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晚翌日醒来已是早上十点多,她过年只放了5天,正月初三就得回校上晚自习,乔艾芸没打扰她,让她睡到了自然醒。
今天已是农历二十九,明晚年三十,傅沉今天肯定要走的,宋风晚洗了个头发,又对着镜子倒腾半天,换了四五套衣服才下楼,时间早已过了十一点。
傅沉正坐在沙发上和严望川聊天,严少臣不知何时来了,呆坐在严望川身边,略显紧张。
坐姿非常乖巧,有点面对大佬无所适从的感觉。
傅沉就是一代创业青年标杆偶像,严少臣也是自己创业,一直把他当奋斗的目标,近距离接触偶像,总是有些紧张的。
听他和严望川聊天,斟酌用字都能感觉到受到了良好教养,即便针砭时弊,犀利尖锐却并不是让人觉得不舒服,遣词用句尽显高情商。
“严叔,三爷,严大哥。”宋风晚依次打招呼。
“嗯。”严望川闷声点头,仍旧一副表情稀缺的高冷模样。
傅沉则冲他一笑。
倒是严少臣心头一震,这声大哥……
他受不起啊。
只能悻悻笑着,低头喝茶。
“晚晚,你过来。”乔艾芸招呼她进厨房。
严老夫人也在厨房,乔艾芸哪儿敢让她帮忙,只是陪着聊会儿天。
“怎么才起来,先喝点汤垫垫胃,待会儿就吃饭了。”毕竟外面有客人,乔艾芸压低声音,给她盛了碗老鸭汤。
“难得放假,让她多睡会儿。”严老夫人眯眼看着宋风晚,难得看她换下校服,穿了件红色印花长裙,套了件喜庆的红色毛衣,衬得唇红齿白,分外漂亮。
许是昨晚睡得迟,眼底有点红,眼尾勾着艳红,出奇勾人。
严老夫人越看越喜欢,“晚晚长得真漂亮,不知道以后谁家小伙子有福气。”
宋风晚这小脸不知是被热汤熏的,还是纯粹害羞,红得诱人。
“她还小,说这个太早了。”乔艾芸笑道。
“对了,傅沉是真没交女朋友?”老太太声音压得很低,指了指外面。
乔艾芸,“应该没有,没听说。”
“年纪不小了吧,这傅家老大家的那个孙子也没结婚吧,有三十了没?”
“差不多吧。”乔艾芸挑眉,想到傅斯年的年纪,“现在越是在大城市结婚越迟,三十多结婚也很多。”
“现在这些孩子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可惜我身边也没合适的,不然还能介绍一个,傅沉这孩子还真不错,进退有度,也有自己的事业……”
老太太边说边叹息。
“其实我们严家还真有适婚的人介绍给傅沉,就是觉得不般配啊,他估计瞧不上,天南海北的,如果远嫁估计家里还不同意……”
宋风晚直接被汤水呛到,放下汤碗,剧烈咳嗽着。
“你喝这么急干嘛,又没人和你抢。”乔艾芸蹙眉,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宋风晚悻悻笑着,擦了擦嘴。
**
吃完中饭,傅沉就打算回去了,乔艾芸特意起了大早,去外面买了不少云城特产让他带着,傅沉推脱不了,装了满满一个后备箱。
“妈,我送一下三爷。”宋风晚已经套上羽绒服。
他俩相处时间最长,感情自然也好,乔艾芸也没多想,就让她送傅沉到别墅区门口。
傅沉和宋风晚缓缓朝着大门走去,十方和千江则开车缓缓跟在后面。
这两人龟速,车子行驶过慢,还熄火了好几次,弄得十方很是郁闷。
“到门口这点距离,这两人是打算走到明年?”
“你看三爷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这要是被老爷子或者老太太看到,准得惊掉下巴。”
“这大白天的,两人还得矜持着,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调情呗。”
“可惜这里没有小树林,不然手拉手也能聊会儿天。”
……
十方话音未落,傅沉真的牵住宋风晚的手,朝一个巷子里走去,巷子位于两栋别墅中间,快过年,打扫得倒也干净。
“三哥。”宋风晚四下张望,吓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可是她家附近,要是被人看到可不得了。
就在她做贼般仓皇无措的时候,忽然听到傅沉低声叫了一声,“晚晚——”
她刚转头,傅沉将她压在墙上,湿热的气息吹过她的额角鼻翼,略显冰凉的唇贴上她的……
宋风晚错愕,微张的小嘴让他有了可乘之机,他有些急,唇舌勾缠,身子暧昧。
一手搂着她的腰,热吻急促灼烫,像是有股看不到的火焰……
一路燎原,惹得她骨头缝都酥软得不成样子。
都知道即将分开一段时间,宋风晚慢慢回应,两人正打得火热。
另一边的严少臣辞别乔艾芸等人,这里都是长辈,他留下觉得拘谨,倒不如回酒店自在,他原本开的是严望川的车,早上送去保养还没送回来,他只能徒步走出小区,再寻出租回酒店。
云城不若南江温暖,冻得他浑身直打冷战。
走了七八分钟就看到傅沉车子停在路边,那牛气哄哄的京城牌照想忽视都难,他眯着眼,这都出去快二十分钟了,怎么还在小区。
他下意识四下看了眼……
直接懵逼了。
一个巷子里,傅沉正把宋风晚压在水泥墙上。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他也能感受到两人唇舌交缠的热度,傅沉低着头,宋风晚略显被动,两人身子紧贴着,惹火暧昧。
一股寒风吹来,严少臣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傅沉猛地转头,四目相对,严少臣吓得身子一缩。
宋风晚又急又羞,整个人缩在傅沉怀里,“完蛋了,都让你快点了。”
不过被人打断,两人都没了性子。
傅沉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吻了两下,“回去吧,不用送到门口。”
“那他……”宋风晚羞愤。
“我会处理的。”傅沉又啄了一下她的嘴角才放她离开。
宋风晚心底忐忑,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严少臣。
这知道两人关系匪浅是一方面,但两人吻到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身子哆嗦着,转身要走,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天见过的彪形大汉。
严少臣试图越过他离开,他动一下,千江跟着挪动一寸,“严先生,上车吧,我们聊聊。”傅沉已经走过来。
严少臣几乎是被千江强行拽上车的。
车内暖气很足,傅沉信手拾起盘着串儿,“看到了?”
