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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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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不远处忽然响起了轻微的声音,就像是重物落到了地面。

西瑟霍然回头:“谁!”

不知道是谁藏在了那里,偷听了他与阿佳妮的对话,完整的想法在心中浮现出的刹那,西瑟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把那只卑劣的臭虫抓出来!

他立刻就朝着声源地冲过去,那一瞬间速度快到了极致,可那个人影根本没有躲,连逃离的意思都没有。

空气里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呕哑嘲哳,刺耳难听。

西瑟来到了那个人身前,猛地拧住了对方的胳膊,掐住了对方的下巴。

与之同时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那是他的妹妹随之跟了过来,有一些吃惊。

“墨菲?”

灯光在那一刻悉数亮起,西瑟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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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形吊灯照亮了整个寝宫。

西瑟一只手手掐着孩子的胳膊,另一只手握着孩子的下巴,只要看一眼就会知道,被禁锢的那个人会有多么的难受,可是墨菲一声都不吭。

“哥哥,快放开,他伤还没有好。”

楚歌催促着,但是西瑟并未立刻放开,他冷冷的盯了墨菲好一会儿。

“你就这样纵容你的奴隶?什么规矩都不教他?甚至都不追究他在这里偷听?”

“他只是想过来找我而已。”

迎着西瑟怒意未退的目光,楚歌叹了一口气:“墨菲的嗓子被毁了,他已经说不了话了。”

第175章 act3·裂魂

——哒哒。

——哒哒。

——哒哒。

轻快而富有韵律的马蹄声不断响起, 一列车队在大道上如长蛇般排开, 两旁跟随的高头大马与装备精良的骑士,无不昭示着这一行队伍来头不简单。瞧那描金绘银的车厢、闪闪发亮的铠甲、沉重庞大的货物,这应当是哪个贵族出行。

而如果有人稍微细心一些, 仔细观察, 看到车厢上蔓生的荆棘徽章,便能够猜得出来,坐在里面的应当是王室的成员。

而只要联系一下最近的大事, 观察一下车队行驶的方向,那马车中的人究竟是谁,几乎不作他想。

那是帝国的小公主, 阿佳妮索恩,应着魔王使者的要求,前往遥远的北方去。

皇帝对外宣称, 小公主即将去和亲,当她成为憎恶之王的新娘后, 北方的战事自然而然就会消弭。

姑且不论这信誓旦旦的保证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但谁不知道, 从此等待小公主的,是艰难莫测的前途呢?

名为新娘,实为礼物,就这样被皇帝毫不留情的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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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交叉着手坐在马车中央, 在不久之前的中央广场, 皇帝为他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

尊贵绝伦的陛下含着泪水将自己的小女儿送离, 尽管他的眼底并没有一丝真心实意,碧蓝色的眼睛里飘着浑浊的飞絮,恰恰与一旁的金发青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西瑟索恩看上去就像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打断皇帝的演讲,可最终他却无能为力,皇帝连召了几名技艺惊人的大剑师守在王储殿下左右,就预防着出现这样的意外。

皇帝终于念完了他的演讲词,对于四周激动、感慨、赞扬的目光十分满意,他昭告了所有的贵族、所有的平民、所有的士兵,公主殿下为了解决这场灾祸,自愿到北方去。

他巧妙地捏造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魔族入侵这一场祸事,其实是因为公主殿下而起。

非常棒的方法,把所有的目光都引到了小公主的身上去。

从此以后,如果在前往北方的路途上出了什么意外,那恐怕楚歌自己都会被人们骂死。

“您满意了吗?”楚歌轻声问他。

在皇帝臃肿的脸庞上挤出了笑容、如慈父般伸手要抚摸过他长发的时候,微微的笑了一下: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的王权了。”

他轻轻地扭转了身体,巧妙的避开了皇帝的手,他看到纳塞索恩整张脸都抽搐在了一起,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疑。

