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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东,你真要鱼死网破?”龚胖子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脸颊的红肿和手背被踩踏出的伤口,冷冰冰的问道。
“我骂你有没有骂错?”枪口调转,张世东将霰弹枪顶在了那老者的头顶,谁也不会怀疑,他真的会扣动扳机。
一辆很普通的现代车冲进了龚家。
与此同时,苍老无力透着病态的咳嗽声在通往后院的甬路上响起。在一个颤巍的中年妇女搀扶下,一个驼背满脸褶皱老人斑的饕餮老翁,眼神混浊涣散,每一步,都似乎将他全身的气力都消耗干净,所有龚家的人看到老翁,俱是大惊失sè,龚胖子一路小跑到老翁的身边,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爷爷。”
“哼!”
声音不大,却透着让人呼吸困难的威势,混浊的双眼放shè出一道慑人的jīng芒。
现代轿车中,走下一个壮硕的男子,见到老翁也是紧走几步,脸上带着几分愧意:“老将军,没想到这件事还惊动您了,是我们的失职。”
在龚家,能被以老将军称之的,只有一个人,活了九十余载的开国元勋,龚家真正能够屹立多年的顶梁柱——龚西进龚老,一个真正退下来几十年不曾参与任何活动的老爷子,始终居住在老宅,拒绝一切访客,不进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团拜,在十几年前还有一些上任的官员来拜会,随着老爷子冷冰冰的拒绝,龚家不说门庭冷落却也不再是过去那样热闹,很多龚家子弟对此都略有微词,认为老爷子没有发挥余热推晚辈们一程,对此,老爷子不解释也不回避,依旧故我的生活在后院的小院子里,种种菜听听戏悠然自得。
越来越多的人遗忘他,可当他真的拿起电话或是站出来时,老站友的子孙不说,还有一些他在担任军事主官时的小兵如今都已经身居高位,只要他还活着,所拥有的能量就难以估量。
“小友,来我这里喝杯苦茶?”老爷子没有理会家里人,没有理会现代车内走下来的实权人物,只是看着张世东,发出邀请。
“我这人喜欢甜的。”张世东的回答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那就喝点甜茶。”老爷子的回应更是大出所有人的预料。
“行吧,你的感谢我就接受了。”
……………………
农家小院,乡土风情。
小板凳,小方桌,炭火炉煮沸的热水,很普通的泡茶手法,只因坐在那里的人而让这幅画面变得意境深远与众不同。
格格不入,这是看到小院内画面之人产生的第一印象,坐在那里的女人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运动服,简练的短发整整齐齐,眉宇之间永远透出思索的状态,站在她的面前你都会觉得压力很大,不知道怎么开口,似乎说什么都是在对方面前班门弄斧。
才气,逼人,让你自惭行溃。
见到张世东,抬起头,露出淡淡的笑容。
“什么时候来的。”张世东没有半分生疏的坐在了女子的身边,老爷子则直接坐在了一个树墩子磨成的椅子上,任由保姆将额头的汗水擦掉并将rì常需要吃的药递上来。
“刚刚。”女子的声音平稳,不见情绪波动,赫然是张世东与之对话的那位神秘女子,林子强口中通天的大人物。
“张先生,我这张老脸,能有几分面子吗?”坐下之后调整呼吸的老爷子突的开口。
“老将军说笑了,您开口了,小子莫敢不从。”
“rì后我龚家子孙,见你,退避三舍。”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老爷子被保姆扶起,缓缓走进屋,那才气逼人的女子自顾自的饮了一杯茶,对老爷子的举动并不生气,任谁看到自家孩子被人收拾成这个模样还能毫无反应。
张世东将茶杯端了起来:“不喝,可惜了,我们西西泡的茶,先不说洗干净没有,那双发号施令的手改泡茶,都值回票价喽。”
老爷子在门口站定脚步,就要转身走回来,被张世东称之为西西的女人端着一杯茶站起身,先一步在老爷子动身之前来到他的身边,将茶递了过去。
颤巍的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品了品,又将茶杯递到嘴边,全部喝光:“甜中有苦,涩味不除,苏小姐的好意,老头子心领了。”
苏惜西露出淡淡公式化的笑容:“老将军身体每况愈下,还是到京中疗养,那里的医疗保障更加全面。”
老爷子盯着苏惜西看了足有几秒钟,转身进屋,飘出一句话:“那就劳烦苏小姐了。”
苏惜西笑着,没有继续客套,那不是她的风格,龚家嚣张跋扈纵横吴郡,与这位还活着有莫大的关系,附近的大军区内就有至少三位实权将军曾经是老爷子的老部下,上面早就有心给龚家一些束缚,又不想让那个下面的人反弹,张世东的无心插柳,给了上面一个借口,这才让负责总参情报工作的苏惜西亲自来了一趟吴郡市。
‘热闹’了一晚上的龚家难以恢复平静,龚胖子一脸落寂的来到小院,站在院门口没敢进去,直到保姆从里面出来对着他招了招手,才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走进老式的在南方不多见的土炕屋内。
