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屿哪敢质疑容祁,这可是有法力的世外高人。
他伸手接过了药丸,眼神暗了暗。
苏慕瑶见萧南屿一脸慎重以及非常怀疑的样子,走上前从容祁身后探出头。
“有毒的!别给你白月光服下,会死。”
萧南屿微微抬眼,看着苏慕瑶。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倒是挺可爱灵动的。
年纪轻轻成了亲,梳起了妇人头,过于活泼好动的眼神。
他扯了扯嘴角道:“白月光是什么?她有名字的,曹幼宁,不姓白。”
这话落下苏慕瑶眼角一抽,无言以对。
她转开眼道:“我挺忙的,你们自便!”
“!!!”
苏慕瑶很快就投入了事业当中,没在理会。
容祁见萧南屿一个劲地盯着苏慕瑶,挪了步子挡在萧南屿身前。
“你再看我就有理由把你色眯眯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萧南屿眸光落下容祁身上,半晌回了话:“会疼吗?”
“!!!”大概是个智障。
萧南屿在深夜里潜入了宫里,多名太医都在外殿侯着,商讨如何救治。
宫女在床畔伺候,困顿的手撑着脑袋守着。
萧南屿没法潜入,只能打晕一个太监,穿上了太监服饰潜入了殿内。
他手里端着药碗,路过的人无人怀疑他。
进了寝宫后,萧南屿推了下困顿的宫女,宫女吓醒了,抬眼一看。
萧南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宫女就识相地闭了嘴。
他坐到了床畔,压低声音道:“帮我扶着她。”
宫女是曹幼宁的亲信,扶起了沉睡的曹幼宁,看着萧南屿捏着曹幼宁的下巴,喂了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王爷……”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动了胎气。”
“是木琅和亲来的公主,如今的琅妃娘娘,那娘娘是上官家的嫡女,上官凝儿。”
萧南屿有些意外,他遣散了上官凝儿后,就让这女子坐着车寻个身份离开京都城。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入了宫做了皇帝的妃嫔。
看来这个上官凝儿是个贪图富贵只想过好日子的女人,可为什么当初执意要嫁给他,不惜做妾。
萧南屿着实不懂这些女人的花花肠子。
“宫里眼线多,本王不能久待,贵妃若是醒了及时传消息给本王。”
“王爷放心,奴婢会的。”
萧南屿很不放心,为曹幼宁拢了拢发,然后一脸忧愁的离开。
曹幼宁是在第二天醒来的,她好像经历一大劫难,人处于恍惚的状态,动不动伤怀,动不动哭闹。
太医也无从下手,不知怎么诊治。
萧南风来看过几日,每次曹幼宁哭着嚷着要求萧南风处死琅妃这个贱女人。
萧南风见曹幼宁死里逃生,脸色苍白,虚弱的很,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解:“你别胡闹了,那是木琅进贡的贡品,是维系两国的友好关系的。”
“皇上,你是鬼迷心窍了?臣妾可以给皇上物色更好的女子,比琅妃更加的美丽,更加的年轻。”
“你好好养身子,太医说了胎儿不稳,别乱走动。”
萧南风敷衍地说了几句,没把曹幼宁的话当回事。
可曹幼宁却很害怕,害怕自己被上官凝儿戳破了奸情,害怕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险,害怕自己生产丢了性命。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在生产的时候一命呜呼,她就难过的掉眼泪。
曹幼宁这样的症状持续了几日,整个人悲伤逆流成河了。
宫人终于给萧南屿传了话,让萧南屿进宫一趟。
萧南屿进宫后,曹幼宁见到人更是哭得不停,两个眼睛通红通红的。
“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呢?别哭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心平气和的解决的,不许再哭了。”
萧南屿可能是曹幼宁的神经寄托,被拥入怀中的时候,才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曹幼宁抽泣着说:“阿屿哥哥,我做错的事情,呜呜呜,我可能要死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
萧南屿稍稍推开了点曹幼宁,伸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
“别哭,哭得我心都疼了。”
“阿屿哥哥,那琅妃是上官凝儿,她进宫就是来报复我的!呜呜呜,是我找了人绑架了她,把她清白玷污了,把人折腾半死不活丢在了乱葬岗。呜呜呜,她是来复仇的,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话落下,萧南屿震惊地看着曹幼宁。
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他认识幼宁是善良的,温婉的,贤良的,不是个歹毒的女子。
他攥着她的肩头,认真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已经遣散她,她也同意离开不再纠缠。你为什么要害人。”
萧南屿的质问声非常的斩钉截铁,铁面无私,根本不似一个爱人该有的温柔体贴。
公事公办的上司质问下属为什么做不好手头上的工作。
“我……呜呜呜,我……”
曹幼宁不停地哭,哭得萧南屿心烦意乱,导致他十分不悦的说:“你只会事后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为什么做事不给人留余地,现在反倒是害怕了。”
“阿屿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现在怕了!呜呜呜,你帮帮我。她要害我,害我们的孩子。”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心地善良,温柔贤淑,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我与你青梅竹马,以往你连踩死蚂蚁都会愧疚,难过,现在你变快让我不认识你了!”
