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在白霜月还没将人带来之前,她还在担心自己之前的做法,是不是会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
可现在看到这跟着白霜月进来的女子,柳如觉得自己做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也就只有白霜月这蠢女人,才会把这样的狐狸精,往自己的丈夫面前带。
不得不说,柳如的智商在很大时候,简直就是她致命的硬伤!
“姐姐,你怎么就突然把人带过来了呢!老爷病重,实在是不易见外人啊!”
那边的柳如赶紧小跑着过来,甚至还企图用她那小身板挡住乐儿他们,不让他们见到杨天。
白霜月见柳如这副令人讨厌的做派,立刻就把自己刚才受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什么姐姐,还有没有规矩了!叫夫人!”
面对白霜月的怒斥,就算是傻子也听出了这女人话里的怒气,所以柳如被教训后也只能不甘地喊了白霜月一声“夫人”,然后就退到一旁了。
乐儿在旁边看着被当成了出气筒的女子,却是笑着看了一眼白霜月,然后张嘴说到:“杨府真是好家教!”
对此,白霜月也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前伸了伸手,对着乐儿说到:“刘姑娘前面请吧,家夫就在前面了。”
乐儿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已经站至旁边的柳如,看着这两个怎么看都别扭的女人,知道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这两人之间怎么可能这么奇怪。
可是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别说话的好,要不然就白霜月那女人小心眼的劲,绝对能把自己弄死!
于是柳如选择了以一副监视的模样,跟在已经进了内屋的三人后面,以防这女人做出什么勾人的举动来。
就在柳如万般的胡思乱想间,那边白霜月已经带着乐儿和高晋来到了杨天的床边。
乐儿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天,眉头不禁皱起,不过才一两天的工夫,怎么变得如此严重了?
看着杨天铁青的脸色,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这简直就是一副快死了的样子啊!
就在乐儿震惊着杨天变化的时候,白霜月已经俯身在了杨天的耳边,对着他说:“相公,有人来看你了!相公!”
之前喂药,已经闹了杨天好一会儿,所以疲惫的杨天在白霜月离开后,便睡了。
杨天在白霜月的呼喊中,睁开了眼睛,迷蒙的眼神先是看到了自己的夫人,然后他睁大了双眼,便挣扎着想要起身。
这下别说是柳如了,就连白霜月见了也不禁吓住了,急忙扶住了自己的丈夫,“夫君,你这是做什么!你身子不好,还是赶紧躺着的!”
白霜月企图扶着杨天躺回去,但也不知道杨天哪来的力气,竟然被他躲开了。
“属,属——”杨天努力张着嘴,可是并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只能看到他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只有白霜月在一旁隐约听到,“叔”这个字眼,所以心里不禁猜测着:难不成这两人,是杨天叔叔家里的?
可是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他家里还有这样的亲戚啊?
要说白霜月当年在嫁给杨天之前,他的家中也不过只有一间屋舍,十亩两天,生活算不得有多富裕,和白家这样的富庶之家来说,简直就是门不当户不对。
可杨天身上却有一别人比不上的地方,那就是他不过双十年岁,就已是秀才之身,这让当时家中并无功名在身的白家,对杨天很是看好。
就将身为庶女的白霜月,嫁进了这杨家,当时这白家为了杨天这姑爷,可还给白霜月准备了不少的嫁妆。
三间铺子,百两白银,绸缎布匹数十,这对庶女出嫁来说,已是很好了。
只是白家希望杨天高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杨天名落孙山,至此一蹶不振,甚至还染上了赌博这恶习。
不仅输光了白霜月的嫁妆,甚至还经常有人拿着借条,去找白家要债。
时间一久,白家算是彻底放弃了杨天这姑爷,至此放出风声,和白霜月断绝关系,不再来往。
这样的日子长达好几年,而那时的杨天也早就过了三十而立之年,一事无成。
直到那年,在冬日替人洗衣的白霜月,突然腹痛不止,邻居将人送到医馆后才得知,竟是小产了,而且恐是再难有孕了。
杨天被人从赌馆里拽出来,来到医馆听到这消息后,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妻子,一言不发地愣在了原地。
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过往——
那年那个一身嫁衣,清丽娇羞,顾盼生姿的女子,此刻却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地躺在那里。
他桌前读书,她倚窗绣花……
为她描眉,为她种下桃树,为她……
可是什么时候起,这些都变了,他爱上了赌博,言语之间再无恩爱。
每次回家,为的就是向她拿钱,甚至一年到头在家中留宿的日子,连一双手都不曾有,整日流连在赌坊。
他们婚后十数年,一直都不曾有过子嗣,可是如今在不觉间有了第一个孩子,却因为他的妻子在冬日为人洗衣,导致身子受寒,终身不再有孕!
这样的打击,彻底击垮了杨天!
他跪在白霜月的床边,痛哭着一下又一下地扇着自己的脸,没有说任何求原谅的话,只有——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我该死!
这些自责的话。
那时已经苏醒过来的白霜月,看着昔日疼爱自己的丈夫,如此懊恼的模样,心里之前的恨,还有怨也奇迹般的消失了。
只是轻轻抬手,握住了杨天的手,轻声对他说着:“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吗?”
杨天闻言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反握着妻子那已经不再柔滑的双手,重声保证着:“我杨天发誓,今生定不负你!定要让你过上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日子!”
然后杨天就这样弃书,从了商,哪怕在这过程中多次失败,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一蹶不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成了如今拍卖会的管事了。 只是昔日誓言,终究还是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