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没动,太子的手便一直伸着,僵持了一阵,还是唐韵妥协了,没跳过去,却下了马,乖乖地递出了手。
太子将她提上了马背,唐韵刚跨坐在了他怀里,太子便擒住了她的下颚,舌尖疯狂地撬开了她的唇齿。
娇滴滴的呜咽声从她嘴里溢了出来,适才索绕在太子脑子里的那股子不适,才终于慢慢地散去。
*
唐韵半夜不用再离开,太子也没着急。
从黄昏一直到伸手不见五指了,营帐外,才响起了马蹄声,明公公提着灯,过来引路,太子从马背上下来,怀里抱着个人,白皙小巧的脚裸,在披风下轻轻地晃动。
明公公:......
这一出来,果然就放纵了。
唐韵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身汗透,被太子放进木桶里时,周身酸软得没了半点力气。
太子舀起水,淋在她肩头,洗净了粘在她身上的泥土。
一根一根捻起了她头发丝上的枯草。
唐韵由着他折腾,被他抱在床榻后,一双眼皮子实在合不上。
太子沐浴完进来,便见她趴在了枕头上,睡得香甜,微微红肿的眼角明显布了一层哭过的桃红。
太子:......
太子有些后悔适才的冲动。
不是后悔碰了她,而是对自己逐渐失去的自制力,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恐慌。
他何时竟变得如此不知节制。
最初不过是个吻......
太子捏了捏眉心,将褥子给她搭好,挨着她身侧静坐了一阵,才唤了一声明公公,“进来。”
明公公拂帘,垂着头,不敢乱看。
“东西呢。”
明公公赶紧从袖筒里掏出了一个木匣子,奉上,“这碧玺是从天竺传过来的,奴才破费了一番周折才得到。”
太子推开木匣子的盖儿,里头是一串碧玺手环,每一颗碧玺的成色都是极好。
一看就是好东西。
也不只是这一回,殿下给唐姑娘送过去的东西,就没有一样含糊,回回都是自个儿亲手挑选。
如今这串碧玺,更是无价之宝。
明公公知道,殿下找这东西来,是因为唐姑娘的腹痛之症,上回从逢春殿回来,殿下便吩咐了他,一直在寻。
这一串,是近日得来,最好的一串。
“嗯,下去吧。”
太子将匣子盖儿合上,轻轻地给唐韵放在了枕头边上,才拿起了屏障上的大氅,披在身上,转身走了出去。
今日冬至,皇宫还有一场夜宴。
*
皇上来行宫没带吴贵嫔,却带来了一批舞女。
太子回到行宫时,殿内正是热闹。
皇上坐在首位,旁边是康王,还有一并前来的几位臣子,正饮酒搂着美人儿,赏起了歌舞。
皇上饮了一口身旁美人儿递过来的美酒,一抬头,便看到了太子,目光看着他走到了跟前才皱眉道,“今儿冬至,外面天寒地冻,也不知道你去赛哪门子的马。”
太子上前行礼,“父皇。”
皇上指了身旁的座儿,“坐吧,难得有一日轻松,好好赏赏歌舞。”
太子点头。
皇上示意身旁的美人儿,“去给太子添酒。”
快二十了,也该尝尝女人是何滋味。
一开春,就得选太子妃,在这之前,找几个女人教教他,也是应该。
皇上以为,正因为他见的姑娘太少,才会选上苏家那位四姑娘。
等过了隐,来年开春也该知道如何选了。
美人儿得了皇上的示意,立马起身,脚步款款地走到了太子身旁,娇滴滴地唤了一声殿下,酒壶里的酒水潺潺地流入了他跟前的酒杯里。
太子眸子下敛,不动声色。
美人儿倒完酒,清凉的身子开始慢慢地挨过来时,太子的手肘才缓缓抬起,及时地将其隔开。
对面的康王爷瞧了个正着。
知道皇上今儿夜里,特意办这一场酒宴,是为何,这便一声笑了出来,颇有经验地道,“太子这怕是还不习惯。”
皇上也瞧见了太子的举动,正纳闷呢,听康王爷一说,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平日里瞧着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极为逗姑娘喜欢,可这些年身边连个妾室都没。
什么娶妻前不纳妾。
他是太子,还不能先有个女人了。
“一回生,二回熟,今日难得放松,就别再绷着了。”皇后是他母后,有些话不好说,只有他这个当父皇的来引导,“今夜这些舞女,你看上了谁,就挑谁。”
皇上说完,便看向了正被美人儿喂着酒水的二皇子,笑着道,“你二弟适才不也放不开,如今不挺尽兴。”
太子笑着点头,“父皇说的是。”
一场舞曲下来,太子却没挑人。
皇上眉头一皱,有些急了,“怎的,没看上?”
