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车祸的消息瞒得过外人,但如何能满的过叶知秋?
晨起,总统府内阁成员频繁进出书房,引起了她的注意。
八月份的清晨,尚且炎热中,来来往往的人多是步履匆匆,更甚者,脸面汗珠点点滴滴而下。
叶知秋站在屋檐下注视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清晨,端在掌心的一杯花半口未喝进去。
紫藤花架下着一身素色旗袍的女子在这个清晨好似要将姿态站成永恒。
叶知秋身为一国总统夫人,又在总统府住了那么多年,她虽然没有很直白的参与到政治斗争当中去,可是这么多年见过的斗争也不在少数。
如同今日这般,内阁成员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叶知秋知晓,定然是出事了。
温平这夜,彻夜未眠,在总统府办公楼的沙发上眯了会儿,连带着衣物都没换,直接奔到了住宅楼。
将一下车,欲要疾步而进,却被一旁屋檐下的总统夫人唤住了脚步。
温平望去,不知不觉的,腿肚子微微打颤,毕恭毕敬道了句:“夫人。”
“清晨这般忙碌,可是出事了?”这是一句关心的话语。
如同问你用过早餐没有这般简单。
温平斟酌了片刻,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将昨夜之事告知总统夫人,百般斟酌之下,温平小心翼翼开腔:“是出了些许事情。”
温平说了一句中肯的话语,不偏不倚正好在正中间,他以为叶知秋还要继续问下去,可显然他多想了,叶知秋仅是点了点头,并为多余言语、且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数秒钟的交谈,仅仅是两句话之间,温平只觉的后背湿了一层又一层。
叶知秋那一挥手,让他有种脱离苦海之感。
与温平而言,难得不是政场上的勾心斗角,难得是跟天家人相处。
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表面上看似拧成了一股绳,其实暗地里谁都是独立的个体。
她们可以为了共同目标不折手段的前进,却也能为了一件极小的事情分崩离析。
叶知秋不想过问政场上的事情,天家的男儿各个都是好样的,何须她在去过多过问?
女人在她们眼里不过都是稳固名利的工具罢了。
可有可无。
天家的人都凉薄的很。
“夫人,早餐备妥了,”身后,叶兰轻唤声将她思绪拉回。
她动了动步子往餐室而去。
“要喊阁下吗?”叶兰在问。
叶知秋伸手将手中茶杯递给她,冷声冷语开腔:“坐拥权利的人吃什么饭?”
叶兰一怔,望着叶知秋款款身影,没了言语。
这顿早餐,不知是徐启政忙到废寝忘食忘记了,还是叶知秋未让人去提醒他。
徐落微下楼时,正撞见自家母亲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及其优雅的慢条斯理的吃着丰富的早餐。
她迈步过来,拉开椅子做下去,随意问了嘴:“父亲和大哥呢?”
叶知秋让叶兰给徐落微倒杯豆浆,而后浅声开腔:“他们不吃。”
徐落微哦了声,倒是未曾多言。
许是近期天家斗争太过浓烈,一早,徐君珩便提醒徐落微近期待在首都,莫要出去乱晃动,她懂,便也遵循。
眼看着父母兄长为了家族利益做斗争,忙得焦头烂额,她说什么也不会去主动给他们添乱。
徐落微虽然是徐家倍受宠爱的公主,没有沾染到一丝丝权力斗争的邪恶,但她并非什么都不懂。
吃饭间隙,她随意问叶兰:“昨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动静如此之大。”
叶兰一愣,也不大知晓,只因昨夜守夜佣人并非自己。
而徐落微之所以会知晓,只因夜间起夜上了个厕所。
多多少少听到了些许。
“我也不知,”叶兰疑惑开腔。
本是一句无意的话,却引起了叶知秋的注意,她静默了数秒,将手中筷子不轻不重地搁在桌面上,望向叶兰:“去问问。”
她不知,但守夜佣人知晓。
于是、便去问了。
只是这一问,在归来,叶兰那垂在身前的手狠狠交叠在一处,抓的紧紧的,望着叶知秋面色及其沉重。
“说,”一个字,直白了断,言简意赅,不容置疑。
“守夜佣人说也不大清楚,但隐约听见温秘书与大少爷的交谈中提及了四少夫人,询问伤势如何。”
轰隆、、、、本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叶知秋却只觉闷雷滚滚。
哗啦,叶知秋猛然起身,将将过半的早餐说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本是步调优雅的人说什么都沉不住气了,急匆匆的往屋外而去。
紧随的还有声徐落微。
这方,安隅在醒来已是第二日晨间。
睁眼,入目的是磨山主卧室洁白的屋顶。
她静躺了数秒,动了动臂弯,随即侧眸,撞见的是躺在他身面色憔悴的徐绍寒。
身上依旧是一身灰衬衫,不同以往的干净整洁,相反的沾满了血迹,且还皱巴巴的,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他历经了什么。
昨夜场景历历在目,安隅轻微叹息了声,又缓缓阖上眼帘。
将眼底的那抹愧疚压了下去。
伤势严重吗?