“呜呜呜,呜呜……”
萧南屿对曹幼宁很失望,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气愤的甩袖子走人。
曹幼宁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起身想追出去,可眼前泪眼朦胧,她看不清楚。
“阿屿哥哥,表哥,表……”
过于激动的曹幼宁因站起身而两眼一晕,直接晕了过去。
一时间贵妃宫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萧南屿出了宫后找了酒馆喝酒,他一直想不通就是曹幼宁变的丧心病狂,完全与自己印象里的娇弱表妹不一样。
夜已经很深,酒馆没有什么客,但因为萧南屿一个人不敢打烊。
容祁和苏慕瑶从戏坊出来,两人准备回家的路上,看到了酒坊里独自饮酒的萧南屿。
苏慕瑶皱了皱眉,容祁也蹙了蹙眉。
两人停下后,悄声说着话。
“他怎么了?一人独酒醉?不应该啊!难不成你给的药没有起任何效果?”
苏慕瑶心虚地询问容祁,可真别因为药没效果,暗自伤怀吧?
“不应该啊!那药快死的人吃了都能生龙活虎。”
容祁皱了皱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萧南屿惆怅以及哭丧什么。
“我们还是快走吧!别真是我们的药没效果来找我们茬。”
苏慕瑶只想多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拉住容祁袖子,准备离开。
容祁没动沉默了下道:“问问吧!他要真因为曹幼宁一蹶不振,有了寻死之心,我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萧家下个继承人。”
苏慕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点了头。
两人进去后,直接坐在了萧南屿对面,萧南屿只感觉眼前有投影,遮住了光。
他抬起眼见是苏慕瑶和容祁,有些意外。
容祁看着萧南屿,扯了扯嘴角道:“不介意我们坐下陪你喝几杯吧?”
萧南屿没吭声,看着两人手牵手,坐着也不撒手,腻歪的样子有些无语。
苏慕瑶赶着回去,也不跟萧南屿废话,拧着眉道:“你怎么了?看着好像似一夜之间死了爹娘,心上人被抢了一样。你那幼宁宝宝没事吧?”
“!!!”幼宁宝宝?怎么从这女人嘴里吐出来那么不中听?
“我……”
“大家都朋友,我们可以做你的聆听者,别心里憋着,容易得病。”容祁紧接着落了话。
容祁倒是没有苏慕瑶那么戒备萧南屿,给自己倒了酒还给苏慕瑶倒上一杯。
萧南屿扯了扯嘴角,想了想道:“幼宁最近情绪不对,一直哭不停,面上也没有血色,情绪很不稳定,我不知道怎么安慰。”
为情所困的男子自带一股愁苦之色,苏慕瑶和容祁轻轻叹了一口气。
两人彼此对望,眼神都是戏,好像在说:
【你确定这厮能成为明君?一点也不意气风发,为情所困的皇帝早晚得国破家亡。】
【我也怀疑自己窥探天机错了,这男人好像当不起一国之君。】
两人转开眼,苏慕瑶努了努嘴道:“你要不找找自身问题?为什么你家幼宁宝宝会哭不停?你不经常再她身边,她感受不到来自自己男人的疼爱,包容,你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又怀着孩子,孕妇情绪不稳定,容易胡思乱想,容易猜忌,没有好的心情会容易得抑郁症。”
“!!!”
