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
也很有道理。
宋清河接受了这个说法。
盛十六见二人气氛缓和,也松了口气,提着食盒走上前,将饭菜一一摆上来。
宋清河这会儿才记得去看盛十六,打量他许久,才皱着眉问:“平日就是你悄悄给主子送饭吗?”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针锋相对
宋清河这话一出, 二人都愣了一瞬。
盛十六直接笑出声,连沈洺都挑了挑眉。
“说得不对吗?”宋清河眨了眨眼,目露不解。
“你心中只有这件事?”沈洺问。
“那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还该有什么事?”宋清河更是不解, 眉头皱得紧紧的,很不明白沈洺这般问的意思。
沈洺也清楚宋清河的性子,倒也没在多说,只叫盛十六将东西都拿出来。
平日里盛十六带东西,都是在保证沈洺不饿着的情况下,尽量的从简。
但这一回却是带来了各式各样的吃食, 丰盛得叫宋清河发出惊呼,一时间也忘了盛十六这事儿。
盛十六目光移到沈洺身上, 见他也看自己, 当即明白什么意思。
“属下先告退了, 主子您慢慢吃。”盛十六恭敬地说, 转身就要走。
“为何不留下来吃了,待会儿一块儿带走呀?”宋清河不解。
这话一出,盛十六脚步微顿, 回头看了沈洺一眼。
沈洺没看盛十六,只看宋清河, 解释道:“他要回家团圆。”
宋清河皱着眉, 思索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般, “他有家人在等,也出得去, 所以要回去团圆。咱们或没有家人, 或出不去, 便只能主仆二人在此团圆。”
这话说来是有些僭越的。
但沈洺并未计较,心中竟还觉得有些道理。
盛十六察觉到沈洺的态度变化,深深看了他一眼,咽了到嘴边的话,心知是不该说的。
他也未打扰,只朝沈洺颔首算打过招呼,并未出声打扰,并小心退了出去。
只留下宋清河与沈洺二人,在屋内吃那一桌子年夜饭。
因着有吃的,宋清河一高兴,更是没什么规矩,与沈洺愈发不像主仆。
好在没有酒,否则她贪杯碰上一点,怕是要说胡话。
“少吃些,夜里积食,难受的是你自己。”沈洺多少有些看不下去,出声提醒。
“嗯嗯……”宋清河一边答应,一边又接着吃。
沈洺知道这小兔子从前过得不好,定是饿狠了,才贪一口吃的。
他也不好说什么,只看着她吃,瞧着差不多了,便连碗筷都夺了,不许她再贪嘴。
宋清河也不是不明白道理的人,一停歇便清醒许多,倒也没说什么。
沈洺松了口气,竟并不厌烦对方的僭越,甚至觉得……甚是舒心。
啧……
是日子过得太平缓舒坦了吗?
才会觉得一个没有主仆之分的小宫女令人舒心。
沈洺心中暗骂自己,却一句都没有责骂宋清河。
用完之后,宋清河将碗筷都收进食盒。
而盛十六也几乎是掐着点过来,却并不走,好似要与沈洺说什么话。
宋清河倒也不是真的笨,瞧着似有这个意思,便赶忙寻了个由头回自己屋去。
可回到自己屋内,才刚坐下来呢,便隐约瞧见外头人影晃动。
“落下什么东西了吗?”宋清河只当是沈洺来寻自己,说着话便去开门。
可这一开门,瞧见的却不是沈洺,而是许久不见的顾西洲。
宋清河一怔,没想到顾西洲会在除夕夜过来。
她瞪圆了眼,瞧着眼前的人,隐约闻到一股酒气,忍不住后退一步。
“清河,你方才说什么?说什么落下东西?”顾西洲有些醉意,才驱使他到这里来。
见一见日思夜想的人。
“没什么,没落下东西,只是以为主子过来了。”宋清河解释道,并未觉得这般说有什么。
“你主子?你说废太子?你怎么会落下东西在他那里呢,你吃饭睡觉都不留他那儿,你多想了!”顾西洲否定着,不知是说给宋清河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啊,我方才在主子那儿用的饭呢。”宋清河说完便后悔了,这般说起来,岂不是暴露盛十六送饭一事。
可这会儿的顾西洲,耳朵里只听见宋清河在沈洺那儿用饭,如何注意得到旁的事。
他慌乱起来,神色间隐隐带了几分恐惧,伸手去抓什么,像是要将宋清河抓入怀中,再不放开一般。