不见得。
但此时,必须要严重才行。
不然怎对得住自己这场精心规划?
怎对得住这一摔?
于是,她伸手,缓缓的撑着身子起身,将坐起身,身旁人被惊醒,倏然从床上坐起,扶着她的肩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上厕所,”她答,嗓音微弱。
徐先生翻身而起,将安隅抱起往卫生间而去,将人放在马桶前,且还准备伸手帮她脱去睡裤,全然是将她当成一个残废来伺候。
而安隅呢?她承受着这份细心的照顾。
颇为心安理得。
只是这份心安理得也只是持续了片刻而已,在回到床上,她拉起被子将自己埋进去,一副拒绝言交流的模样。
一时间,卧室里一片静默。
徐绍寒纵然此时想开口解释一二,但安隅并未给他解释的机会。
这日,连带着叶知秋与徐落微来,都吃了安隅的闭门羹,她以不舒服为由拒绝了二人的看望。
此时的安隅,深刻的知晓,不言不语的威力。
多说多错,事实摆在那里,任由你们去猜想。
叶知秋这个闭门羹吃完回去就对徐启政发了一通怒火。
二人的争吵声从书房一直传到客厅。
叶知秋是个脾气好的,但这好脾气只在未触及到她底线时。
倘若是触及到了,一切另当别论。
这日,徐君珩站在屋外听着二人在屋内的争执,叶知秋那怒火冲天的模样似是恨不得能上去撕了徐启政。
她用及其尖酸刻薄的话语将这个一国总统贬低的一无是处,好似他是一个只要权利不要儿女的陈世美。
为了权利可以将利刃朝自家人身上捅,何其丧心病狂?
而徐启政呢?
静默无言,面无表情的看着叶知秋站在他跟前像个市井泼妇一样破口大骂。
随后,似是不想同她做过多的无用的争吵,于是,他伸手拉开书房门准备离开。
叶知秋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哪里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他伸手拉开房门,叶知秋在身后猛地伸手拉住徐启政,怒斥道:“你走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为了权利,你丧心病狂到利刃对准自家人,如果坐上权利之巅的代价是以牺牲家人为代价,那那个位置,你坐上去干什么?当孤家寡人吗?”
徐启政无意与她争吵,知晓叶知秋此时正在气头上,他的本意是冷处理,但哪曾想叶知秋并不给他机会。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她上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将安隅在临城出车祸的事情载到他自己头上,将他形容成了一个不折不扣无恶不作的刽子手。
“即便不是你,也是你间接性造成的,这件事情你怎么也脱不了。”
叶知秋这话,过分吗?
过分。
什么叫即便不是他也是他间接性造成的?
什么叫他脱不了干系?
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哐当、徐启政将半开不开的房门摔开,猛的一声响,一字一句冷着脸面怒斥叶知秋:“她在嫁给徐绍寒那天就应该知道,天家的人,没有一个是能独善其身的,什么叫即便不是我也跟我脱不了干系?”
“没那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是我逼着她嫁进徐家的大门的?她那般绝不认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女子,若说进我徐家门没所求,那便是天要下红雨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个自幼被权利碾压长大的女孩子还一头扎进豪门里,她安的什么心你能不知道?叶知秋、你别给我上纲上线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按。”
徐启政无意争吵,真真是无意争吵,只因近段时间,他与叶知秋的关系实在是坏到了极点。
二人之间的即便是同处一屋檐下也不见得能说上一两句话。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有意躲避,但叶知秋压根儿不准备放过他。
“进我徐家门便是徐家人,你不要求你护着她,但最起码你不能算计她,你少在那儿吃了西瓜还甩皮,一边算计别人一边歌功颂德你的伟大,一边给人家捅刀子一边给人灌输为家族奉献的思想,难道进你徐家门的女人都该做好未权利牺牲的准备吗?”
她咆哮着,怒哄着,一思起今晨徐黛提起昨夜安隅浑身是血的模样时,她变难受的不行。
同为女人,凭什么她该为家族牺牲?
“叶知秋,”徐启政一声爆喝近乎咬牙切齿奔出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再这中午时分的总统府异常响亮,似是贯穿了整个天际。
叶知秋甩过徐启政耳光吗?
