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听到这里,柳寒总算是弄明白了,汪文今天来城主府是为了什么!
这根本就是上门威胁他来了啊!
昨晚你那夫人侄子放火烧人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他甚至还想弄死我来着。
只是本事太弱,没成功,所以我找了衙差把他抓进了大牢。
可谁知道你竟然把人给带回来了,所以我现在来讨个公道,你就看着咋办吧!
这是柳寒从汪文的那些话里,读出来的话外音。
如果这个时候柳寒可以翻脸,他真是想把汪文这家伙赶出去。
但谁让在这件事情上,是他们城主府理亏了呢!
而且汪文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是鲍余那小子干的好事,恐怕也是给他留面子了。
这么一想,柳寒这心里也是多少好受了一些。
只是对于鲍余的愚蠢行为,柳寒这次也是给恨上了。
“呵呵,汪掌柜如果想知道,回头就去问问崔县令呗!”
“不过对于汪掌柜刚才说,想要继续用刘怀那家伙做乐舞坊的掌柜,本城主觉得这主意甚好!”
汪文对于柳寒的退缩,表示没有任何意外。
除非他是希望自己今日出了城主大门后,就直奔衙门,亲自去指证鲍余那小子杀人放火。
要真是那样的话,恐怕这鲍家得绝后了!
“既然柳城主也是如此认为,那汪某算是彻底放心了。”
“今日茶也喝了,那汪某就先告辞了。”
“待来日乐舞坊重新开张之日,还请柳城主和尊夫人驾临啊!”
“那是一定!”
两人客套了一番后,柳城主亲自送走了汪文,然后便直接去了后院。
这件事情如果不和自家夫人,还有她那位侄子说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就照那两人的暴脾气,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大麻烦呢!
果不其然,当柳寒将汪文的来意,还有他的打算刚说完,不管是鲍氏还是鲍余都接受不了。
“姑丈您怎么能涨他人威风,委屈自己的侄子呢!”
“姑姑,我可不同意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那老家伙,他必须得交到我手里!”
看着冲自己撒娇的侄子,鲍氏哪有不依的道理。
“余儿别担心,姑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安抚了自己侄子后,鲍氏又面色不虞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他汪文不过就是一介下贱商户,凭什么因为他的一番话就要让我家余儿受委屈!”
“相公,你又不是没看见余儿的这张脸,都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了!”
“要我说啊,这件事情不仅不能轻易放过他们,相反还要连带着那汪文一起教训,要不是他,余儿哪里用的受这些苦!”
“余儿从小到大都是我大哥和大嫂手里的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如今变成这样,他们看到得多心疼啊!”
鲍氏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柳寒看了立刻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上前拥住了鲍氏,出声安慰着:“夫人别哭了,你一哭,做为夫的我心都疼了!”
躺在床上的鲍余看着自己姑姑,把柳寒收拾的妥妥帖帖的模样,心中也是得意不已。
他想这件事情,肯定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走的!
就连此刻窝在柳寒怀里抹眼泪的鲍氏,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柳寒安慰了自己夫人一番话,原本的决定并没有因此改变。
“夫人,这件事情是咱们余儿理亏,真的不好强行追究。”
“要是惹恼了汪文那只老狐狸,导致他去了衙门指证余儿,昨夜在乐舞坊企图放火杀人的话,按照崔东对我们城主府看不顺眼的情况,余儿可就危险了!”
“轻则流放千里,重则指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呢!”
柳寒故意说的严重了一些,不过有些话他也没说错。
如果鲍余真的落进了崔东的手里,就他们城主府和衙门相互看不顺眼的情况,指不定捏造出什么更为严重的证据,直接要了鲍余的命呢!
不过最最重要的一点柳寒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得罪了汪文,他可是会少了来自漕运很大一笔孝敬的银子。
在钱财这方面,柳寒虽然疼爱鲍氏,却从来不会让她一个妇道人家插手。
这也导致了鲍氏并不知道,汪文真正的价值在哪里,只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酒楼掌柜。
所以才会在面对自家夫君的劝说时,那么的不以为然。
只是眼下在听了自家夫君的又一番解释后,她多少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自然也知道如果眼下再继续坚持找刘怀,和乐舞坊的麻烦,那么最后真正麻烦的会是他们城主府!
鲍氏想清楚了事情的关键,但鲍余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只听着他这姑父就是不想替他报仇,这心里就不高兴,而他更是直接当着柳寒的面说了出来。
“姑父你不想给我这个夫人侄子出气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我们鲍家也不是没有人了,想必我爹娘知道我昨日受的委屈,一定会为他们唯一的儿子报仇的!”
鲍氏看着自己这蠢侄子居然还威胁起了自家相公,心里一时也是埋怨着,她那娘家大哥和大嫂。
竟然把这唯一的继承人,养成了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看着已然生气的自家相公,鲍氏这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
不再忙着安抚自家侄子,反而和柳寒服了个软。
“相公您可千万别和余儿计较啊,他就是伤情过重,这会儿尽说胡话呢!”
柳寒听到这话,脸色并没有缓和。
至于鲍余见自家姑姑不仅没有帮他说话,反而还向着外人说他,脸色是变得更加难看了。
“姑姑你怎么——”
可是这次鲍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鲍氏给出声打断了。
“余儿还不赶紧和你姑丈道歉,为了你的事情他可是心力交瘁,你怎么能说刚才那些伤他心的话呢!”
鲍氏嘴上在教训着自己的侄子,但是一双眼睛却在柳寒看不到的地方,给鲍余一直眨眼暗示着。 看到这里,鲍余也意识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