宋清河多少是被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一步。
可就是这一步,竟是激到了顾西洲。
只见顾西洲忽的扣住她的手腕,发狠一般将她往墙上抵,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宋清河吓得浑身僵硬,下意识挣扎起来,使劲推打着顾西洲。
可顾西洲力气实在是大,便是有些醉酒,也不是宋清河这样小的力气能推得动。
“小公爷!”宋清河见他意欲靠近她那洁白的脖颈,急得直喊。
“清河……”顾西洲像是以为宋清河在情真意切喊自己,竟也唤起她的闺名来。
突然,旁边砰的一声传来开门声。
随后顾西洲整个人被拽开,宋清河还未看清来人,便被拽到对方身后去。
她站稳之后,一抬头,才发现来人是沈洺。
“你一个废太子,也管上锦衣卫了?”顾西洲一肚子不满,他一心认定宋清河是他的,自然是瞧沈洺哪儿都不顺眼。
“秽乱宫闱的事儿,也是锦衣卫的活?”沈洺嗤笑。
“你!”顾西洲瞬间清醒,又咀嚼秽乱宫闱四字,更觉冷汗连连。
若方才真叫他得手,怕是要出大事了!
到时候他和宋清河可都别想活。
可清醒归清醒,顾西洲瞧沈洺仍是带了几分复杂。
他哪里愿意自己心爱的姑娘成日待在一个大男人身旁,可宋清河被谢玄姝调到这里来,只要沈允信不发话,他也是没办法的。
“还不走?怎么,等着我回去,你好接着对她下手?”沈洺声音冷冷,明显是动了怒。
“自然不是。”顾西洲听着沈洺直白话语,面上险些挂不住。
宋清河听着,耳朵尖也有些红。
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一想到方才顾西洲的模样,她便忍不住往沈洺身后缩了缩,双手也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一角,依赖甚至不必话语多描绘。
顾西洲瞧着,愈发心中难受。
他不禁想,若没有沈允信谋逆,谢玄姝就不会当贵妃,就没机会调宋清河入南宫。
至于沈洺,不在南宫蹉跎,以宋清河的身份也进不去东宫伺候。
先帝仁厚,到时他只要立功,便可求得赐婚。
便是没立功,他这锦衣卫堂上官也不是白当的。
总归与先帝爷存了些君臣情谊在,到时候提一提赐婚,兴许就答应了。
顾西洲想着,喉间更是发涩,低下头不愿再看,只转而寻些话来,想多留一会儿。
“清河,你姐姐……”顾西洲想说她过得不好,可话到了嘴边,又怕宋清河担忧,只能将话都咽了回去。
“我姐姐怎么了?”宋清河听见姐姐二字,忙从沈洺身后窜出来,站在顾西洲面前,也忘了怕,只急急追问。
“她……她很好,让我告诉你一声。”顾西洲大为窘迫,其实细说来他也不甚明白,只约莫知道是受自己拖累罢了。
至于究竟好不好,他是不知的。
宋清河才松了口气,叫他等一等,又进屋去翻找了起来。
顾西洲等着,在外头的冷风下,已然是清醒不少。
他看着宋清河的背影,隐约知道她寻什么,想阻止她,却又没什么合适的理由。
宋清河翻箱倒柜的,终于从自己带来的那小包行李中,翻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
那布袋子一抖,掉出来的都是入宫这些年攒的月钱。
一瞧那零零碎碎的铜板,沈洺眼皮一跳,神色复杂起来。
宋清河入宫年月虽不长,可到底有那么几年,怎么才攒下这么些银钱呢。
“这是奴婢这几年攒下来的,劳烦小公爷替奴婢带给奴婢的姐姐。”宋清河脸上挂着笑,似不关心自己有几个铜板,只关心自己姐姐有没有钱。
“怎么好拿你的!你在这南宫也难捱,不若自己留着。”顾西洲忙推回去,又要说自己出钱帮忙。
“奴婢在宫里也没什么使银子的地方,还是给姐姐吧。听说公侯人家,要使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还是给姐姐带去吧。”宋清河把那零零碎碎的铜板装回布袋子,整个儿递给顾西洲。
顾西洲满脸为难,竟是下意识看向沈洺,想叫他说两句话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