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考顺利结束,这一届高二学生顺利通过,都有了拿到毕业证的资格。
每个人都很开心。
程可鱼在放学路上,兴奋地跟夏耳讨论:“会考也没我想的那么难嘛!简直是中考水平,拿a轻轻松松!”
夏耳说:“那你是不是该好好还愿了?”
“哦,对对,等放暑假的,放暑假就去!”程可鱼双手合十,看着老天,说,“看来多让老天保佑还是有好处的,虽说跟我的实力脱不开关系,但也多亏了老天照顾。”
夏耳总是被活泼的程可鱼逗笑。
程可鱼提议去喝奶茶,两个人就往奶茶店走。
却没想,在路上看到了一个人。
男人不像以前那样干瘦,看着仍旧忠厚,老实,人比以前圆润一圈,白了些,也胖了些,是那种长期不事体力劳动,被养出来的虚胖。
他的头剃得很短,贴着头皮有一层头茬,夏耳不是没在别的男人头上看到过这种发型,但是,关于眼前这个人,即使不认识他,也一看就知道,他刚从什么地方出来。
夏耳是认识他的。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夏耳浑身冰冷,整个人僵硬,紧绷,明明是夏天,却如置冰窖。
张大哈出狱了。
第26章
张大哈是十一月份进的局子。
半年, 除了一开始被派出所关押的时间,再出来,也差不多是五月份了。
掐指一算, 才意识到, 那件事原来已经过去了半年。
陈岁跟父母给了她很多宽慰,对她来说, 这件事已经可以被忘掉,放下, 尘封到记忆中了。
但是就这么巧, 他在她已经把这些都抛到九霄云外的时候, 就这么巧地, 出现到了她的面前。
这样说并不妥当。张大哈也是织女镇的人,这是他的家, 小镇一共就这么大,他总要回来,那么他们会碰上也是正常的。
张大哈出来一个月,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碰上,这是不是代表, 其实他进去之后已经接受了教育, 能够认识并改正自己的错误。
可是在这个时候, 她就这么看到他, 她很难做到能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无视掉张大哈这个人。
程可鱼碰了碰夏耳:“你要喝什么味儿啊?”
夏耳缓过神来, 对她摇摇头:“不喝了, 我们回家吧。”
“啊?为什么啊,今天我请客,你真的不喝吗?”
“不喝了。”夏耳抿紧唇角, “我想回家。”
她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程可鱼意识到她语气不对,下意识看了眼张大哈,想到镇上传过的,张大哈因为想跟他们这些高中生要钱被抓起来了,她也害怕张大哈再犯,捂着钱包跟夏耳走了。
夏耳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程可鱼再跟她说什么,她都没心思听。
回到家,夏耳想了又想,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爸妈。
他们说过的,遇到事情,一定要最先告诉他们。
她的爸妈也晃了一下神,夏爸爸说:“那从明天开始,爸接你上下学?万一他再跟你要钱怎么办?”
夏耳没有拒绝爸爸的提议。
但夏耳也不确定,她总觉得,如果张大哈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也应该是在出来之后立即实施,而不是等到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可她不是张大哈,人心难测,她当然猜不中他怎么想。
总而言之,小心永远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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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来临,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要升入高三,为高考备战了。
夏爸爸接送夏耳这段时日里,每天都风平浪静的,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她的爸妈也说,看来张大哈这次进去是被教育过了,以后应该不会再犯了。
渐渐的,夏耳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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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陈岁跟曲燕回了一趟外婆家。
这一去就是一周。
这天夜里,夏耳正在卧室里跟爸妈一起看电视,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喊:“着火啦——救火!快救火!”
徐凤琴当即站了起来,哎唷一声:“这大夏天的,怎么还着火了。”
一边说,一边拉开窗帘,向外一看。
这一看,徐凤琴当即惊叫出声,回头大喊:“是老陈家!老陈家着火了!”
夏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座机电话那拨119,夏爸爸拎着一桶水,徐凤琴拎了半桶,两个人大步流星向外跑,因为跑得太急,晃动得水跟着洒了一路。
夏耳跟119说完情况和地址,下意识拿了条毛巾投湿,也跟着跑出家门。
前院火光冲天。
浓烟滚滚升腾,飞过房顶,后院的玻璃被前院的火光映着,看着火势很大。
夏耳跑到大街上,看到街口站着的全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或是围观,或是跟着拎水救火,对着着火的陈家指指点点。
这把火要说大,确实很大,可对房子的损害并没有那么大,反而吹进去的都是浓烟。
夏耳刚走到陈家大门口,拎着水桶去泼水的人里出外进,都是附近的邻居。
“那边那边!要烧着窗户了!”
“西边!台阶下面,要往上烧了!”
“里面的人出来没有?快救人!一会儿被烟呛死了!”
人们呼喊着,都很焦急地想冲进去救人,衣服脱了直接扔水桶里浸湿,围身上就冲了进去。
不一会儿,只听房间里传来有人大呼小叫的声音,不时能听到有人大喊“滚”“出去”之类。
大街上的人全都听得到。
但是浓烟不住往里面滚,尤其这会儿为了救人还把门打开了,直往里面飘。
不一会儿,里面进去的人全都捂着口鼻跑了出来。
“人呢?”
“没救出来吗?”
“老陈家他们人哪去了?”
众人紧张地追问进去的人的情况,他们被呛得眼泪直流,一边弯腰大口呼吸空气,一边朝众人直摆手。
没过几秒,只见陈家的房子里,冲出来两个赤身裸体的人。
是一男一女,男的没戴眼镜,但是通过外貌也能辨认出来,正是陈广。而那个女的,众人一看,发现并不认识,起码,她不是曲燕,不是陈广的媳妇。
陈广一出来,徐凤琴当即就把夏耳的眼睛捂住了,紧接着把她按在怀里,低头说:“女儿别看。”
夏耳也觉得自己不适合看,早在徐凤琴提醒之前,她就已经别过了头。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曲燕呢?”
“好像是带儿子回娘家了。”
“这事儿闹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老陈跟他媳妇儿不是感情好吗?怎么媳妇儿不在家就跟别的女人睡觉啊?”
“光不出溜跑出来,可真丢人,以后还活不活了。”
“谁说不是呢……”
“这回好了,以后等着给人看笑话吧。”
“……”
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夏耳埋在徐凤琴的怀里,一时之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上次去找陈岁,他不在家,只有陈广在。
当时她打开门,看到衣着凌乱的陈广,还有脖子上暧昧的红痕,以及屋子里传来的奇怪的声音,她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她不小心撞见了陈广跟陈阿姨在做什么。
现在她终于明白,陈广那天为什么会那样慌张。
里面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陈阿姨。
是眼前这个赤身裸体的,或者别的女人,总而言之,陈岁的爸爸在搞婚外情。
街道上全都是街坊邻居,住的近的全都来了。
事情发酵成这样,大家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今夜陈家的火灾,而是,陈广跟女人搞破鞋这件事。
镇上的消防大队很快赶来。
陈家的火势也被救下。
这场火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烧的都是院子,门窗,墙壁被烟火熏黑,财物损失根本称不上。
经检验,院子里有汽油痕迹,应该是人为放火。
可一没财物丢失,二没伤人情况,火警也猜不出放火的人有什么动机。
但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却是火灾之后发生的情况。
陈广搞破鞋的事一夜之间传遍小镇。
再提起陈广跟曲燕这对夫妻,大家的语气已经不是羡慕,而是变成了嘲讽。
“他们家啊?也就看着好,私底下不一定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