于是也含着泪水,就像是不想要再看到这令人心碎的一幕,旋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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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知道自己没有错,皇帝的震惊证明了那个猜测——

他知道阿佳妮索恩的真实身份。

他害怕阿佳妮索恩的存在会威胁到他至高无上的王权、威胁到西瑟继承人的身份,所以决意要把他送到北方去。

而皇帝内心中所畏惧的

他低下了头去,拇指轻轻抚过了食指上的蔷薇花戒,在昨夜的月色里、当西瑟给他戴上了这枚戒指之后,有关于他自己的文字,就悄然变化——

人物仍然是阿佳妮索恩,身份仍然是皇帝的公主、帝国的玫瑰。

然而在那之后,曾经的问号里,又多出来了新的一个头衔:

索恩家族的继承人。

——而这个头衔,他从来都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

楚歌甚至下意识的朝着西瑟确认,然而直到他离开,也没有见着西瑟发生变化。

索菲娅告诉他,这枚蔷薇花戒指,是蔷薇家族的信物。

可为什么,当他戴在了食指上之后,却成为了荆棘家族的继承人?

如此的奇怪,令人困惑不解。

楚歌再一次调出了相关的文字,他已经看过了一次:

物品蔷薇花戒

类型首饰

使用条件索恩家族的继承人

备注蔷薇家族的信物,经过教皇圣格里高列陛下的加持,堪以敌国的财富与世间最尊贵的身份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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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不接后语,如此的荒谬。

这枚戒指最后一次现世是在蔷薇公爵的手上,洛兰家族最后的传人在断头台上被砍下了头颅。

那个时候正是旧帝国与新纪元相接的时候,执掌帝国的正是屠夫。

在那之后这枚戒指就彻底的失去了下落,仿佛被掩埋在了历史重重地阴霾与尘埃里。

那么,阿佳妮索恩,一个迄今为止都还未成人的少年,他甚至还没有满十五岁,如何得知这枚数千年前戒指的下落?

更何况,明明是洛兰家族的信物,却成为了索恩家族的继承人。

又究竟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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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百思不得其解,他完全不明白,这枚戒指告诉他的信息是什么。

索菲娅说是因为他的蔷薇花戒被取走了,所以他才没有想的起来,可如今已经回到了他的手里,他却依旧一无所知。

衣袖仿佛被扯了扯,他侧过了头去,是墨菲正看着他。

没有让这个孩子继续待在侍女们的马车,楚歌直接将他带在了自己身边,当车队离开了翡冷翠之后,他就让墨菲来到了自己的车厢里。

马车沿着宽阔的大道,不疾不徐的行驶,四周吹来了清爽的河风,带着略略湿润的水汽。

墨菲拿起了鹅毛笔,小心的写着:

——为什么我们不乘船呢?

他撩起了纱幔窗帘,正好露出了外界的景色,一片青青郁郁,满眼翠绿。

这个时候,顺着大道,他们已经来到了日涅河边,再往前走上一些时候,就会到达海德格尔山下、日涅河畔的码头。

船帆往来,络绎不绝。

楚歌曾经来过这里,尽管他自己已经没有了什么印象,当他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在那个码头,格伦夏尔将他从船上带下,交给了西瑟。

而眼下,马车外守着的骑士,又变成了格伦夏尔。

他从恍惚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耽搁了太久,于是微笑着,摸了摸墨菲的脑袋:“你想坐船吗?”

墨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写道:

——我只是想,坐船更好一些。

表达的语焉不详,但楚歌大概还是明白他的意思,或许墨菲认为,坐船会受更少的颠簸。

他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们是去北方啊。”

墨菲咬唇。

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楚歌笑了起来:“如果乘船从日涅河到北方,是逆流而上的日涅河的源头就在北方的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一路流经而下,我们是在中游,而要去的地方在上游。”

拜那些被禁足的日子所赐,楚歌看了不少的书,尽管走马观花,但多多少少也记下来了一些。

鹅毛笔动了动,羊皮纸上再度浮现一行字:

——船开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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