“你的幼宁宝宝得了抑郁症,每天哭不停,估计是产前抑郁,很有可能会影响胎儿成长,我劝你稳住她的心情,让她有了好心情,没事跟她说说话,让她开心点,对生活充满期待,这样生产后也不会有抑郁症。”
“!!!”
“绝大部分的女人都会有轻微抑郁的,你也别太紧张了。”
“!!!”
容祁不知道抑郁症,弱弱的问:“得了这种病的女人会怎么样?”
“想自杀,想死呗。”
萧南屿有被苏慕瑶的话给吓到,他立即道:“真的吗?不是,她哭是因为上官凝儿,上官凝儿进宫成了琅妃,准备蓄意报复,她害怕了才会哭的不停。”
苏慕瑶闻言,诧异的问:“上官凝儿?被你遣散的上官凝儿?她怎么进宫的?皇帝没有选妃啊!”
“琅妃?木琅来的和亲公主。”容祁接了话。
苏慕瑶有些搞不明白,纳闷的问:“上官凝儿怎么成了和亲公主?她娘是木琅人吗?”
“不,她娘是当今长公主。”
苏慕瑶哦了一声道:“进宫来争宠的吗?可你家幼宁宝宝不是只喜欢你吗?应该不会在意皇帝,也不会跟皇帝的女人争风吃醋。”
萧南屿扯了扯嘴角,他真的不知道苏慕瑶这么能说,跟个喇叭似的,脑子被说的嗡嗡响。
他扯了扯嘴角道:“那个……幼宁可能太爱我了,找人对付了上官凝儿,把人欺负惨了。”
“怎么欺负的?”
“毁了人清白,然后把人折磨的奄奄一息丢在了乱葬岗。”
“!!!”
苏慕瑶有被吓到,没想到高傲优雅的贵妃居然这么恶毒。
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弱弱的说:“还好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不然我就是上官凝儿的下场。”
萧南屿扯了扯嘴角,郁闷极了。
容祁最烦的结果复杂的人物关系,以及人类感情。
他沉声道:“要不是你用情不专,处理方式不够果断,如何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我……”
“太后和皇帝赐婚的时候,你就该直接拒绝。你可是有兵权,得民心的王爷,先帝也有给你下传位昭书,”
容祁的处理方式跟萧南屿是两个极端,容祁当初就很果断的拒绝了曹幼宁,让曹幼宁好好做贵妃别有什么歪心思。
拒绝上官凝儿的搭讪也是直截了当,根本不给人介绍自己的机会。
他不喜欢女人纠缠,也不希望跟女人接触。
可萧南屿跟他不是一个处理方式,优柔寡断根本没什么主见。
这才会跟皇帝的女人纠缠不清,跟上官凝儿纠缠。
“我……”
“眼下我该如何?”
萧南屿觉得容祁和苏慕瑶两人都是他人生导师,可以为他正确指引方向。
苏慕瑶想了想道:“你给你一个建议吧!你要觉得可以,就采纳,不可以就自己想办法。”
“你说。”
“宫里危机四伏,你的幼宁宝宝怀了双胎,实在不利于孕妇待着。你想个办法,把你的幼宁宝宝接出宫吧!我给她找个宅子或是送去下乡,换个环境。”
“这……”
容祁觉得苏慕瑶说的挺有道理的,淡淡道:“把人接出宫吧!别真有什么抑郁症,孩子没落地就想着自杀了断。上官凝儿在宫里,你心爱之人肯定感到不安全,你接出宫找个可靠的人照顾着,你也可以随时随地去找她,安抚下她不安的心理。”
萧南屿见两人说的很对,微微颔首。
须臾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声道:“可若是她不愿意跟我走呢?放不下荣华富贵呢?”
“那你就得审视下这段禁忌的恋爱了?到底要不要再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