“傅三爷……”严少臣猜到两人可能是那种关系,但是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昨晚的事,我听晚晚提起过你,你试图帮她解困,我替她谢谢你。”
“应该的,您太客气了。”严少臣有点儿缓不过劲儿,还觉得脑袋晕晕的。
“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点透,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吧?”傅沉指尖盘串儿,说话也有些漫不经心。
即使傅沉不说,严少臣也不敢把他的事情捅出去啊,他没那么不识趣儿。
“传闻说我凉薄无情,面慈心狠,都是真的。”傅沉挑眉。
严少臣心底咯噔一下,“我明白。”
傅沉抬手示意开车的千江停下。
“既然你明白,谈话就到这里,你该下车了,我也赶飞机。”
严少臣和他道别,急忙推门下车。
目送傅沉车子离开后,才一脸懵逼。
这特么把他载到哪里去了啊,这是去机场的路啊,路上空无一车,就这么把他丢下了?
荒郊野岭,他又不是云城人,此刻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寒风呼啸,冷得骨头发颤,傅三爷可真是……
凉薄无情,用完就扔啊。
宋风晚刚到家,正低头剥芦柑,就收到傅沉发来的信息。
【人已处理,勿担心。】
宋风晚一边吃东西,一边嘀咕。
人……处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杀人灭口啊。
**
傅沉回程的途中还接到了傅妧的电话,无非是问他何时回家,顺便提了下孙家的事。
“……二哥回来了?”傅沉低头顺着佛珠上的流苏。
“昨天就到家了,现在还在书房和父亲谈话,你说这孙家怎么教养孩子的,这两人好歹是名义上的兄妹,怎么能做那么龌龊的事情,昨晚听说这事儿,可把我膈应坏了。”
傅妧自然不懂其中的弯弯道道,只是通过媒体了解了一些事。
傅沉低笑没说话。
“那孙公达又干嘛了,怎么被抓进去了,这家人今年算是丢死人了!”傅妧觉得难以置信,边说边叹息。
“二嫂回去了?”
“呵——”傅妧冷笑,“她自己打电话,说不会来过年,要是这时候回来,不是打我们傅家的脸,别提回来了,出事到现在,连通电话都没有,也是憋得住。”
“孙家要是倒了,扶不起来,她不可能再因此得罪我们家,她也不傻。”傅沉分析。
“也是这个道理,不过我看二哥心情不大好,脖子上还有指甲印,他们夫妻肯定吵架了,二哥那么斯文的人,我真想不到,孙琼华敢和他动手。”
“当年二哥是真喜欢孙琼华,处处包容她,夫妻这么多年,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我总有种感觉,他们夫妻矛盾很多……”
傅沉抿了抿嘴,“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具体如何,只有他们夫妻知道。”
“我就和你说一下,在他面前别提孙家,你说孙琼华闹别扭就罢了,这聿修也是,年纪不小了,也这么不通世故,过年不回来?”
“我和你姐夫,包括爸妈和斯年,就连大哥嫂子都打电话说了,平常就罢了,过年总得回来一下吧,愣是说不通。”
“他说要陪二嫂,我觉得他心底对我们傅家是有怨言的,毕竟他谈恋爱这事儿,家里没人支持,还因此被父亲给揍进了医院。”
傅沉嗯了一声,也赞同她的说法。
两人聊了几句才把电话挂断。
此刻车子也抵达机场,三人进入机场,托运后备箱的特产行李,傅沉才看向十方和千江。
“马上过年了,这一年也辛苦你们了。”
“三爷,哪里的话,不辛苦。”十方笑道,他们也是拿钱的,收入比别人高出许多,累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你们两个人的年终奖我晚些会让公司会计打到你们户头。”
“多谢三爷。”十分乐不可支,毕竟傅沉对他们素来大方,这年终奖定然不会少。
“往年过年都会给你们放7天假,今年比较特殊,十方还是照旧放假,千江……”傅沉眯着眼,“你留在云城,加班费,三倍给。”
千江蹙眉,“三爷……”
“不满意,四倍如何?”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是三倍吧,守好晚晚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最看好你。”
千江点头,他知道三爷看好他,才将宋风晚的安危交付给他,可是不能放年假……
很不爽。
十方憋着笑,三爷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