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这块地是一个果园,小小的一个坡,大概一千多平方,也在规划的范围之内,长期没人打理,他本来以为事情会很好办,没想到事情会不尽人意。
陈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见昨天还有兴趣的两个人听苏钧说不卖,竟然也是毫无意见,心下也知道苏钧才是做主的人,想了想又说,“小兄弟,你不再考虑下,你那个园子我看也是有很多年没打理,既然这样,何不卖给我,价钱我们都可以好商量。”
“这个园子不是我的,是我母亲的,我做不了主。”
陈安在昨天的聊天里,也知道些具体情况,要真等着土地的主人同意,这事情也就黄了,不是说人都二十年都没回来了吗?
本来那块地的位置靠近城郊,二十年那是白菜价,谁会想到城市的中心会往西边迁移,一下变得炙手可热了。
若然不是这样,他老板也就不会对这块地势在必得。这家人完全没有松动,说要等一个短期根本不会回来的人做决定,那就是没得谈了。
李梅从里面出来,刚刚的话她也听到了,苏钧决定不卖,她自然是尊重苏钧的意见,有些抱歉的对陈安说,“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
陈安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你们要是改变主意就打电话给我。”
苏钧接过名片,点了点头,站起来客气的把人送了出去。
李勇是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进家门的,李梅觉得儿子去了警局又去了医院有些不吉利。
找来了一个火盆让李勇进门的时候跨了过去,又用柚子叶的水撒了一些在李勇的身上,嘴里念叨着,“去灾发财。”
一家人这才高高兴兴的进了屋里。
中午因为是李勇回来的第一餐,所以很丰盛,摆了一桌子的菜。
达达有段时间没见到了李勇了,那天又看到李勇生病去了医院,甩着小短腿跑到李勇身边,“表叔你生病好了没有?”
李勇把达达抱了起来,“怎么,达达担心我?表叔身上痛,来,达达亲一个表叔就不痛了。”
达达抱在李勇的胳膊,认真的在李勇脸上亲了一下,小心的问:“还痛不痛?”
一桌子的人都被逗笑。
***
陈秋霞在楼下站了一分钟,苏哲的事情让她最近跑断了腿,就算是有意帮忙的,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也表示无能无力。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苏钧的楼下,她觉得这件事说到底都是苏钧的错,但是连番的收到冷遇,她也没有先前的嚣张气焰了。
只要儿子没事,哪怕她跪在苏钧面前她都愿意。
陆庭川听到敲门的声音,以为是苏钧和达达回来了,嘴角扬起,还算知道早点回来。
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人有些意外。
陈秋霞透过缝隙往房间里张望,没看到人,又问,“苏钧呢?”
“他出去了,可能要晚点回来。”
“哦,那我进去等吧,他去哪儿了,我是苏钧大娘,找他有点事。”顿了顿,陈秋霞看着陆庭川一身休闲,觉得有些奇怪,“你是谁?”
陆庭川眯起眼睛,“我是他朋友。”
☆、第48章
陈秋霞坐了下来,仔细打量了着打量陆庭川,她怎么觉得这人不是普通人……她是知道苏钧有个挺有能耐的朋友,好像是姓季,要不是这样,苏哲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看着陆庭川,心里暗暗的思量,苏钧的朋友莫非就是这个人?
陈秋霞心里有了打算,笑了笑,“你是苏钧的朋友?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陆庭川把手中的文件放了下了下来,声音淡淡的,“我们是以前认识的。”
陈秋霞语气不自觉亲切了些,“哦,那你不是石溪镇人吧?”
