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对书院院长的恨意极深,而一男一女之间,恐怕也脱不开的情字,无论是因爱成仇还是别的,总之是些难以启齿的事。老妇没有说透。宁凡也未追问。接下来便是有些尴尬的沉默。
最终还是宁凡打破了沉默,他淡淡地道:“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到现在还没看出来。”
“嗯,以你的聪明,肯定能想到其中有蹊跷,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老妇摇了摇头,“我要说我不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冥冥中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适合我,能助我成功。”
宁凡愣了一下,如果这也行,那真是很邪门了。不过这个世界看起来很普通,但事实上绝不普通,他已经遇到了不少诡异之事。或许每一个平凡的世界,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之处,需要有一双发现的眼睛,去看透各个世界的真相。
鉴于这种的认识,宁凡也懒得再追究她的事情,开始在院子里仔细打量。他依然用这具普通身体,并且将真身彻底封印了,除非到了生死关头,都不会动用真身,他想借此磨砺一下这具肉身凡胎。
“这间屋子,可能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我也琢磨了很久都没发现,可能是我太笨了吧。”虽然宁凡没问,但老妇一直跟在他身后,看到他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忍不住出口解释道。
宁凡撇了撇嘴:“我没有不相信你,有的时候身体比意识还诚实,你的身体替你的意识作出了判断,说明你的身体非常特殊,可能是先天圣体吧。”
听到先天圣体这四个字,老妇的身体剧烈一颤,头深深地垂了下去。此刻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很显然她此刻非常激动。宁凡的话勾起了她心底深处的尘封往事,准确地说应该是伤痛。
宁凡此刻的眼睛看不穿她,对于是不是先天圣体,他也只是依据经验进行推测,现在看来八九不离十。她就算不是先天圣体,也是先天灵体之类的天赋异禀,并且她对此应该很某种极深刻的领悟。
“我,曾经是北疆神教的圣女,从懂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我是万中无一的先天圣体。”老妇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可惜因为我的错误,害得北疆神教惨遭屠戮,师长亲人没有一个幸存,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人所赐,所以我恨他!”
但是在她的恨中,宁凡分明感受到了别样的情绪,似乎爱恨交织,总之复杂异常。但能让她在这里苦修,应该说恨还是占了上风。面对惨遭灭门的血海深仇,即使是再强烈的爱情也要退避三舍。
宁凡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如她所说的话,那么他还真要继续看下去,看她和书院之间是否能有一个了结。过了这么多年,结果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一口气,是她对师长亲人有个交待。
轻叹一声,宁凡走进她呆过的那间屋子。里面几乎没有光线,昏暗无边。想她在此苦修上百年,着实辛苦,但对于满心仇恨的她来说,想必不会在意那么多。屋里没有力量波动,只有她留下的阴寒气息。
里面阴森森的,但对宁凡没有什么影响,他的心性早已超脱了俗世,也不受这些东西所累。他变成普通人,倒不是故意扮猪吃虎,而是想从普通人的角度,在这个世界里好好感受一下。
从佛教的角度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轮回,只不过主动权掌握在他自己手上,不是被动作为。对宁凡来说,也没有生死交替之说,他的轮回他作主,他觉得行就行,不一定非要走完一个生死周期。
屋子里异常阴暗,但没有难闻的异味,更没有发霉潮湿之类的气息。宁凡皱紧眉头,在屋里来回踱步,他不相信这里啥都没有,一定有他疏忽的地方。现在他没有能力可能用,只能靠自己去挖掘。
这种非常累,但宁凡乐在其中,通过能力找出真相,就已经失去了其本真的意义。宁凡现在希望靠眼睛,靠他的直觉去有所发现。在他皱眉沉思的时候,那个老妇便安静地坐在一旁。这个时候,才能看出她身材婀娜依旧,年轻时应该姿色不俗。
过了很久,院外忽然响起轻轻的喀喀声,有人来了。
老妇下意识地看向宁凡,她以为是他的人。但宁凡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很清楚不会是金儿。这会儿金儿应该已经带着小蒙儿逛街去了。也不可能是何天泽或秦武,因为没有他的命令,他们不敢贸然闯进来。
由此可见来的是其它人,能够突然闯到这里来,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宁凡不仅没有担忧,反而隐隐兴奋,知道这里的人越多越好,这里就更能挖出这里的秘密。他对老女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认识外面的人。
“前辈无恙吧?”院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小了,至少有五六十岁开外。中气很足,一听就是修为不低的修炼者。
“哼!”老妇听到他的声音后脸色立变,“我在这里好好的,用不着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
“不对,我看到有人进来,还进了你的屋子,显然是发生了不对劲的事情,我必须要了解清楚。”外面的人说话很强势,说话间就要闯进来。
老妇更怒了:“你要是敢进来,我是杀上书院去,你们不怕丢人,我更不怕!”说到最后是吼出来的,看来她对书院真是恨之入骨了。
外面的人走到门止住脚步,严肃地道:“前辈,我也是奉命行事,在暗中保护你,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也是为了前辈的安全着想。”
“哼,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回去告诉那个老家伙,让他死了这条心,我不可能原谅他,以后少来烦我!”她的口气更强硬,没有回旋的余地。
外面的人没有回话,但是也没有走,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