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家境如今却是成为了他最大的困扰,因为人家明确地指出你的家人同不同意,如果不同意,他就没必要让自己女儿趟这次的浑水,如果同意的话,他们再继续来谈……
齐梭没想到自己来一趟不仅见不到庄青昙还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让他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烦闷和挫败感,就在庄家门口靠着车边,皱着眉头抽烟,不知在等着什么人。
客厅里,庄沁如没想到自己回一次家还能看到了自己心心念着的男生,一时开心得跟花儿似的,可当她一得知齐梭是为了庄青昙才亲自登门拜访的,脸色瞬间就皱巴像个老太婆了。
包括姚欣也沉着一张脸,铁青的表情下隐藏着深深的妒火,刚才齐梭进来时,那卓越其他青年才俊太多的气质,她就恨不得让他跟她女儿配上一脸,而不是跟那个小贱人…
接着再听到他这么态度诚恳地跟庄桥说着他们的恋情,说着他们的学业和未来,她心底的升腾而起的怒意几乎比庄沁如还盛,指甲都快掐进了手掌心,早知道她当初就不同意庄桥把那个贱人的女儿接过来了!现在她不仅使了迷魂计让裴域极少过来这边,还勾走了自己女儿的意中人……简直是让她无比堵心堵肺啊!
庄沁如站在门口远远看着齐梭靠在车上抽烟的痞帅迷人样子,那颗掉入谷底的心又抑制不住地鲜活跳动了起来。
她忍不住走过去,靠近他,小声问,“你在等她吗?”
齐梭吐了口烟,清俊的眉眼在烟雾中越发能迷幻人,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沉默不语。
庄沁如咬了咬牙,“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在这里等没用,要找她的话还得去我表哥那边找。”
齐梭顿了一下,斜睨了她一眼。
庄沁如对上他的眼睛,心跳忍不住快了一拍,“因为从去年开始,她就隔三差五地住在他那边了。”
“你说什么?”齐梭皱起眉头。
“你不知道吧?我跟她同父异母,我表哥其实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这边勾搭着你,那边却跟我表哥出双入对呢。”庄沁如不由讽刺道。
话一落,齐梭的脸色终于变得隐晦不明了起来,原来是没有血缘关系,怪不得那日裴域竟敢当着他的面吻她……那这样说来,他对她其实也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了?可她明明是他的女朋友,裴域凭什么觊觎他的女人!?
齐梭心底忽地涌上一股无比愤怒之意,联想起庄青昙之前一直对她那个表哥避之不及,而裴域对她总是表现出虎视眈眈的占有欲他就觉得不对劲的了,现在一想通,他就知道她一定不是自愿的,一定是那个可恶的表哥逼迫她的!
他一下子站直了起来,捏紧了拳头。
庄沁如看着他变幻的表情心底就划过一抹痛快,企图继续揭穿庄青昙的真面目,“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像她那样水性杨花的人,你怎么会看得上……”
“闭嘴!”齐梭猛地打断她,脸色阴沉道,“你自己一个蛇蝎心肠的人有什么资格那样说她?”
“我……”庄沁如脸一白,心里像被捅了一刀。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相信她会有任何不好!而且就算她是那样的人,我也依旧喜欢她喜欢得不行,而你这样的人,我嫌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庄沁如最终是被他骂得哭着跑进去的,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羞辱,恐怕她以后都不会再对这个男人有什么割舍不断的感情了。
齐梭靠在车头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站了好一会后,在他掐掉烟终于要离开时,忽然远远看到了凉亭那头站着的一抹倩影。
他瞳孔一缩,几乎想都没想就拔腿冲了过去。
齐梭略有些喘息地站在她面前,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熟悉脸蛋,他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青昙……青昙……”齐梭的头埋在她发丝间,低低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庄青昙此时的脸色有些颓然和憔悴,她静静地任由他抱着,眼底盈起了微微波动的情绪。
好半晌后,她略微沙哑地开口,“齐梭…”
然而还没说什么,他就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我不准你说要离开我的话!”
