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瑜微微愣了一下，“什么？”
关明执着伞，眼神有些不该是他身上出现的狠厉目光，“你都和荣光集团的陆总在一起了，你认为季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还会接你的电话吗？”
宋时瑜怔在了原地，喃喃道：“季霖，他不会这么……”
"不会什么？”，关明感受到风越来越大，语气也更加刻薄起来，“宋先生，该不会认为自己魅力无边吧！一边和陆总在一起，另一边又想享受季总对你好。”
宋时瑜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
“既然没有这种想法，宋先生就此别过吧！季总今天不会出现这了，时间不早了，我受季总嘱托还有一些体己话要跟季老说，就不送你了。”
宋时瑜被关明这番话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又看对方从怀里拿出了一些药王谷的信物出来，知道自己再这样待下去，多少是不礼貌了，抓着伞转身离开了。
几分钟后，关明确定宋时瑜真的离开后，才弯腰敲响了车窗玻璃，“季总，季老的贡品准备好了。”
季霖在里面咳嗽了几声，捂着手帕下来了。
他下意识去搀扶对方，被季霖无视了，“还不到那个地步。”
关明将手收了回来，脸色一片平静，“是，我多余了。”
随即站在原地，没有再上前。
季霖一人撑着伞径直向前走去，对着墓碑鞠躬了三下。
随即，又按照药王谷的规矩，在对方的墓碑上放了一枚纸折的木槿花。
“季叔，按照你说的，给你挑了这个地方，地下你和父亲也算是团聚了。”
他摸了摸怀里雕刻的青玉章，“我也雕了一枚，可惜也和父亲一样没有送出去。”
低声又说了几句，“季枫他比我们有福气，文集是个不错的，他会把他照顾好的，你放心……”
季霖说完，又闷声咳嗽了几声，接着往旁边的父亲和爸爸的墓碑走去。
墓碑上放了两束黄色菊花，季霖嘴角微抿了起来，“他竟然也给你们送了花，可惜儿子我啊没能跟他在一起。”
他咳嗽了几声，平复后对着墓碑上模糊的面孔道：
“爸爸，希望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张，把季叔也葬在这，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人在下面的，等我下去后，我就陪在你身旁。”
季霖在墓碑前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直到雨下了更大一点时，关明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件黑色长款大衣过来披到了季霖身上，又把手机递了过去，“季总，你手机来电了。”
季霖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来显，是季冉，季霖本不想接，但是想了想不接等会回去肯定会受到某人没完没了的唠叨，他还是滑向了绿色按钮。
“怎么了？师兄。”
电话那头，语气不太友好，“怎么了？你这好端端的又跑哪去了？今天的药都没给你换。”
季霖笑了一声，“关在医院久了，就想出来透透气。”
“透气？医院外面的风景不值得你出去？”
季霖难得调侃了一句，“我出去透几口气，就被抓回来了，不好待。”
季冉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道：“等你好了，有的是时间让你闲逛，今天药还没换完，麻利点，给我滚回来。”
季霖咳了几下，“师兄，你别折腾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趁着我身子还行，还有时间出去走走，到时怕是出都出不去。”
季冉喉咙一哽，“说什么呢？我跟你说等你后天动了手术，你就好了。”
季霖勉强笑了一下，“嗯，那就到时麻烦师兄你了，想用新技术就用吧，师弟我给你做实验品。”
“说什么呢？老头子上刀你一定好的快。”
季霖说的很认真，“我说真的，我会事先给你签订同意书，也算我为这世界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季冉言语一滞，缓了很久，“放心，不会有那天的，你师兄和师父又研制出了一套新方案，肯定会成功的。”
季霖听完没有过多的波澜，“唔，就用那个吧。”
季冉沉默片刻同意了，“好，那你快点回来，今天的药都没换。”
季霖道了一声好，随后挂断了电话。
车内。
季霖看着窗外激烈的大雨，问坐在前面的人：“集团人员遣散都弄好了吗？”
关明看着后视镜里肉眼可见消瘦的人，顿了顿应了一声，“按你的意思，都办好了，员工按照入职年限给与了赔偿，这里是明细，季总要看看吗？”
季霖视线飘散在窗外的不断变化的景色，没有接，“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给你的钱我已经让赵律转过去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关明身子僵硬了起来，拿着报告的手迟迟没有收回去，也没有吭声。
季霖余光见他呆愣，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钱少了？”
关明攥了攥手，许久才开口：“不是，季医生说你后天要动手术，我……我那天没事可以……”
关明话还没说完，车子已经开到了医院，季霖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季霖下了车，回首，“你刚刚说什么？”
关明抿了抿嘴，重复了一句：“手术那天我没事，可以照顾你。”
季霖听完抬脚往外走，“不必了。”
关明看着身影逐渐远离，走了几步后他又停了下来，再次回首朝关明勾了勾手指。