是什么?我在那时候,只有蕴初一个男人!”
“杨小姐,空口无凭,不是吗?”白星尔维持着她仅有的理智,“你今天过来,带着那些照片,还有这个单子,叫我如何不去怀疑你的动机呢?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要你把蕴初还给我!”她瞪着眼睛大吼。
“那你应该去找他说。”白星尔把单子还给她,“找我,没有用。”
“你有没有羞耻心?”杨欣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抢别人的男朋友很自豪吗?你这么不要脸,是天生如此,还是你妈妈教的?”
“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些!”白星尔用力,想甩开她的手,“这是我第二次警告了,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杨欣仪满是挑衅的架势,“你怎么不客气?你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破坏别人的关系,你会遭报应的!”
她声音越喊越大,惹得巡逻的保安,还有正在遛狗的佣人们,都是纷纷侧目。
白星尔心里本就难受,因为她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林蕴初?他和杨欣仪以前是情侣,如果真的有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在白星尔的心里,到底是充满少女情怀。
她不介意林蕴初的情史,但怎么能忽略他和别的女人有过孩子呢?
她真的想冷静下来问问林蕴初,听他的解释,可是杨欣仪却是非要在这里恶言相加!
终于,白星尔忍无可忍,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也不知道这一下是真的力道太大了,还是杨欣仪有意而为之,只见她崴了一脚,头朝着车灯的撞了过去。
……
医院里,白星尔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面。
她逼自己去分析,去消化杨欣仪带来的这些消息,甚至是看穿她背后的目的。可事实证明,一个女人在面对自己爱的男人时,理智很难战胜疑心。
不远处,林蕴初看见白星尔坐在椅子上发呆,默默的走了过去。
他本来只是拿出手机,想看看白星尔是不是在厨房准备晚餐,结果就看到她在快速的移动。
一通电话打过去,他得知杨欣仪进了医院。
“有没有伤到?”他问道。
白星尔稍稍一愣,一抬起头就对上了他无甚温和的目光,完全没有这段时间的柔情,变得就像以前一样冰冷。
心下一紧,这个眼神使白星尔害怕不已。
“我没事。”她喃喃道,“但是她的头磕破了,缝了两针,还在里面休息,说不定会留下疤痕。”
“我知道了。”他的语气也很冷,“你先回去。”
白星尔又是一愣,缓缓站起了身,直言:“她说她曾经怀了你的孩子,可是因为贫血流掉了。”
林蕴初不说话,神情也是无任何波澜,叫白星尔看不出他对此的看法。
心里着急起来,她抓着他的手臂,又说:“她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怀过你的孩子吗?我知道我不应该猜疑你,可是我……”
“先回去。”林蕴初打断她的话,“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好。”
他会解决好?这又是什么意思?
是查出来那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还是说他又是把这个当做过往,安抚好杨欣仪的情绪,就当做没事?他要再给所房子吗?
“现在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你回去,自己吃饭,不用等我。”他又补充了一句。
白星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追问下去。
或许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必然会使他们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有所不同,她不能完全认同,却还是选择了尊重。
“好。”她应道,“可是无论事情究竟怎样,你要和我说实话。”
林蕴初并未表态,只是将她送了出去,并且为她拦了一辆计程车,在记下了车牌号和司机的工号之后,就转身回了医院。
白星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钝痛难以遏制。
……
林蕴初一夜未归,只留给了白星尔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信息:早休息,别等我。
白星尔清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
没有另一条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只有白星尔给自己设置的闹钟还没有到达规定的时间。
心里难过,她划开手机给林蕴初打了过去,显示无法接通。
攥着手机的手收紧,她眼底酸酸的,忍不住想哭。
他们的恋爱才开始了两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难不成之前的种种都是黄粱一梦?他怎么就那么吝啬一句解释呢!