“我不准!”齐梭抱着她,仿佛抱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闻言,庄青昙静默了一会才轻声道,“你想多了,我没要说那些。”
话一落,齐梭终于慢慢松开她,凝视着她,“那你…”
庄青昙敛下眸,“我只是想跟你说,我手机摔坏了,所以没能联系不上你。”
齐梭了悟,“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手机也被拿走了,没能打电话给你。”
庄青昙没太在意,问道,“你来这边做什么?”
“我……”齐梭看着她,态度认真了起来,“我想来找你,顺便想问问你父亲是什么样的看法。”
庄青昙能猜到庄桥跟他说了什么,没接着问下去,反而问道,“你家人知道你来找我吗?”
话一落,齐梭沉默了下来。
庄青昙看着他的脸色,顿了一会才嘴角苦涩地说道,“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们之间的事,而且主动权似乎也不在我手里,我只是希望你跟你父母先好好沟通,至于其他的……”
“顺其自然吧。”
说着几个字时,她的语气略带了丝丝疲惫,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让她有些心力交瘁,她没想到单纯想谈个恋爱就能牵扯了那么多关人和事出来。
这些超出了她的意料,也耗费了她很多情绪和精力,裴域有一点说的不错,高考在即,感情跟学业孰轻孰重,她该理智地去面对和选择了,即便她之前冲动地想遵循一次自己的感觉任性了一次,但有些正事,她是丝毫都不能耽搁的了。
齐梭似乎看得出她眉宇间的丝丝动摇之心,他连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我家人的!”
他握着她的手,凝重道,“可你答应我,千万不要放弃好吗?”
要不是因为出生在那样诸多要求的家庭里,他以前也不至于在学校形成那样叛逆难驯又不思进取的性格,说到底其实还是她拯救了他回归正途,可他的父母为什么就看不到这一点,非要找什么门当户对呢?!
“嗯。”庄青昙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话一落,齐梭眼睛一亮,心里顿时装满了信心。
“好了,你回去吧,我现在有点累,不想谈这些。”庄青昙的脸色始终有些无精打采,黯然无神。
齐梭观察着她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的状态,心里本想问问她跟她表哥的事的,但转念一想既然她肯答应他不放弃,相信他会说服他父母,那他也应该选择相信她!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别让这些事影响到学习了。”齐梭关心道。
“嗯,你也是。”
庄青昙淡淡地点了点头跟他道别后,就转身走下了凉亭。
齐梭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一身清冷的她,而这段时间来积存的那点朝气,似乎开始一点点消失得荡然无存…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样的她,他心里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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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域那边,此时桌面上正摆着那摔成几块的手机,一个修手机的师傅在那里捣鼓了好一会才摇摇头道,“这手机太旧了,就算是修好也用不了。”
“用不了你也得给我修好!”裴域坐在红木椅上按着额头,沉声道。
话一落,修手机师傅一脸菜色。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裴域问道,“手机里面的记录或什么文件还保存有吗?”
“这不好说,得修好看看。”
裴域沉默地盯着他修,好半晌后,潘叔才过来说道,“少爷,青昙小姐没有回到庄家。”
裴域眉头一皱,“那她跑哪去了?”
“这…不清楚,可能去其他地方走走了吧。”
难道去找那个姓齐的小子了?裴域一想到这个可能就一阵心烦意乱,他摆了摆手,“去齐家那边看看那小子是不是在家。”
半个小时后,有手下打电话过来汇报说齐梭刚从庄家那边一个人回到家,并没有看到庄青昙的身影。
听到这个消息后,裴域脸色终于变得有些凝重,他直接打电话给胡昊,问霍金珠有没有跟庄青昙一起。
然而胡昊一接到他的电话就像是跟他求救似的,说霍金珠缠了他一个上午,让他赶紧放他表妹出来拖走霍金珠……
没有回庄家,没去找齐梭,也没有跟霍金珠一起,那她到底去哪了?
