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首府,客厅内
所有人都紧盯着小严先森,他书包里,乱七八糟的玩具不胜枚举,每一样都拿出在傅渔面前晃一下。
“小迟,她不会玩这些。”宋风晚提醒。
“没关系,我可以玩给她看。”
众人:……
然后他就真的一屁股蹲在地毯上,开始让傅渔盯着他玩,还给她解说,其实她压根听不懂,只是偶尔咿咿呀呀的,他居然还跟着附和。
真的不懂这两人是怎么交流的。
年叔说要推着傅渔在院子里走一圈,傅斯年夫妇也没反对,反正他们还有话要说。
等他们交流完,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傅心汉蹲在小严先森边上,而他……
居然在挖泥巴。
昨夜下了雨,泥土松软,一挖一个准。
“小迟,你在干吗?”乔艾芸对于他玩泥巴的行为,有点无奈。
“种花!”他指着不知从哪儿踩得一堆野草,说要当花种。
傅沉眯着眼,你把我家院子的草挖了……
又把另外一堆草种上去?什么操作。
花?这分明是一堆野草!
傅渔在边上,压根不懂,还睁大眼睛盯着他看。
好像真的在一起玩得不错。
……
傅斯年与傅沉有话单独要说,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
无非是交流了一下许家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如果许家真的要开始争权,寒川肯定是帮着许爷的。”傅沉微眯着眼,“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动乱。”
“许老已经把许爷归位继承人,这还能动乱。”
“那边毕竟是长子,而且在族内颇有威望,如果他站出来,怕有不少人跟风,如果是他们族内再投票,真的难说。”傅沉分析。
“而且有人将许老这次病发怪在许爷身上。”
傅斯年目光始终落在自己女儿身上,眸色浓稠,“许老身体本就不好,和许爷还有关?”
“说是过年那会儿不该出国,若非那次,许老身体不会如此反复。”
傅斯年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小严先森将自己染了泥巴,脏兮兮的小魔爪,伸向了自己女儿。
“等一下,你手上脏。”
小严先森手顿住,爪子合在一起,拍了两下,还是有点脏。
“你手上真的脏,还是去洗洗吧。”傅沉笑道。
都是泥巴,你朝人家女儿脸上蹭,就傅斯年的脾气,怕是能打你。
“那我洗好就能摸妹妹了吗?”小严先森追问。
傅沉咳嗽着,这又不是他闺女,他没发言权。
傅斯年怔了下,又不能告诉他,男女有别,最好别碰,小孩子哪里知道这个。
与他说话又不能过重,正在思忖着,小严先森已经跑开了……
特意找年叔要了洗手液,洗得香喷喷的出来,还特意把手凑到傅斯年鼻子前,“您问问,是不是特别干净,特别香。”
傅斯年:“……”
“那我摸啦!”
傅沉分明看到某个奶爸的嘴角狠狠抽动了两下,眼睁睁看着某个小家伙的魔爪伸向了自己闺女。
你要摸,还得知会他一声,简直有点过分了。
傅沉只幸灾乐祸在边上看着,傅斯年不算是什么女儿奴的性子,只是第一个孩子,又是女儿,养得金贵些。
自然不许什么“脏东西”碰了自己闺女。
小严先森先是戳了戳她的脸,傅渔也是脾气好的,只是看了他两眼,也没什么神情。
某人觉得又软又q弹,忍不住还多戳了两下。
“差不多了。”傅斯年蹙眉。
还戳?
上瘾了不成。
小严先森笑着,又拉着她的小手捏了两下,“妹妹长得很好看。”
傅斯年冷哼着,我的闺女自然是好看的!
*
傅斯年夫妇在云锦首府吃了午饭才准备离开,期间小严先森几乎是紧挨着傅渔位置的。
吃个饭还逗弄她两下,完全不知这两人在互动什么,说着什么外星语。
居然也玩得很开心。
他们一家要走的时候,小严先森居然拾掇了东西,要跟着走。
余漫兮笑疯了,这孩子是准备跟自己回家住?玩具衣服拾掇了一堆。
其实他寻常没什么同龄朋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然想跟她一起玩。
“人家要回家了,不能跟着去。”乔艾芸也是一脸无奈,因为自家儿子已经背着双肩包,一副要跟人走的模样。
明明刚到这里时,还挺黏自己的。
这一转眼,说走就走。
果然这儿子和女儿是不同的,想着宋风晚小时候,走个亲戚,看自己要走,都哭闹着要跟着,严迟则不同,自己玩嗨了,压根不会管你。
“可我还想和妹妹玩。”
无论众人怎么劝说,小家伙愣是要跟着傅斯年一家走。
严望川站在一侧,冷眼盯着。
这小子怕是真被宠坏了。
就在众人没法子的时候,傅沉来了一句,“下次姐夫带你去他们家玩,现在妹妹累了,你得让她回去睡觉。”
“你带我去?”小严先森眼睛一亮。
“对,我开车带你过去。”
“那行吧。”
傅斯年却盯着傅沉良久,心底有气,偏又没办法发泄,谁让面前这人是他亲叔叔呢。
整天不是带怀生过去,就是带自己小舅子来?当他家开儿童乐园的?
*
人民医院
在当天中午一点多,许老在历经十多个小时的抢救,人已经从急诊室出来,不过仍无苏醒迹象,需要在重症病房看护。
家属暂时只能在外面看两眼。
范老倒是与主刀医生交流过,他换了身衣服,进去给许老检查了一番。
“这是专程从南江请回来的老先生?”许舜钦询问。
“嗯。”许鸢飞得知爷爷住院,急得一夜没睡好,眼底俱是疲态红血丝。
“现在并不是看中医的时候。”许如海自从到医院,神情就没舒展过,“我离开京城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病了,还这么严重?”
许正风也是一脸冷涩,对于原因,他无从解释。
“爸,这种事二叔也不想的……”许舜钦叹了口气。
“我还是得搬回来,照顾父亲,留给你照顾,我实在不放心。”许如海的语气,透着一丝不容置喙。
此时的许家,他是长子,威信总是有的。
许正风听到这话,也是略显顿愕,不过此时他完全没理由拒绝自己大哥回京。
“这么些年,你照顾父亲也很辛苦,现在他身体不好,我是应该留在身边尽尽孝道。”
“也帮你分担一点压力。”
“你平时还得管理族里的事,诸事繁多,估计也顾不上照看父亲,我留在金陵,心底也不踏实,回来后,你也轻松点。”
许如海的话,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谁能阻止儿子给父亲尽孝?
京寒川站在一侧,从始至终没作声,他们家收风声的消息更快,只是听到他主动开口,而且还是许爷无法拒绝的理由。
看来,他是一定要留在京城了。
“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回来?”许正风没法反驳。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我还打算在这里设置个办事处,也方便工作。”许如海思虑周全。
“如果有需要,你随时说。”
许如海点着头,走廊上却无人再开口。
京寒川依靠在墙边,双手抱臂,手指轻轻叩打着上臂位置,他之前也与傅沉通了电话,看来……
有些事是避无可避了。
*
隔了几天,傅沉真的把小严先森带过去的时候,傅斯年算是有点抓狂了,因为他还一并把放假的怀生也送来了。
原本还算清净的家里,瞬间被搅和得天翻地覆。
他素来喜静,真是被逼到分分钟,想把两个人给丢出去。
傅沉只说了一句:“那是我的小舅子,你自己掂量着照顾。”
傅斯年深吸一口气,他家三叔,怕是自己不想看到这小家伙,故意丢给他的吧。
简直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