甩过。
婚后、生徐君珩时,都动过手。
她本是世家出来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年轻时可谓是嚣张跋扈,不过是步入中年之后棱棱角角都被婚姻给磨平了。
这一巴掌与上一次,相隔了近乎二十年。
一时间,时光好似静止了般。
就连站在门口的徐君珩与徐落微二人都吓得浑身一颤。
二人四目相对,徐落微只觉心跳加速,难以平稳,伸手缓缓的抓住徐君珩的掌心,以求安稳。
二人都未曾看到,他们身后还站了一人。
“权力之巅没一个好东西,一边说着什么徐家儿媳的位置多的是人想要,一边不要脸的算计人家,你当真以为你徐家儿媳的位置多的是人趋之若鹜?她们若是知晓进来是送命的谁愿意进来?你一边瞧不起女人,一边却算计女人帮你谋权政,徐启政、你要不要脸?你既然瞧不起女人,你结什么婚?你坐在你的高位上个孤独终老便好,何苦来祸害我,祸害我的儿女,像你这么冷漠无情的人就该孤独终老。”
这番话,叶知秋本不想说。
可当她余光扫到杵着拐杖上来的人时,起了恶毒之心。
她怒声咆哮着,且还甩了一巴掌做铺垫,为什么?
为的就是让老爷子不好过。
她这个不要脸何止是骂的徐启政一人?
那一巴掌打的何止是徐启政一人?
她字字句句都在指桑骂槐,一言一行都在打鸡骂狗。
做给谁看的?
需要问吗?
不需要。
许是叶知秋那一巴掌来的太过迅猛,迅猛到让徐启政至今都未缓过神来。
待回过神来时,眼前已无叶知秋的身影。
这场争吵,惊天动地。
叶知秋离去时,路过老爷子身旁步伐一顿,侧眸看了眼人,未有半分言语,跨步离去。
下午时分的磨山被阳关笼罩着,安隅坐在阅览室的沙发上,眼前是急匆匆从临城奔赴回来的宋棠,见她额头上包着纱布,愣了半晌没言语。
在见她惨白的面色,更是心痛到难以呼吸。
她转身,看了眼阅览室门口,见大门紧闭才开口低声咆哮,“你疯了、为了跟徐家人作对连自己都算计,你不要命了?”
在宋棠看来,此时的安隅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而后者,拢着身上披肩话语淡然的好似在谈论旁人的事情:“舍不得孩子怎能套的着狼?”
“那也不能拿命去搏啊?”
安隅那不要命的行为在宋棠看来简直是难以理解。
在她眼里,这世间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可安隅偏偏是个不顾生死的人。
是不该那命去博,可是、、、、、、、“我咽不下那口气。”
她咽不下那口气,她辛辛苦苦拼尽全力做起来的安和怎能成为徐家人的牺牲品?
怎能成为徐家人的利刃?
这口气,她咽不下。
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言罢,宋棠沉默了,安和于安隅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那是她呕心沥血做起来的产业,那是她这辈子都不能放弃的东西。
可徐家人大手一挥就将她的毕生的精血给化了进去。
宋棠伸手,缓缓握住安隅的掌心,担惊受怕之余又有一分该死的理解。
这方,磨山气氛尚算平稳。
而总统府办公楼却与之截然相反。
宋棠进磨山后,他交代徐黛将人多留些时候,他出门处理些许事情。
徐黛应允,目送男主人出门,且叮嘱他万事小心。
这日的徐绍寒,着一身简单的白T恤黑色长裤,不似一个集团老总,更像是个普通的平凡人。
他乍一进办公楼时,警卫险些没认出人来。
直至人怒气冲冲跨大步进去时,才反应过来。
总统办公室内,温平正站在办公桌前汇报昨夜之事,徐君珩与祁宗、简兮亦是在场。
温平将二次调查结果告知徐启政。
话语将落,身后大门猛的被人踹开。
及其粗暴的。
众人回眸望去,仅是一瞬间,徐绍寒疾步过来一脚踹在了徐君珩肚子上。
速度快的众人都未回过神,在细看时,二人在总统办公室扭打成了一团。
温平与祁宗二人惊得伸手去拉架,却被徐绍寒连带着一起收拾了。
他像个发了狂的狮子,见人就撕咬。
近乎彻夜未眠的人此时脸色异常难看,他弯身,扯着徐君珩的脖领,拳头一下下的呼在他的脸面上。
当着徐启政的面儿,二人上演了一场兄弟厮杀。
这日,徐绍寒近乎咬牙切齿开口:“我会护着你上高位,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老婆。”
徐君珩与徐绍寒二人的关系,自幼是极好的。
虽小时候偶有打闹,但徐君珩素来秉持着做大哥的姿态,呵护这自己的弟弟妹妹。
往常都是小打小闹,闹着玩儿的,可像今日这般,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尚且还是头一次。
徐绍寒像个暴怒的老虎,猩红着眼将徐君珩摁在地上拳脚招呼,毫不留情,任由身后温平与祁宗二人怎么拉扯都无果。
那一拳又一拳下去,毫不留情。
“我没有,”徐君珩并未还手,任由着徐绍寒将他恩在地上打,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面对徐绍寒的怒声质问,他很平静的甚至是底气十足的回应他。
可面对失去理智的徐绍寒,这话无疑是狡辩。
赤裸裸的狡辩。
天家人,最怕的是什么?