擦了擦眼泪,白星尔起床,还是决定先回剧院。
她要开始工作,这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改变的。
……
回到久违的剧院,白星尔心里难免紧张。
找到专管后勤事宜的主任,就是给她办理年假的那位,白星尔以为要受到一番刁难,谁知对方虽然态度不太好,但是事情很快就给办妥了。
“之前的那个宿舍变成杂物间了。”主任说,“这里原来也是个小杂物间,现在改成了一人间,你正好住进去。”
白星尔点头,把行李拉了进去。
房间虽然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桌子,还有双开门的小衣柜,但是这对白星尔而言,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
“谢谢主任和剧院。”她感激的微微鞠躬。
主任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道:“你的饭卡还有其他用品,下午来我办公室取走。”
“好的。”
主任走后,白星尔开始收拾房间。
她很仔细认真,甚至有点儿过分的一丝不苟。
可即便如此,她心里也很清楚,她除了是真要收拾房间以外,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静下来去想林蕴初。
这都多少个小时了,除了那一条短信,他没有任何的消息。
和杨欣仪在一起吗?白星尔不想再想下去。
……
等收拾好房间,白星尔去了排练教室。
按理说,这个时间段,大家应该都是在紧锣密鼓的排练,可此刻他们却是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不知聊些什么。
白星尔的回归掀起了一点点小风浪,可并未有过多的关注。
这令白星尔十分诧异。
她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面对风言风语的准备,甚至准备接受大家的集体排挤,可如今看来,大家对她的态度和以前差不多。
走到一旁固定好舞蹈鞋,她心里十分不解。
“星尔。”邵晨阳第一个和她打了招呼,“你终于回来了。”
白星尔对他有几分提防心,客气疏远的说:“师哥好。”
“刚回来的吗?”他进一步问,“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别客气。你最近不在,我都找不到好的舞伴。”
“大家怎么都不排练啊?”白星尔不想和他多有交集,就转移了话题,“洛老师呢?”
话音一落,排练教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抹倩影也在所有人的屏息注视之下,缓缓走到了教室中央,冲着大家微笑示意。
“我是新来的排舞教练,我叫梁雨桐。大家可以叫我梁老师,或者是任何你认为可以的称呼。我们是同事关系,以后请互相指教。”
说完,梁雨桐冲着大家九十度鞠躬。
在场的所有人先都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有人带头鼓掌,大家才符合着一起鼓掌,欢迎她的到来。
白星尔也是呆呆的跟着鼓掌,只觉得上次和她在墓地相遇的画面,还是历历在目的。
她似乎是说过,她和白毅的事情,她以后会告诉的,指的就是她来这里当舞蹈指导的事情吗?真是意外,但也很惊喜。
“谢谢大家的掌声。”梁雨桐笑笑,“我还不认识大家,所以我们排下队,挨个做一下自我介绍。就当做是训练前的小过场,我们抓紧时间。”
剧院的演员都是训练有素,立刻错落有致的排好队,一个个上前发言。
白星尔站的靠后,听到有几个女演员在窃窃私语。
“我真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是梁雨桐!我还以为之前的消息是胡扯的呢!”
“我也是啊!剧院怎么会把她挖过来呢?”
“唉!我这里可有八卦!你们想不想听?”
“当然啊!”
“我听说,梁雨桐在鼎盛时期突然宣布退出,是因为给人家当小三,然后人家原配知道了,就过来威胁她。说是要不退出,要不就把她的丑事都抖出来!”
“真的假的啊?看她的样子可不像是这种人啊!”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嘛!你看她……”
白星尔没再听下去,只是再一次觉得“人言可畏”四个字,真的不是说着玩的。
梁雨桐这才刚刚上任,底下就有人这么大胆的猜测她的私生活,以后不一定还会听见什么难听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梁雨桐在鼎盛时期退出,确实是圈子里的一个未解之谜。
……
结束一天的排练,已经是日落时分。
白星尔有点儿恍惚去办公室取了一些生活用品,结果刚出来就差点撞到下班的梁雨桐。
东西掉出来了一些,梁雨桐帮她一一捡起,并说:“我送你回宿舍吧。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一会儿还要掉。”
白星尔拒绝,害怕别人知道他们事先认识彼此,又会生出什么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