炕头上,多少年来喜欢热炕头的老爷子盖着军用被靠在那里,望着墙壁上的几张照片和简报,神sè黯然。
“爷爷,对不起。”龚胖子嘭的一声双膝跪地,泪水哗的流淌下来,这么多年来龚家虽说都在培养以龚杀为首的第四代,可谁都知道,第三代的主事人龚水元龚胖子实际上就是龚家的掌舵人,面对土崩瓦解的危机,龚胖子除了对不起就只剩下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适者生存,以后的rì子不好过了,你顾着自己点就好了,其他人,自求多福吧。记得,别想着报仇,因为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做好死的准备,收拢收拢,这些年你们赚到的钱,足够做个安稳富家翁了,告诉他们想要移民的就走,以后没有吴郡龚家,还有没有龚家,你自己决定,我老了,也累了……”
“知道了爷爷。”
“别觉得委屈,输了就是输了,回头想想,人家有没有先触碰你们的利益,里子面子放不下,惹怒了不该惹的人,我们,现在是反面教材。”
说完这句话,老爷子重新闭上了眼睛,淡淡的一声叹气,让龚胖子试图挺直的腰杆彻底砸趴下。
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再没有任何话语有资格说出口,活了九十几年的老爷子,要因为子孙们的不争气而将一生的傲骨舍弃,老了老了重新踏入燕京,那份落寞萧瑟的滋味,龚胖子能够体会一二,仅仅是这一二就已经让他自责到深深愧疚,难以想象老爷子的心里此刻是什么感受。
突然间,龚胖子有了一个在几分钟之前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来的决定。
……………………
夜幕下的吴郡美轮美奂,现代化的繁华与古韵味的美景相得益彰,张世东和苏惜西漫步走在湖边,现代轿车和战熊开着的悍马缓缓跟在垢面。
“是我该谢你呢?还是你该谢我呢?”张世东自嘲的笑了笑,一件私事最后演变成公事,还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是他帮着国家除掉一颗潜在的毒瘤,还是苏惜西代表的人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给自己撑腰,如今说不清了。
苏惜西习惯xìng的站定,帮张世东整理衣衫,将他领口的一点灰尘掸掉:“照这个程度,不出半年,你就得回来了,至少把能力送回来。”
张世东没有半点的不自然,坦然享受苏惜西的照顾:“如今我有能力了,适当的回报也是应该的,一些没把握恰巧又需要攻击xìng的任务,你可以发给我。”
苏惜西嗯了一声:“你不怕束缚吗?”
张世东在苏惜西的面前几乎没有秘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对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从不觉得这触犯了自己**,而她也从不会刻意的回避什么,有人就说过,苏惜西就是张世东的影子,两人就算是十年不见面,见了面,还是那么的熟悉。
张世东双手枕在脑后,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除非我离开这个国度,否则永远不可能真正的逍遥自在。这个话题没什么可讨论的了,我现在有一个疑问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
“啊?”以苏惜西的智商,第一时间就反映了过来,脸颊微微一红,加快了前行的脚步,打定主意要装傻糊弄过去。
“你已经知道苍老师是谁了,可你告诉我,什么叫迎着冷风站着撸,臭丫头,一段时间不见你学坏了。”
“没有,你讨厌,别闹别闹!!”
街上,嬉闹在一起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而不是手中握有通天权势的女孩和拥有逆天战斗力的男孩,这二人的组合能让一城一地大地震,此刻,却嬉闹在街头,如普通学校里的学生并无分别。
当张世东抱住苏惜西而她没有任何的挣扎,顺从的靠入他怀中时,张世东手臂紧了紧:“你做好准备了吗?做好从女神到女人的准备了吗?”
苏惜西:“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张世东疯了,眼睛在四处扫shè,寻找着环境好的宾馆酒店,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抗住这个……
女神,张开怀抱闭上眼睛,脸颊绯红的任君采摘。
“不过今天不行,我要马上回去!”
“两小时?不,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行不行?”
“我现在只剩下七分钟。”苏惜西能够将任何一件事jīng确到分钟甚至秒的能力,没有人会怀疑。
张世东毫不犹豫的垂下头,噙住了苏惜西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