“嗯。”陆庭川应了一声,抬眼看了对方一眼。
苏钧的大娘,这个人他的印象不浅。
陈秋霞被这一眼看得有点儿心里发麻,半响没说话,房间一时候安静了下来。
陆庭川无视坐在一边的人,接了两个电话,犹豫了下,还是发了一条短信知会了苏钧家里来了‘客人’。
这是苏钧的家事,他自然是尊重苏钧的意见。
短信发过去不过十秒,那边就回了。
“不要和她多说,我马上回来。”
陆庭川看着屏幕在心里笑了笑,等着苏钧回来救急。
陈秋霞见陆庭川的表情缓和了些,硬着头皮又搭话,“你和咱家苏钧的关系很好吧。”
“很好。”
陈秋霞见对方接了话,在心里松了口气,语气故作平静的说,“那就好,以前可没见过苏钧有什么朋友,他啊,从小就孤僻,这些年很少人和他合得来。”
顿了顿,陈秋霞见对方脸上没有不快之色,接着又说,“苏钧从小就感情淡薄,和我们这些长辈都不怎么亲近,想得比一般人多,心里的弯太多。”
陆庭川脸色没有表情,在心里皱了皱眉。
不管是谁,都不会想听到自别人口中说出自己心上的坏话,陆庭川更甚,苏钧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不需要别人告诉他。
退一万步来说,若是苏钧真如对方所说,那又如何,一如既往是他喜欢的人。
陆庭川就算是有再好的教养,现在也想把眼前的人赶出去,他的眼睛眯了眯,苏钧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欲意何为。
还不容易的重逢,现在他要保护好苏钧,不让对方心里有任何阴霾,受一丝的委屈。
陈秋霞心里没底,瞧了瞧陆庭川,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姓季?”
陆庭川没有回答他,声音没有温度的问,直接了当的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苏哲现在还在警|察局……”说到自己的儿子,陈秋霞的脸上有了动容,“季先生,说到底这是我们的家事,我没想到您会插手,就算是苏哲有不对的地方,他也知道错了。现在那几个人都想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这不公平。我会去劝劝苏钧,毕竟他们也是堂兄弟,苏钧现在可能想不通,但是难保以后不会后悔,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低头见的,难道因为这件事让他们堂兄弟结下梁子,我也希望您能帮帮苏哲。”
说完这些话,陈秋霞有些哽咽,这倒也不是装的,她这几天差点跑断了腿,到处找关系,给人送礼。好不容易有人接了东西,表示试试,没想到一个电话打过去,挂断电话后就像躲瘟神一样把她送了出去,连着礼物都给退了出来。
碰了这么多次壁,她也知道除了眼前的人,怕是没有人能帮自己儿子了。
陆庭川神色淡淡的,听着眼前的人刚刚说的话,他基本能猜到事情的大概。季先生?看来对方是把他当成季煜了。
会闹到警察局,苏钧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苏钧没有告诉他却让季煜帮忙,压下心里的不快,陆庭川决定稍后再去问苏钧。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苏钧是不是又要受什么委屈,如果这样的话……
“年轻人都会犯错的,重要给一次悔过的机会,能改就行,再说了,苏倩不是也没事吗,人又不是苏哲打的,这样把他一个人关起来也太欺负人了。”
陆庭川站了起来,他想到上个星期苏钧有一次匆匆的挂断了他电话,怕就是那时候的事情。
他自上向下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为眼泪有丝毫的动容,声音冰冷,“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想苏钧应该没错,我不希望他受一点儿委屈,我不能谅解你,也不需要你谅解。”
顿了顿,陆庭川又说,“你也认错了人,我不是季先生。”
他不是季先生,不过,却可以比季先生的手段狠一百倍。
陆庭川能把陆氏的版图在接手十年之后扩张到那么大,手段也不是完全磊落的,商人重利,他自然不例外。不过他知道游戏规矩,凡事都有分寸,不会过界留下把柄,更不会让人挑出刺。
陆庭川一向冰冷而理智,感情淡薄,苏钧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意外。
陆庭川把苏钧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自己舍不舍动一根手指的的人,他又怎么能让别人给气受。
何况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季煜或许处理事情公正,会走法律程序,但是陆庭川不能保证自己会那样,他信奉的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