是兄弟反目成仇上演自相残杀的夺嫡之战,可此时,徐绍寒当着徐启政的面儿干这等事情无疑是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徐启政冷眼望着眼前二人,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紧了紧。
“你没有?”徐绍寒一圈下去,直至落在他脸面上。
而后,又是一拳:“你没有她会在临城出车祸?”
徐绍寒的拳脚相加止在了徐君珩的无动于衷中。
无论他多凶残,他均是躺着挨打。
不还手,也不准备还手。
而一旁,静默无言的简兮望着徐绍寒,在此刻,她狠狠的羡慕起了安隅,羡慕起了那个冷漠寡情的女人。
尘世间,能得以真心护你的人何其艰难?
可这般艰难的事,安隅得到了。
她等了十年都未曾等到。
那个唯一知晓真相的温平呢?
除了震惊他找不出何等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放着昨夜浑身是血站在高速应急车道上用及其冷淡的话语道着“反目成仇”这四个字的女人。
她做到了。
她让这兄弟二人当着自家父亲的面互相残杀。
她赌赢了,徐绍寒确实是足够爱她。
徐绍寒猩红着眼站在徐君珩跟前,垂在身侧的拳头狠狠捏紧:“我可以拼劲全力用金钱送你上金字塔顶端,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牺牲我爱人。”
“我没有,”徐君珩坐在地上抬手缓缓擦了擦唇瓣上的血迹,望着徐绍寒的目光异常坚定。
徐绍寒呢?
他道了一句让徐君珩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话语,这句话如同利刃似的狠狠的戳进徐君珩的胸膛,让他没了言语。
他说:“如果权力之路一定要有人牺牲,那你放弃好了。”
、、、、、、、、、、
一室静谧。
无人敢言。
温平诧异。
祁宗震惊。
简兮惊愕。
徐君珩痛心。
一屋子人各有所思。
如果权力之路一定要有人牺牲,他希望那个人是徐君珩,
人都是自私的,徐绍寒也不例外。
他不想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名头就放弃自己得之不易的幸福。
更何况他此时本就手握幸福。
而徐君珩呢?
他从一开始便是权利的牺牲者,可今日,当他的至亲兄弟冷漠无情的道出如此一句话时,内心的痛楚与翻涌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种感觉如何言语?
就好似从一开始你便知道送死的人是自己、
你的兄弟却还来催促着你早点去死。
徐君珩的悲哀,无人能懂。
那种痛楚,无人能知。
简兮目光落在徐君珩身上,落在身侧的手缓缓紧了紧,祁宗目光游走在二人之间,那种隐藏的情绪令他心头发颤。
简兮以为,徐君珩会反驳。。
可后来,他仅仅是用一个好字,将她一颗心击的七零八碎。
他说:“好。”
很平静,很温和。
他是称职的兄长,为了弟妹的幸福宁愿自己一人独揽苦痛。
这份称职令简兮的心都碎了。
她守了数十年,都没能唤来一句好,
可他却轻而易举的对徐绍寒说了这句话。
书桌后,徐启政冷眼旁观的看着眼前一切,好似大动干戈的不是他的亲儿子,而是陌生人。
他听着徐绍寒的冷声质问,看着他的拳头落在自家兄弟脸面上。
面无表情。
上午时分的叶知秋,下午时分的徐绍寒。
徐家现如今说一句内外堪忧实在不为过。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
徐绍寒不走权证之路,他自然不需要顾及那么多,只要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人便可以了。
所以他可以义无反顾可以很强硬的去走自己想走的路,
而徐君珩呢?
他只能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们。
良久,一身及其孤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打够了?”
“要不要让记者过来看着你们在打一场?然后将你们的姿态极尽描写出来?让隐在暗处的敌人看看徐家兄弟是如何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的。”
这是一句平静的话语。
平静到语速都及其缓慢。
“如何?既然权力之巅是狼窝虎穴那不要好了,回去告诉你老婆告诉你的那些追随者,让他们排排站等着被人抽筋扒皮,等着受死。”
“你护着安隅,她护着你吗?那个生性淡薄的女人利用起你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是他丈夫?她步步为营苦心积虑为旁人谋出路的时候可曾告知你这个做丈夫的?可曾想过你爱她如厮,可曾想过你会为了她同自己的兄长反目成仇?”
“父亲,”徐君珩一身呼唤打断了徐启政的话语。
而后者,显然不准备让如此停歇。
他当着众人的人弯腰缓缓伸手拉开办公桌抽屉,本是坐在地上的男人猛的撑身而起,意图阻止徐启政的举动。
却、晚了。
文件袋从他耳畔扫过被扔到了徐绍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