“儿臣......”
“又不是让你选妃,要那么完美作甚。”皇上直接点了其中姿色最好的一位舞女,“送太子回房。”
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放不开,关上门来,总不会再害臊。
*
翌日唐韵醒来,已过了巳时。
营帐内早已没了人。
唐韵翻身起来,一眼就瞧见了枕头边上多了一只木匣子。
昨日歇下的时候还没有,今儿早上突然出现在了这儿,唐韵便知道,是太子留给她的。
唐韵没去碰,起身穿好衣裳,掀开了布帘。
小顺子守在外面,见唐韵出来了赶紧道,“唐姑娘醒了?昨儿夜里陛下有召,殿下先回了行宫,嘱咐姑娘多歇息一会儿,不急着回去。”
唐韵便也明白,她又成了那见不得光的人。
唐韵点头,笑着道,“歇够了,劳烦顺公公,咱就回去吧。”
坐上了马车,小顺子才从后面急着追了上来,将手里的木匣子递给了她,“姑娘落了东西。”
“多谢。”唐韵伸手接过。
车帘落下了,唐韵才打开木匣子。
她虽不太识货,但想起上回阮嬷嬷卖掉的那一堆金银珠宝,唐韵心头也知道,这东西应该值不少钱。
唐韵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戴到了手腕上。
挺好看。
暂时还不缺银子,先且留着吧。
*
韩靖是后半夜到的行宫。
一推门进去,脚步险些踩到了地上的人,韩靖一愣,手里的火折子一瞬亮了起来。
床榻上的太子也睁开了眼睛,“丢出去。”
韩靖扫了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乎半果的女人,迟迟没动,“臣,臣还是找明公公来。”
太子:......
片刻后,韩靖还当真找了明公公进来,明公公倒没扭捏,一把捞起舞女的两只胳膊,赶紧将人挪了出去。
太子这才从床榻上起身。
韩靖上前禀报道,“人前夜去了一趟吴贵嫔的明春殿,待了半刻的功夫,出来后,消失在了御膳房,避免打草惊蛇,臣未露面。”
太子眉目轻扬,“吴贵嫔?”
韩靖继续禀报道,“吴贵嫔今日拿了银子,去京兆府,将吴氏赎了出来,为的便是六年前的一桩事。”
太子看向她。
韩靖道,“六年前,扬州宁家十余间铺子,一夜之间被烧毁,水路接连遭劫,均是出于吴家之手,事后唐文轩断了宁家的通关之路,将其驱赶到了西戎,看上的便是唐家的侯府夫人之位。”
太子:......
怎么又是唐家和宁家。
太子顿了片刻才道,“六年前,吴贵嫔不过刚进宫,只是一介美人,她何来的势力,灭了宁家?”
上回明公公已经查过了,吴家除了唐府吴氏和吴贵嫔,家中并没有什么人,就连唯一的父亲也在六年前,病死了。
唐文轩没那么大胆子。
就凭两个女人,能毁了宁家?
“据属下所查,当年宁家被毁之时,吴家的老爷子尚还健在,且生前行踪一直不定,街坊邻里一月里难得见上一回面,吴贵嫔进宫为美人,吴氏成了唐家正夫人后,才身染重病离世。”
太子问,“查了吗。”
韩靖道,“属下正在查,暂时还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