想起早上她跑出去那个决绝的背影以及手机屏幕上那滴泪,他心里就极其不安了起来,在客厅的地板上开始走来走去。
于是,在这一整天里,他加派了更多的人手去找,可没想到几乎翻遍了龙景湾一带都没找到她。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时,裴域脚步匆匆地过到庄家那边翻了一圈也还不见她回来,脸色沉重得像是天塌了似的。
听到庄青昙不见了的消息,除了姚欣母女,庄桥和庄冬洋都表示焦急了起来。
庄冬洋更是直接地质问裴域道,“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裴域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理会他,直接抬脚就走,“少来烦我!”
“你给我说清楚!”庄冬挡在裴域面前愤怒道,“要不是你惹到了她,她怎么会失踪了一天,到大晚上都不回来!?”
听到‘失踪’这两个字,裴域眼皮就是一跳,“你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语气怎么了!?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天王老子了谁都要舔着脸去讨好你,低声下气地跟你说话吗?!”庄冬洋破天荒生气得像头被激怒的小牛,冲着他叫板道,“我警告你,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能出什么事!你别胡说八道!”裴域的脸色终于沉得能滴水。
庄桥见此连忙上前调解,“都别激动都别激动!青昙也不小的了,估计去哪个同学家里玩了,明天她说不定就回来的了。”
“但现在她那些较好的同学朋友都问了,都说没有看见她啊!”庄冬洋担忧。
“这……也许去酒吧或者ktv了?”
“你当二姐是大姐吗?经常出没那种地方!”庄冬洋没好气。
这个夜晚注定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担忧焦虑,裴域几乎一夜没睡,基本找遍了每个她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找不到人后,那一刻他心里无疑又是恐慌又是后悔,发泄似的把裴家里的佣人折腾一个个苦不堪言。
而庄冬洋无意中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想到了一个可能后,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车去了蓉城。
那个他几年前偷偷去过一次,却被一批混混堵在那里差点回不来的地方。
第51章 捉虫-你去哪了
庄冬洋曾经去过一次蓉城,那时候他好像才十岁,有好几次听到父母吵架得知蓉城那边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时,他的心情是比较微妙的,后来偶然在书房里翻到一张一个美丽的女人抱着一个女孩背面上还写着地址的照片后,他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以及单纯想去看一看另一个姐姐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跟大姐姐一样任性难搞的冲动,他就独自一个人根据地址坐车过去了。
他去到之后就在她们住的地方不远处偷偷观察,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女生提着一桶衣服出来晾晒,当时的她婴儿肥的侧脸可比现在要可爱一些,脾气也没那么冷,有邻居经过时她还微笑跟他们打招呼,帮老人拿东西,蹲在门口用砂锅熬药……
那温和的性格脾气似乎跟庄沁如完全不一样,他当时就讷闷了,她那么的好,爸爸为什么还要将她丢在老城区这边不闻不问?
庄冬洋观察了一个下午也不敢出去跟她见面,直到天色渐暗要回去时,他就被几个半大不小的外省打工仔给围堵上了,看他衣着昂贵,然后就一个个哄笑着让他把钱和手机拿出来。
可他从小在万般宠爱中长大,哪受过这样的气和亏?心里一个不服气他就抄起地上一根棍子跟他们打了起来,就在他这样以卵击石差点被人打残了去时,旁边突然有人冒出来撒了一把辣椒粉,然后他就蒙头蒙脑地被拉着跑了。
直到跑到街道办的一个卫生诊所里,庄冬洋终于看清拉他跑的人是谁后,心底当即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有激动有感激也有莫名的内疚。
庄青昙扎起了一个长马尾,刘海清碎的,精致的脸像芭比娃娃一样漂亮。
在拉他跑出来后,她就带他来到这个诊所里,配合老医生固定他脱臼的手,轻手轻脚地帮他破皮的地方消毒上药。
想起以前他摔倒受伤时庄沁如从来没理会过,再对比眼前的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就这般温柔好心地帮他……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想让父亲接她回庄家去,过上一些好日子。
当时带他看医生时,他依旧能清晰地记得她跟他说过哪几句简洁的话。
第一句就是她问他,“你要不要叫你父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