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九说:“有这么个儿子,老张这辈子也算白活了。”
“连我都想揍他,这小子太欠揍了!”王狗子说:“九哥,不如咱们找机会拍他丫的一砖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也怪我憋不住火气,害得老张不知又得难过多长时间。”我有些歉疚的说。
“这也怪不得你,是张天行太不争气。”武锋说:“明明自己玩弄别人的感情,做出那种令人不喜的事情,虽说被报复的有些狠,可起码也该吸取一些教训才对。竟然还只想着报复回去,这样的人,越是有钱有势,对社会的危害就越大。”
“幸亏路金瑶没和他这样的人一起死,否则就真的亏大了。”我说:“算了,不提这牲口了,管他去死。妈的,本来吃的很开心,怎么就冒出这样一个混账玩意来。”
回了家,我们依旧该干嘛干嘛,并没有太特殊的事情发生。
过了两个小时,瞅着时间差不多,我给东方列打了电话。电话当然不可能是本人接,对那不知道是谁告知我的身份后,对方很快把电话送到东方列手上。这位面容和善,一脸带笑,实际上却与洪家二爷差不多的大叔笑呵呵的问:“杨小子?怎么想起来给叔叔打电话?是小晴给你的号码?看来,你们俩还是很熟的嘛,年轻人好相处,有空多一起坐坐,吃个饭,喝个茶,干个啥。”
叔叔?真会套关系……这样算起来,他不是比姥爷低了一辈?还有,吃饭喝茶干点啥?这是啥意思,让我对你闺女耍流氓啊!
“那个……关于游某人的事情,你们查出结果了吗?”我问。
“没有。”东方列说:“那家伙来历很神秘,我们一路追踪,在海边失去了他的踪迹。现在,正在大陆展开调查,估计短时间内不一定会有线索。咦,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他?”
我嗯了一声,说:“这家伙可能和我一位朋友的仇人有关,所以想知道他的具体来历。”
“哦?仇人?说说看,或许可以给调查提供一些帮助。”东方列说。
我看了眼方九,见他微微点头后,才把当年小村庄被屠杀的事情说了出来。东方列听过后,表示很惊讶:“竟然还有屠村的事情发生过?这家伙,还真不是个善茬。你把那村子的具体位置告诉我一下,从那里查起,说不定能有些线索。”
我问了问方九关于小村的位置,时隔那么久,他当年又很年轻,所以现在也说不太清楚。因此,我只能把位置说个大概,东方列听了后,便说:“行,我会立刻安排人去调查,如果有那人的消息,会通知你的。对了,你打算帮朋友报仇?”
我嗯了一声,说:“有这想法。”
“但你不是游某人的对手啊,如果换你姥爷上还差不多。”东方列说。
我哪里会不明白他在刻意暗示,自然不上当,说:“有几分本事就做几分事,实在报不了也没办法,姥爷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脑子也有些痴呆,还是让他在家好好休养,安度晚年吧。”
“这样啊,那行,改天我给古钟送个轮椅去。”东方列说。
“得,我这还有事要忙,再见。”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东方列这个老家伙,说话做事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姥爷说我喜欢给他下套,但喜欢给我下套的更多。
方九看看我,说:“谢谢师父。”
我笑了笑,说:“这还用谢我?有这客套时间,还不如多去培育几只蛊虫,或者帮我多准备点材料。我那几只蛊虫都快进化到巫毒蛊了,正需要大量的蛊毒。”
“好,马上就弄来!”方九大声应下,跑出去招呼王狗子准备材料。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一连十数日,生活都平静的让我感到意外。除了每隔几天接到冯烈山,周绍勇等人打来的电话外,就基本没别的事情。方九得到当年屠村凶手的消息,练起蛊术时更加勤奋。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够,如果游某人真是仇人,想报仇遥遥无期。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仇恨转化为动力,大量的尸虫蛊被练出来,并送入甲尸体内。
许多天后,五只甲尸在方九的操控下一一起身。眼见他努力适应甲尸的动作和力量,我心里欣慰之余,又觉得他似乎走了弯路。
对养蛊人来说,努力培育更多高级蛊虫才是正道,这是蛊术的根源所在。像方九一样练尸虫蛊去操控甲尸,那等于借助外力,并非正途。可我又不好意思劝阻他,毕竟这家伙如今一心一意都在想着如何报仇。身为师父,在这件事上我也没太多的能力帮他,只好放任自由。
倒是王狗子想的很开,每天对着甲尸拳打脚踢,又缠着武锋学了套刚猛的少林罗汉拳。打起来,倒也虎虎生风,只是这家伙缺脑子,平衡度不够,经常转身的时候摔倒在地,硬是把少林拳打成了醉拳。
而这么多天里,姥爷也没给我打个电话,无论舍利子还是奇蛊幼体,都像彻底从我生活里消失了一样。有姥爷主持,我也懒得过问,没事培育培育蛊虫,逗逗本命蛊,打打狗子,也挺好的。
又过了几天,我琢磨老张头心情该平复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再去喝口鳝鱼汤。到了那之后,发现老张一个人在忙活,或许是因为张天行那天闹的实在有点大,来吃饭的人很少。我们几个坐在桌子前,老张看见后,连忙端着汤,切了饼过来。看他明显消瘦的脸庞,和眼中掩不住的悲伤难过,我叹口气,说:“老张,那天实在对不住,不该和你儿子那样说话。”
“不不,杨先生,是他自己不学好。”可能觉得这话有歧义,老张连忙说:“不是说蛊术不好,是他自己想不好,怎么能学这种东西去报复别人呢。这都是他的不对,不关杨先生的事。”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他来?”我问。
“别提了。”说起这个,老张不禁眼眶发红,又要落泪,说:“前些日子,他一声不响的带着钱就走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说他一个人,又不懂得赚钱,身体又那副样子……唉!我这心里急的呀!都恨不得死了算了!”
张天行离家出走了?这倒是个有些意外的事情。至于老张的情绪,也可以理解,好端端的一个家,突然就变得支离破碎,和想象中完全不同,也难怪他会想死。我连忙劝解说:“他或许是因为觉得憋闷,又或者是想自己做出成绩,所以才暂时离开。你可不能因为这想不开,万一他哪天荣归故里,你却看不到,岂不是亏了?”
“杨先生,您就别安慰我了,天行那小子,难道我还不知道吗?除了拈花惹草,他……唉!真是要把我活活气死!”老张头疼不已的说。
这顿饭,吃的我很是尴尬,把人儿子救了,却又把人气跑了,功过相抵。我也不好意思白吃他的饭,硬塞了钱过去,慌忙离开。路上,方九说:“本事低,脾气还这么坏,真是可惜老张了。”
我说:“只希望那小子别再出去惹事,省的给老张找来一身麻烦,如果他真死在外面,说不定还是件好事情。”
说话间,手机响起,我拿起来一看,竟是东方列打来的。瞥了眼方九,然后我拿起来接通,立刻听到东方列说:“杨小子,你提供的那消息,还真有点用。我派人去那附近查了几天,经过多天的走访问询,问到了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