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文脑海轰然一声炸开了,他呆愣了两秒,恍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就算老爷子吐血了,也不可能会危及到生命啊!”
医生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看了季舒文一眼,“老爷子没事儿,只是怒火攻心而已,现在已经送到病房去了。
只是送来的那三个年轻人,有两个中毒太深,已经回天乏术了。另外一个经过一系列洗胃之后,目前已脱离了危险。”
季舒文对两位叔伯收养的那些继子并没有多大的感情,所以在得知他们的死讯之后,并没有很大的感触,只是心里对老爷子依旧安好缓缓松了一口气。
但是季舒文的两个叔伯不淡定了,拉着医生好一会儿地诉说着,好像丝毫不相信自己的继子中毒而死了。
季舒文带着陆鑫绕过他们,直接来到了病房。
病房里老爷子的脸色虽然恢复了过来,但还是马着一张脸,特别是看到季舒文身后的男人后,脸上的不悦更甚,但好歹他并没有直接赶陆鑫出去。
“说吧,你上厕所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或则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季国庆老爷子表情凝重地开口了。
季舒文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当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是出来之后,发现不知从哪里飘起来的浓烟,已经将整个二楼包围起来了。
当时我想去书房,可是却发现上了锁,拍了拍门也没有人应答。”
季国庆摇了摇头,“当时,那三个孩子已经倒下了,我们的确有听见拍门声,但是却没想到是你。”
季舒文眼神闪了闪,“这件事应该是因我而起的,齐…有人想要杀了我。”
其实季舒文想说,其实是齐渊想要让他死,但是现在季家和齐渊是合作关系,自己又没有证据证明的确是齐渊下的手。
而且从今天这件事情看来,季家一定是有内应的,否则纵火犯和下毒犯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潜入季家。所以在这个时候,如果贸然说出是齐渊的话,那么不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会主动暴露了自己。
季舒文顿了顿,继续开口,“从下毒到茶水中,然后屋外的狙击手,再加上放火。每一环都是经过设计的,每一环都能置我于死地。对方真是下得一盘好棋!”
季国庆静静地看着季舒文,眼神里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坚定,“打起精神来,我季家子孙绝对不是任人欺凌的对象,既然对方并没有达到目的,那么就给了我们喘息,反扑的机会!”
季国庆以前带过兵打过仗,最擅长的就是临时鼓舞士气,所以这番言论刚刚说出口,季舒文的信心便缓缓上升了。
季国庆老谋深算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是时候清查清查季家现在的仆从了,暗害季家的子孙,还真是不要命了!”
说到季家的子孙,季舒文抬起头看着季国庆,迟疑着开了口,“老爷子,两位叔伯的继子……因为中毒太深,已经回天乏术了。”
季舒文充满着深深地愧疚,本来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告诉季国庆,但是就算自己不说,老爷子迟早都是会知道的,不如现在直接坦白来得更好一些。
季舒文刚刚说完,季国庆就微微愣了愣,然后缓缓摇头叹息,“唉,这并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年轻的时候造过太多的杀戮,所以才会导致我现在子孙无福。”
说完季国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回忆起了以前的往事。
季舒文和陆鑫在亿欧昂沉默着,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过了许久,季国庆才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缓缓落到陆鑫身上,朝着季舒文问道,“对了,我看你身旁的那个小伙子身手不错,以前当过兵的吧?”
季舒文摇了摇头,看向陆鑫。陆鑫以前雇佣兵出身的信息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所以现在他也只是一句话带过,“以前和一些朋友锻炼过肌肉,其实并不算是当兵。”
季国庆看了他两眼,缓缓开口,“有你在舒文身边,我也就放心了。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季家现在需要有一个当家的人在。对了,你你的两位叔伯叫过来,我有事和他们商量。
还有,你暂时把我的扳指拿回去吧,季家的奴仆们看到扳指就懂了,就会听从你的安排了。”
季国庆说着就将大拇指上的扳指取了下来,然后递给了季舒文。季舒文愣了愣,然后接了过去,翠绿的扳指还带着季国庆的丝丝体温,摸起来非常舒服。
当时的季舒文还没明白季国庆的用意,也还没意识到那次将是最后一次见到自己外公季国庆。
从医院出来之后,季舒文便和陆鑫一起赶回了季家。
季家现在的火势已经灭了,虽然后面的一整栋楼房都被烧毁了,但是好在没有涉及到季家的其他楼房。
季舒文赶回来的时候,他的大姑姑季文碧便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忧心忡忡地上前来了,“舒文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老爷子和你的两个叔伯怎么样啦?唉,你说我们家这是倒了什么血霉哟!”
相对季文碧的直言不讳,季舒文的小姑姑季琳就要冷静得多,但是她已经没经历过这些,脸色有些苍白,“舒文,现在的火基本上已经灭了,家里的奴役管家正在盘点人员,确保没有人葬身火海。”
季舒文点了点头,“恩恩,辛苦姑姑了。这里就交给我吧,你们先回房去休息吧。”
季琳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文碧便哭丧着开口了,“哎哟!舒文啊,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让我们怎么能安心下来去休息哟!万一,万一这火又烧起来了怎么办?!”
季文碧的声音很尖锐,音量一旦提高了,听起来就像是哀嚎,季舒文继续安抚着她,“大姑,你放心,我会让人去保护你们的安全的,你们只管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